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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不聽話了

  代王府位于大同城內,坐北朝南,墻高數米,占地三百佘畝,府內建筑分為外朝,內庭,大小宮殿二十余座,房屋八百余間,其規模僅次于山西的晉王府,但論奢華和宏偉程度還要更甚。

  前半部為外朝,以三大殿為主,主要用于舉行大典,祭祀等,而后半部的內庭,則以三宮為主,歷代代王和王妃都居住在此。

  代王一系,從第一代代王朱桂延續至今,已傳至十代,當今的代王朱彝梃和崇禎帝的血緣已經極其疏遠了。

  不過再疏遠,終究還是老朱家的子孫,張嫣這位當今的皇嫂到來,讓王府上下都敢有絲毫怠慢,代王更是老早就將最豪華的長春宮收拾整修了一番,空了出來。

  一路上,趙銳都在左顧右盼,四處打量,望著那些高大雄偉的宮殿,也是暗暗搖頭,看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真的很貼切。

  穿過前殿,最后趙銳被太監帶到了內庭的一座花園中,從始至終代王都沒有露頭,像是故意躲著趙銳似的。

  花園水池旁的涼亭中,張嫣一襲白色的宮裝,正坐在石凳上和一名坐在對面,同樣身著綠色宮裝的美婦交談著什么,兩人身周都是占滿了待女。

  桌上擺滿了瓜果點心,趙銳在太監的意識下,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那名綠色宮裝的美婦起身從另一側離去,才向前走去。

  “娘娘!”

  趙銳在亭外行了一禮,發現張嫣今天的穿著打扮比往常要隨意得多,衣裙也很是單薄,但卻絲毫沒影響到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淡雅氣質。

  “嗯,趙卿家,如今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必再見外,坐吧!”張嫣玉手虛抬,淺笑嫣然,心情似乎不錯。

  也的確如此,大同的四月不冷不熱,徐徐的微風,拂在人身上格外的享受。

  “謝娘娘。”趙銳感謝一句就來到石桌旁坐下,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坐在這位艷后身邊。

  雖然按照規矩他應該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奈何一雙眼睛就是控制不住,頻頻落在她臉上和身上。

  張嫣進宮時也才十六歲,天啟七年,崇禎七年,今年也不過三十左右,常年養尊處優,加上又沒有子嗣,所以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上下,正如那熟透的蘋果一般。

  張嫣見他眼睛亂看,也只是眉頭微皺,就緩緩說道:“趙卿家剛上任,想來這幾日,應該公務太過繁忙吧!”

  “回娘娘,確實事兒挺多的。”

  趙銳趕緊將目光移開答道。

  張嫣本來是抱怨都幾天了,他竟然都不來主動覲見自己,誰曾想他回答的這么干脆,于是直接說道:“趙卿家,本宮此次奉旨前來安置那些受反賊所害而家破人亡的女子,本宮思來想去,覺得將那些女子許配給你手下的將領最為合適,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好是好,只是娘娘,這樣強行撮合,未免不妥吧?”

  趙銳心里暗罵,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但還是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

  “有何不妥?本宮親自賜婚,世人自然不會說什么,你手下的那些將領將來也必定會善待那些女子,此來兩全其美之事,趙卿家卻一再推脫,難不成還真如傳言那般,想要全部收歸房中?

  “娘娘千萬別誤會,臣萬萬不敢有這種荒唐的想法。”趙銳見她動不動就用這頂帽子擠兌他,也是有些無語了。

  這不是擺明了提醒他,那幾千女子一旦收入房中,可就是實打實的后宮三千了,這讓至今才一后二妃的崇禎情何以堪?

  “既然如此,那就請趙卿家將手下將領,盡快都召集到朔州來吧!本宮明日就前往朔州,趙卿家公務繁忙,就不必去了。”

  張嫣點點頭,語氣又柔和了下來,可那不容拒絕的意思,任誰都聽得出。

  “娘娘有命,臣自然不敢不從,不過我趙家軍的將領如今都各自坐鎮一方,身負重任,有的在草原上,有的在晉南,一旦都調到朔州來,恐怕剛剛平定的草原又會出現不穩,而說不定各路反賊也會趁機再次席卷山西南部,所以還請娘娘三思。”

  “那就先給在大同的將領賜婚好了,等這些將領完婚后,趙卿家再將他們和其他地區的將領對調,這樣應該就影響不大了吧,趙卿家覺得是否可行?”

  張嫣見趙銳說的這么嚴重,也慎重了起來,想了一下說道。

  “本來是可行,可最近大同地區也可能發生動亂,所以臣手下的那些將領,必須要時刻坐鎮軍營,實在沒時間成親呀!”

  “趙卿家你莫要以為本宮什么都不懂,這好端端的,大同境內怎會發生動亂?”

  張嫣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她沒想到在京城跟乖寶寶似的趙銳,回到山西后,竟然開始不聽話了。

  如果說晉南和草原有可能發生動亂,她還信,可說大同也發生動亂,就明顯是在推脫,所以心里已經有些惱了。

  “娘娘有所不知呀…”趙銳只得苦著臉給她解釋了一下,要收繳各衛所武官吞并的土地,讓所有的士紳地主減租免災的事。

  其實心里也有些奇怪,張嫣為何總盯著他的那些女先生不放,如果她自己帶幾千美女過來,要許配給他的那些將領,興許他也就同意了。

  “什么?”

  “你…你怎能如此魯莽?那些武將個個驕橫跋扈,擁兵自重,豈會輕易將土地交出來?還有那些士紳地主,這一旦鬧起事來,那就是塌天之禍呀!”

  張嫣刷的一下,驚的站了起來,臉色卡白,指著趙銳嬌軀顫抖的道。

  盡管她一直深居宮中,卻也知道衛所制度的糜爛,就是由于各級武官將普通軍戶的土地都兼并了。

  而大同地區可是足足有二十多個衛,十多萬兵馬,若再加上當地的士紳地主也跟著鬧事,那后果實在難以想象。

  “娘娘勿需擔心,區區一些衛所兵臣根本沒放在眼里,他們若肯乖乖將地交出來也就罷了,若是敢鬧事嘩變,臣揮手間就能將其剿滅。”

  趙銳見將她嚇到,胸脯拍得啪啪作響,心里卻是嘿嘿直笑。

  “即便你有把握,也不該如此急躁,如今才剛剛穩定下來,這樣強來,不是逼著他們兵變鬧事嗎?為何不徐徐圖之呢!”

  見趙銳信心十足,張嫣也冷靜了不少,但仍抱怨道。

  “娘娘,全國各地的衛所制度都已經爛得不能再爛了,各地的反賊有一大半都是衛所的軍戶出身,所以想要邊鎮安穩,必須使雷霆手段,快刀斬亂麻,我大明局勢之所以敗壞到如今這種地步,就是因為有太多的徐徐圖之了。”

  趙銳搖了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放肆!”

  張嫣還未反應過來,邊上的一名太監卻是暴喝一句。

  趙銳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端錯了茶杯。

  而張嫣也從剛才趙銳的話語中清醒了過來,見他端著自己的茶杯,明顯還喝了一口,臉上也是微微發燙,想要發怒,卻又覺得不合適,只得一揮手讓太監退下。

  趙銳也是尷尬不已,趕緊放下茶杯告辭開溜,暗道這老大做習慣了,還真不適合再做老二,這反還真特么必須造,否則說不定今后一不小心說錯什么話,干錯什么事兒,腦袋就得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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