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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左經綸

  “削宗藩…呵,陜西其實不是沒錢。”左經綸恨恨道:“秦王府就有錢,汪喬龍身亡前曾苦求秦王拿出銀錢給士兵置棉衣、發兵餉,借以激勵士氣,卻遭到秦王的拒絕,汪喬龍憤言恨不肯給士兵一棉衣,當日,便有秦軍打開關門投降了唐中元。”

  宋禮無奈地仰頭長嘆。

  左經綸道:“可恨!可笑!唐中元入關后,你看他秦王府可能留一人?可能存一文錢?愚昧至此,貪財至此!吾恨不能親剮之!”

  宋禮嘆道:“與洛陽破城之狀何其相似。雍王府珠玉貨賂山積而兵士卻是餓著肚子守城。最后呢?唐中元拿王府的財物大犒下,民心每每此消彼漲,如何能剿?”

  左經綸嘆道:“今日議事,諸臣竟絕口不提秦王之事。”

  “鄭首輔也未提?”

  “嗯。他如何敢惹宗藩?”

  左經綸默然了一會,又道:“恨吾只居內閣之末!”

  宋禮拱手道:“學生必為大人計,終有一日,要讓大人位登宰輔,以救下!”

  左經綸長嘆一聲,擺手道:“如今居于人下,只好一步一步來了。先清貪佞,以緩危局罷。”

  兩茹點頭。

  “朝中貪佞,以昆黨為最。白義章今日上了個折子,要讓百官捐餉,你可知他捐了多少?”

  宋禮卻是皺眉道:“學生并未看到白義章的折子啊?”

  左經綸道:“哼,必是直接交給盧昆山。”

  宋禮只好道:“若依他左侍郎的俸祿算,他捐一百兩已是了不得。若再賣些祖產,五百兩倒是個合適的數目。”

  “不錯,貪了數百萬兩,捐了五百兩,老子甚至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祖父。”

  忽然有人在門外喚了一聲,卻是左明心。

  “進來吧。”

  接著,左明心與左明鏡便推門進來。

  “祖父,我聽錢侍郎的次子遇害了,他前幾日送過我去京郊,是不是該去探問一番?”左明心道。

  聽到錢承運這個叛徒,左經綸臉色便難看起來,淡淡道:“錢家死了人自己都不發喪,你不要跟著湊熱鬧。”

  左明心便愣了愣。

  錢家與左家一直有些來往,她與錢朵朵也是閨中好友,與禮來總歸是要問一下的…

  “你以后也少與錢家那姑娘來往。”左經綸又道:“還有,這段時間,連你祖母的那些親戚也要少見。”

  “是。”

  左明靜見妹妹還要再,便拉了左明心出來。

  左明靜本就厭惡錢成的跋扈,便低聲道:“我早了錢家子那樣囂張,必有禍事,祖父這是怕被其牽連。”

  左明心低頭道:“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擔心朵朵難過,想著該去見見。”

  “她一個被嫡兄欺負的庶女有何可難過的?”左明靜道:“卻是你。這兩心不在焉的,都在想什么?”

  左明心低著頭,許久才道:“廚房為何沒迎…沒有將…那個豬腳做出來…”

  “怎么?怕你的聘禮沒了?”左明靜便故意逗她。

見左明心是真的擔心,左明靜便拉著  她到廚房看,卻并未見到那個豬蹄。

  二人便問那個廚娘。

  “豬蹄?哪有什么豬蹄?”那廚娘高聲道:“我們左府這樣的書香門第,怎會有豬蹄這樣的吃食?!兩位主子們怕看錯了吧…”

  廚娘著,大捕“端”的一聲砍在案上。

  兩個姑娘嚇了一跳,只好又跑出來。

  想到自己的聘禮沒了,左明心便極有些難過。

  她也不要左明靜陪,只將自己關在房里落淚。

  過了好一會,忽然有人輕輕敲了三下窗戶。

  左明心猛然抬頭,臉上便有了些喜意,她擦擦淚,開了窗,果然是秦玄策。

  “你看你,一身土,人家干干凈凈的閨房…”

  秦玄策是到城外撿了那賣油酥餅一家饒尸首安葬了才過來。因那戶人家被指為反賊細作,官府也不埋。

  人入了土,這事才從他心上過去。

  此時他自然不會和左明心這些,只是笑了笑,又拿了串糖葫蘆給她吃。

  左明心便轉嗔為喜,問道:“你昨的那個被陷害的同僚贖出來啦?”

  “贖出來了,他不過收了二兩銀子,卻要給整個巡捕營背鍋…”

  左明心突然“哎呀”了一聲:“你怎么受傷了?!”

  秦玄策擺擺手道:“沒事。”

  “怎么就沒事,背上這么長一道口子。”

  “昨夜我去捉幾個盜賊。”秦玄策張嘴就來,道:“那些盜賊有五人,個個武藝高強。他們頭上戴著面具…”

  “我知道,刑部錢侍郎的府里。”左明心又是掉下淚來,道:“那些可是反賊的人,怎么能讓你們巡捕營去拿?你們巡捕營又,又…總之你不能萬事沖在前頭。”

  “什么反賊的人?那是污蔑!那些人也是英雄好漢。他們本已被我拿下,但我見他們義薄云,便將他們放走了。”

  左明心道:“他們砍傷了你就不是好漢。”

  “他們能砍傷我嗎?”秦玄策昂然道:“我放走了人,恐被都司大人責罵,便自己故意挨了一刀。”

  “你!”

  秦玄策面露慷慨,擺手道:“我身負保衛京師之責,又遇忠肝義膽之士以武犯禁,也是心中為難吶為難。”

  他著,竟是還負手吟詠起來:“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

  左明心飛快地抬眼望了他一眼,極有些仰慕之意。

  她是才女,自然知道這首宋詞,便低聲與秦玄策同念。

  “不請長纓,系取驕種,劍吼西風…”

  兩人相視一眼,只覺互為知己,更生愛慕。

  秦玄策如此裝模作樣了一番,頗為得意,又問道:“我進來時見你哭過。怎么了?”

  “沒怎么…”

  “總不會是錢成那個跋扈的家伙死了,你心里難過吧?”秦玄策忽然有些吃味,道。

  左明心臉上仰慕之態都還未褪去,忽然聽他這么一,心中不快,便轉過臉去。

  秦玄策更有些不爽,道:“果然如此。”

  少年人氣重,他一轉身,也不愿理左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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