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流。
讓趙大帥有些不想走了,直接就住在了肅王府。
這讓肅王差點沒哭出來。
他只想和趙銳結個善緣,喝醉酒歇一夜還沒什么,可要是直接住在肅王府,被崇禎知道非得出大事不可。
但人家沒說要走的話,他又不好趕人,于是乎整日心神不寧,弄得飯都快吃不下了。
趙銳自然不會干這種強人所難的事,而是肅王想結交他,他也同樣也想和肅王好好的結交結交。
畢竟明朝可是有藩王起兵靖難的傳統,這傳統確實不錯。
想象一下,若是肅王率先在西北羅列出崇禎的一大框不是,然后打出清君側,除奸佞的旗號。
他再起兵響應,兩人一起殺入京城,肅王過一把當皇帝的癮,待他徹底掌控住全國的局勢后,再來一出禪讓的戲碼,豈不妙哉!
至于肅王,海外天大地大,隨便選一塊風水寶地,作土王爺就是了,還能繼續延續大明的國祚,說不定還能留下一段千古佳話。
可一番明里暗里的暗示過后,趙大帥是失望之極,這肅王每每含糊其辭,簡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肅王也著實心動了,可他又擔心趙銳事后失言,將他咔嚓掉,所以才沒敢直接答應。
不過,也沒有在擔心趙銳住在王府會引起崇禎的猜忌,每日邀請趙銳飲酒作樂。
趙大帥卻沒有了這個心思,肅王也只是其中最好看的一個模式罷了,他也并非一定要如此。
接下來的日子,蘭州附近和甘肅鎮地區的武官,紛紛跑來拜見趙大帥。
這些人想干什么,趙銳心里自然清楚的很,無非就是眼饞趙家商隊的生意,卻又不敢打劫盤剝。
“諸位,這樣好了,今后我趙家商隊只負責將貨物運送到蘭州,然后諸位前來進貨,銷往所在地,進價一視同仁,出售價則按照路程遠近來統一定價,各位覺得意下如何?”
眾人一聽,頓時就有些為難了,進價統一那是最好不過,可賣多少也要趙家商隊說了算,那就有些過分了。
不過,大家也知道,他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于是紛紛詢問定價。
趙銳也知道不給他們利潤是不行的,所以心里早就有了計較。
在進價的基礎上,蘭州附近只準漲兩成,附近州府找漲三成,偏遠地區漲五成,涼州以西翻一倍。
眾人一番盤算,也只得咬牙答應,畢竟還是能賺不少錢的,比如食鹽,西北現在都賣一兩銀子一斤了,小麥更是六兩銀子一石。
可當眾人聽完進價后又嘩然了,食鹽竟然800文一斤,小麥四兩銀子一石,這么便宜,按照趙銳定的價格,他們肯定也得賣便宜。
“趙少保,這千里迢迢的從中原運來,這么低的價格會不會虧?”
“虧不虧是本帥的事,不勞諸位操心,若是諸位不愿意做這筆買賣,我趙家商行自然會在各地開分行,自行出售,對了,到時候會限量。”
趙銳眼一瞇,若非趙家商行人手不夠,西北地區有太亂,他又豈會便宜這幫家伙?
“趙少保誤會了,我等自然是萬分愿意…”
“對對對…”
眾人哪里還敢在說什么?
先答應了,到時候將貨物運回地方怎么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趙銳就像知道他們想法似的,臉色一變,語氣轉冷的道:“本帥丑話先說在前頭,我趙家商隊寧愿不賺錢,也要維持西北的商貿,到時若是誰敢違反規定,隨意漲價,今后就休想再進到貨,本帥會從所在地另挑一名合作伙伴,相信想做這筆買賣的人,應該大有人在吧!”
“不敢不敢!”
“我等一定恪守趙少保訂下的價格。”
“好了,本帥言盡于此,你們敢不敢隨便,屆時我只會派人明察暗訪。”
趙銳擺了擺手,又讓蘭州至寶雞這片地區的衛所武官留了下來,就讓眾人退下。
一眾武官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趙少保還想干什么,不過心里倒是有些期待。
趙銳將這些人留下來,當然是讓他們組織人馬負責修建這段八百里長的官道。
還是當初偏頭關時的規矩,一里長的官道,三百兩銀子,路寬八米,要夯實,十里結一次帳。
八百里長的官道,被分成了八段,承包給了八個衛所,至于具體個衛所怎么分,就不關趙銳的事了。
反正到時候驗收合格,才會給下一段路程的錢,其中還有七八座大小橋,趙銳也承包了出去。
這些橋全部要那種石拱橋,同樣八米寬,小橋一萬兩,大喬五六萬兩,甚至十萬兩的都有一座。
加上800里長的官道,共計耗銀50萬兩,其中一半可以折算成糧食。
價格可謂是非常的公道。
一眾衛所武官都是大喜過望,領了第一期工程款紛紛告辭離去,都是拍著胸脯保證明年夏季之前,絕對完工。
不是趙銳要便宜這些人,而是修路不比修貨站,貨站大家都在一處很好管理。
可修路牽扯幾個州縣衛所,不讓這些地頭蛇牽頭組織,估計麻煩會數不勝數。
還不如丟幾十萬兩,讓這幫家伙去弄,這樣同時開工,最多幾個月就能完工,而各衛所什么匠戶都有,只要有錢有糧修石拱橋并不在話下。
至于普通軍戶,肯定會被狠狠的盤剝,說不定連工錢都不會給,但起碼還是會給飽飯吃的,畢竟人都累死餓死了,誰去修下一段?
也正因如此,趙銳才弄成十里一結,八段100里共分為十期,每期十天,誰沒有按時完成,下期就不要弄了,有的是人想修。
今年眼看就要下雪了,肯定是無法動工了,所以定在了明年二月開工,五月完工。
忙完這一攤子爛事,修建貨站的幾十萬百姓,趙銳也準備結賬,讓他們走人,明年開春再來修。
趙銳的本意是怕這些人會凍死,誰承想,結果一宣布,十幾萬人紛紛跪在地上表示他們不怕冷,苦求不要趕他們走。
像這種一日三頓,頓頓能管飽,每日還有十文錢,自大明建國以來,就還從未有過,更別提現在的西北了。
趙銳也只能隨他們,但下令下雪以后必須停工,畢竟許多人都打著單衣,穿著草鞋,如今布匹棉花又貴,棉衣棉褲那是奢侈玩意兒。
就連趙銳都不可能給他們置辦,最多一人借一件皮革披在身上,明年春天還,為此趙銳還做了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