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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記賬法

  王笑伸手揉著她的額頭,心中頗有些觸動。

  纓兒被他看得有些羞澀起來,便道:“纓兒去打水哦。”

  著便低著頭跑開。

  等她在偏房里支了木桶燒好水,再進屋喚王笑時,卻見自己少爺坐在桌前寫寫算算。

  他神情頗有些專注,如與往常拼七巧板時一般神儀明秀,煞是好看。

  她心中便又高興起來:嘿,自己的少爺。

  “少爺在算什么哦?”

  纓兒與王笑之間從來不曾避諱,她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只見少爺面前卻是一本賬本,他拿了一張紙似在核算,但紙上畫的卻是極奇怪的符號。

  王笑目光依然盯在紙上,嘴里應道:“我想算算這個賬有沒有假。”

  賬本是從白義章那拿回來的,王笑若想省事,大可直接交給二哥打理。

  但他覺得這賬肯定有問題。

  盧正初為何要放著戶部侍郎這個搞錢能手不用,反而把昆黨的金庫交給別人?

  白義章既然能從戶部貪錢,那當然也可以向昆黨的金庫伸手!

  善泳者溺于水,白義章自認為做賬最厲害,那定然會做假賬。

  他是做賬高手,便是讓王珠來算,怕也不好算出來。

  那王笑只好自己算了。

  “少爺還會算賬呀?”纓兒頗有些驚奇。

  王笑便道:“這是復式記賬法。”

  嘴上這般應道,他心里便嘆了口氣,以前自己這種淘寶賣家,會計也要自己做,實在是辛苦。

  白義章你等著,我偏給你算出來。

  纓兒很有些崇拜的贊嘆了一句,又道:“那少爺你先去洗澡吧,一會水涼了。”

  等王笑洗完澡回來,卻見纓兒正支著腮幫子坐在桌前,盯著賬本,樣子很有些苦惱。

  “怎么了?”王笑便問道。

  “纓兒想幫少爺一起算。”纓兒道:“可是這個符號我看不懂…”

  姑娘似乎有些嫌棄自己太笨。

  王笑道:“這是2,這是3。”

  “為何這是二?這是三?”纓兒奇道。

  王笑便在她身邊坐下來,提筆寫下十個數字,很有耐心地道:“你看,這是0,這是1…”

  纓兒先是聞了聞王笑。

  將少爺洗干凈,這是她作為丫環的職責之一,此時少爺洗得香香的了,她便有些滿意。

  如同給寵物洗過澡的主人,她忍不住蹭了蹭他,嘴角揚起一絲得意來。

  燭光下。

  纓兒握著毛筆在紙上歪歪妞妞地寫下一個數字9。

  下一刻,王笑的手握著她的手,重新又寫了一個。

  “你看…是這樣…”

  她感受著手背上的溫度,看著紙上的兩個字,臉上的紅霞久久沒有散去…

  清晨。

  積雪巷那只嗓音嘹亮的大公雞被帶走后,許多人都得以睡了個飽覺。

  纓兒本是下了決心要隨王笑一起出門。

  但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在家中幫少爺算賬為妥。

  那一箱子的賬本,昨里兩個人才算了三頁,要是再往外跑,何時才能算得完?

  她才提起筆,又想到少爺握著自己的手的樣子,臉上便紅了紅…

王笑一大早便趕到積雪巷西三十  六號。

  如今莊運去到了京郊,這個院子竟是成了秦竺姐弟倆獨占了。

  王笑每次過來,秦竺竟是都在耍大刀。

  “嘻,你來啦。”秦竺道:“等老子,不是,等人家還有幾招練完哦。”

  他有心與她黃金的事,卻也只好縮在角落看她練功。

  過了一會,秦玄策打了個哈欠走出來,對王笑道:“正好想去找你。”

  他在王笑身邊蹲下,神秘兮兮地道:“傍晚來喝我的訂親酒。”

  王笑一愣:“什么?”

  “晚間來喝我的訂親酒。”秦玄策又了一遍,“正好見見你嫂子。”

  “在哪辦?”

  秦玄策理所當然道:“當然就在這里,你得給我做個見證。”

  “你和誰訂親?”

  秦玄策道:“聲點,我姐還沒同意,我今得服她。”

  王笑很是無語。

  你姐還沒同意,你就請我傍晚來喝酒?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秦家姐弟的行事,只好點頭應下。

  秦玄策又道:“你把老當和運也叫來。”

  話音未了,耿當與莊運便推開門進來。

  正好秦竺也耍完煉,王笑便讓她將黃金拿出來。

  秦竺愕然道:“拿出來?那不是我們辦事用的嗎?”

  王笑道:“對呀,我正是要拿去辦事。”

  秦竺有些驚又有些喜:“這么快?”

  王笑一愣:“快嗎?事急如火,大家動作都很快,馬上要用錢了。”

  秦竺看了蹲在那邊鬼頭鬼腦的秦玄策一眼,心道:原來是因為這個呀,這小子動作這么快,都要訂親了,那我和王笑能不急嗎?

  哪有弟弟在姐姐前面成親的道理?

  她一時心中頗有些躊躇。

  淳寧那邊都還沒有開始行動,自己也沒派人回關外告訴家里,這么快辦事未免太急了些…

  但弟弟昨的也沒錯都是戰仗上討生活的兒郎,過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何必管那許多繁文褥節?

  秦玄策昨的話便在她耳邊回想起來:

  “祖父起于草莽之間,英烈豪杰之輩,做事什么時候婆婆媽媽,嘰嘰歪歪過?”

  “當年祖父搶了祖母上山,當夜成親,四年生三子,十年就子孫滿堂,是何等的果決利落。”

  “我關外秦家,看上誰娶誰!”

  “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秦竺忽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她看著王笑那一臉鄭重的神情,心中有些歡喜起來。

  反正,是他要急匆匆地辦事,那就由他安排好了呀。

  嘻,他也太急了。

  于是,秦竺難得有些羞澀起來,便回屋提了那包金子出來。

  “那你可以辦得風光些…”

  她羞噠噠地著,將手里的包袱遞過去。

  王笑伸手去接。

  “嘭。”

  那包袱竟是極重,帶著王笑一起摔在地上。

  耿當與莊運連忙上前,一個扶起王笑,一個撿起包袱。

  “你勁可真大。”耿當忍不住夸了秦竺一句,“連俺提這包袱都覺得太重了,要提不動…”

  “閉嘴!想死嗎?!”

  秦竺惡狠狠地瞪了耿當一眼,嚇得他一哆嗦,不敢再話…

大熊貓文學    我非癡愚實乃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