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山西甚至整個北方讀書人的聲討,趙銳采取的策略,明面上依然是默不作聲,背地里暗自調查是誰帶的頭,然后記下。
他知道輿論已經一邊倒,而大明的輿論權又掌握在這些讀書人手里,現在和他們打嘴仗那就是自討苦吃。
動武又找不到合適的對象,所以以靜制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反正他就不相信這些讀書人能將他罵死,只要底層百姓心向著他就足夠了。
至于朝堂治罪,被他自動忽略了,要是崇禎敢和他來抓捕下獄,革職查辦這套,那就休怪他趙某人直接掀桌子,不玩兒了。
第二天,趙銳都帶著蘭朵兒視察偏頭關所的軍隊,完善趙家軍第一鎮。
太原雖然也亂成了一鍋粥,辭職不干的讀書人大有人在,倒戈縣令同知也不少,但趙銳都沒放在心上。
只是快馬派人告誡馬英,將軍隊和錢糧牢牢抓在手中,各項工程不能耽擱,誰敢來搗亂,一律抓起來勞改。
正好他可以看看,投靠他的那些文人和商賈士紳,誰不靠譜,同樣也能看看趙家軍中有沒有白眼狼,就當是為將來扯旗造反做一次演練。
“趙公…不,趙少保,這些軍隊真的都是你的手下?他們拿著的竟然全是火銃?”
蘭朵兒此時已經知道,這位趙公子根本就沒有兄長,他自己就是傳說中的趙少保,震驚之余,更關心的是那一萬多甲胄齊全,手持火銃的趙家軍。
劉大疤子和幾百馬匪同樣震驚無比,但更多的卻是欣喜若狂,一個個都死心塌地,再也沒有半點別的想法。
“呵呵,朵兒姑娘,怎么樣?本帥沒有騙你們吧?這一萬步兵和五千騎兵只是我趙家軍的一部分,太原還有五千騎兵和三萬步兵,比這里的更加精銳。”
趙銳呵呵一笑,很是滿意,一萬多大軍,比他離開的時候強多了。
“嗯,趙少保的這些步兵是我見過最強壯的士兵,不過那些騎兵好像還有些不嫻熟。”
蘭朵兒點點頭,漢人這種身著統一軍服,人人頂盔戴甲的陣勢,確實將從小就在草原長大的她震撼的不輕,但當看到那些騎兵的時候,卻是露出一絲不屑。
“不錯,那些騎兵確實有些差強人意,這次倒是要麻煩你帶來的那兩百騎士好好教導一下他們馬術了。”趙銳點點頭。
“這個沒問題,竟然大家是盟友,自然要互相幫助。”蘭朵兒豪爽的一揮手。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有了兩百土默特部的人和四百馬匪手把手的教導馬術,五千騎兵進展飛速。
蘭朵兒在兵營呆了幾天,也終于忍不住,提出要去城里轉轉。
趙銳派了一隊女兵保護她,讓她只管去玩,大同太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八月中秋節這天,朝廷對趙銳的處罰,終于傳至山西各州府,同時抵達的還有新任山西巡撫朱大典。
趙銳被崇禎下旨親自訓斥了一番,革除了兵部右侍郎的頭銜,只保留平賊將軍和太子少保的頭銜。
官職同樣是太原鎮總兵官,和宣府,大同,山西,四鎮歸宣大總督節制。
至此,山西河北的官員和北方的士子們才消停下來,畢竟大多數人都不認得趙銳,跟著起哄主要還是嫉妒。
至于強搶他人妻女教書,縱兵歐打幾千讀書人,是沒人會相信的,這種事,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各地的士子無非也就是借這股謠言,發泄一下心中數次落榜的不快,而官員則是以此逼迫崇禎妥協。
當時山西南部糜爛,晉王被殺,崇禎又在興頭上,為不受牽扯,所以朝堂上的官員才沒有直接反對,現在局勢穩定,肯定不能任由崇禎亂來,因為這個口子一開那還了得?
崇禎意氣用事,犯傻,他們可不傻,趙銳手握重兵,又不受文官節制,錢糧也都是自籌,這不是向唐朝的番鎮發展嗎?
這種不受文官控制的武將,大明朝是絕對不允許有的,哪怕趙銳是秀才也不行。
當年戚家軍戰功在顯著,戚繼光見了張居正,還不是得乖乖的下跪,自稱門下走狗。
如今崇禎退讓,將趙銳這個既是文官,又是武將的怪胎,打回武將,又受宣大總督的節制,朝堂上的官員也不好再說什么。
送走傳旨的太監后,李婉柔是重重的松了口氣,跪在地上,對著北方磕頭,直呼皇恩浩蕩。
趙銳卻是將圣旨扯的稀巴爛,李婉柔當場就嚇暈了過去,馬韻兒同樣臉色蒼白,急道:“二郎,你這是干什么?”
“干什么?要不是老子現在要北征蒙古,直接反了他娘的…”
趙銳咆哮了一陣,才恢復冷靜,馬韻兒和被救醒的李婉柔都嚇呆了。
其實那兵部右侍郎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節制太原南部州府文武官員,現在調了個新的山西巡撫,顯然他的半省封疆大吏,做到頭了。
關鍵是他剛剛和土默特部結盟,達成了協議,這個時候造反,時機明顯不合適,所以也只得暫時忍下這口氣。
來了新的山西巡撫,趙銳也不敢再呆在朔州了。
第二天就將蘭朵兒打發了回去,隨行的還有趙家商隊和大量的兵器糧食,雙方也約定好了動手時間。
蘭朵兒走后,交代了一番,趙銳就帶著五百騎匆匆返回太原。
這讓等著趙銳前來拜見的宣大總督盧象升得知后,氣得半死,趙銳完全就是藐視了他這個頂頭上司。
趙銳走后,偏頭關的第一鎮和極風營并沒有閑著,而是分頭出動,開始剿滅太原府境內的所有土匪山賊。
第一鎮的火銃,已經全部裝備齊全,那種短火銃朔州的兵工廠也正在打造,第一鎮的全體官兵已經訓練了接近五個月,但始終缺乏實戰經驗。
所以趙銳才拿山賊土匪練手,讓士兵們見見血,再則就是秋收臨近,防制各地的土匪山賊搶劫百姓的糧實。
而馬韻兒也按照趙銳的吩咐,在大同境內大肆招募木匠,然后前往偏頭關,就地打造雪橇囤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