南京兵部尚書盧奎,在李府足足呆了三個時辰,才被趙銳親自送出大門離去。
這件事,幾乎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南京城,所有關心時局的人。
無數人都在剖析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而鎮守太監和魏國公兩人,臉色卻陰沉的都快滴出墨來了。
可即便猜到了那盧奎已經投靠趙銳,他們也拿其沒辦法。
這一來一回,最快也得半月,陛下的圣旨才會到,鬼知道這半月時間會發生什么事?
何況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以及無數個,這道理是人都明白。
不過,讓兩人詫異的是,趙銳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水師和龍江造船廠上面。
不但安插了上百名武將,還撥了大量的銀子,開始整頓水師,并以兵部的名義,四處招募調撥與造船相關的匠人。
“國公爺,咱們要不要采取手段阻止那姓盧的狗東西?”
“怎么阻止?”魏國公沒好氣道,對這閹貨他同樣沒好感。
“那姓盧的妄為臣子,咱家就是派人偷偷弄死他,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劉公公咬牙切齒。
“哼!堂堂兵部尚書,要是不明不白的就突然身死,你當真以為那趙銳是來掃墓的?”
魏國公冷哼一聲,這閹人平時收刮的比誰都厲害,現在倒是裝起了忠臣。
“那怎么辦?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亂來?”
“先看看再說吧!區區半月時間,涼他們也折騰不出來什么。”
魏國公擺了擺手,其實心里還巴不得趙銳將精力放到造船和水師上去。
畢竟水師是無法上岸的,人數也有限,而造船更是耗時耗錢的大工程。
三日后,淮南最小的一家鹽商,全家老小就被押來了南京。
隨便安了個罪名,男的就全部處斬,女眷打入教坊司,所抄家產補償給趙銳。
趙銳這才息了雷霆之怒,下令讓汝寧府的大軍退出南直隸地界。
這讓江南的所有士紳商,都是重重地松了口氣,心里都大罵鹽商,各地心懷叵測之人,也再不敢窺視趙家商行和銀行。
而兩淮鹽商們的心卻是拔涼拔涼的。
往年送那么多銀子都喂了狗,關鍵時刻,竟然還要他們拋出一個同伴出來。
以往的關系網也都含糊其辭,連那孫傳庭竟然都不理睬,這讓他們認識到了,錢再多,沒有兵權,也是任人魚肉的存在。
可即便他們現在想要扶持武將,暫時也沒有銀子了,只得選擇蟄伏。
鹽商們被打趴下了,趙銳卻是終于開始搞大動作了,對于江南,他的策略是二分軍事,三分政治,五分經濟。
蟄伏了這么久,江南的文武官員和紳士地主以及商人,都已經適應了他的到來。
所以他現在做什么,就不會顯得太突兀,不會動不動就引起恐慌。
“如是,我想舉辦一場詩會,打算邀請江南所有的士子文人來參加,想讓你和小婉主持,你們能不能勝任?”
花園中,趙大帥躺在靠椅上,卞玉京在旁作畫,柳如是煮茶,李香君舞劍,陳圓圓和董小婉則一左一右,在旁剝葡萄。
只是短短數日,趙大帥的正人君子就裝不下去了,實在是八女從小就訓練,一顰一笑無不是勾人心魄,只是平時沒有施展出來。
這一施展,任誰都擋不住。
隨著年紀最小的李香君率先打破規矩,其他幾女也紛紛忍不住展示自己的手段,放下了才女的矜持。
另外三人,顧橫波,馬湘蘭,寇白門則是被趙銳打花去了龍江造船廠磨練。
三女帶著20多名投奔過來的風塵女子和上百名趙家軍親衛前去督帳,畢竟趙銳這次可是足足撥了五百萬兩銀子給造船廠。
“啊!”
“國公爺,如是和小婉自然會竭盡所能辦好詩會,只怕身份卑微,會影響到國公爺的大事。”
柳如是和董小婉都是一愣,欣喜的同時,又有些擔憂。
“哪里卑微了?
你們如今可都是我趙銳的手下,正七品的官身,誰敢瞧不起你們?
何況以你們的才情和名氣,我相信這次的詩會一定會辦的有聲有色!”
“香君,你年紀最小,跟著嫂嫂多學學,這次不但要舉辦詩會,還要舉辦招商會,到時候你和玉京協助嫂嫂做好統計工作。”
趙銳又轉頭對著李香君道。
八女最大的柳如是今年也才二十,最小的李香君才十六。
“嗯!”
兩女都是欣喜的點點頭,陳圓圓卻是問道:“國公爺,那奴家干什么?”
“你嘛!自然是留下來給二爺唱小曲。”
趙銳呵呵一笑,惹得陳圓圓一陣嬌羞,其他諸女也是咯咯的調笑不停。
這陣子的接觸下來,八女都了解了趙銳的性格,那就是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非常容易相處。
同時又放蕩不羈,行事十分的跳脫,這讓八女在他面前都不在拘束。
“哎!本帥總算明白,明成祖為何要遷都北京了,這南京城確實不適合做都城。”
趙銳喝了一杯柳如是遞過來的熱茶后,感慨了一句。
“哦?國公爺這是為何?”柳如是一臉不解。
“因為這南京城當真是醉人,再大的雄心壯志,在這江南之地呆久了,恐怕也會被這溫柔鄉消磨掉!”
五女臉色都是煞白,撲通全部跪倒在地。
柳如是含淚說道:“國公爺,我等姐妹之所以前來投奔,就是期望國公爺有一日能拯救天下百姓于水火,解救無數受苦的姐妹,并非有意魅惑國公爺,只是…只是情不自禁…”
“這是干什么?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又沒怪你們,何況本國公,又豈是那種終日沉迷于溫柔鄉,醉生夢死的人?”
“都起來吧!”
趙銳一揮手,原先他確實打算以后將都城定在南京,這樣既方便掌控東南亞,也適合發展海貿。
但現在卻覺得南京真的只適合作為陪都,作為經濟文化中心,而不能作為政治軍事中心。
眾女這才站了起來,不過諸女都是識大體,心系天下的奇女子,心里都暗暗決定,今后不能再這般纏著趙銳了,以免耽擱他的大業。
殊不知已經有人在背后告她們的刁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