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坐在沙發,一個盤腿坐在地毯。
小口喝著酒,聊著前世一些讓他們懷念的事。
大概過了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算了,不說這些了。”
皇帝擺了擺手,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拿起手邊圓形矮桌的銀制酒壺,重新為自己斟滿了酒,有些感懷的說道:
“小馬啊,回不去了的,這個世界也還不錯。”
聊了這么半天,皇帝既沒問馬修的原名,也沒說出自己以前的名字,而是直接按不知道是哪的習慣稱呼他為小馬。
呢喃間,這話像是對馬修說的,又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干了!”
說完,對著馬修一抬酒杯,一口喝干。
‘是小陳,不是小馬,唉,算了,小馬就小馬吧。’
馬修坦然的接受,反正,以后也用不了。
‘就當是個告別吧。’
想到這,馬修雙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入口清新,微甜,隨后又有一些柔和的酸味,很像葡萄酒。
馬修平時只會喝,并不懂酒,反正就他的感覺,這酒比他常年喝的麥酒好喝多了,度數也高。
幾杯下肚,坐在沙發的皇帝,已經滿臉通紅,但說起話來還是正常。
“小馬,你來多少年了。”
“整十二年了。”
“過的生不如死吧。”
皇帝咧嘴一笑,對著馬修眨了眨眼睛。
“啊?”
一時間,馬修沒能理解這話的意思。
“沒電腦,沒手機,關鍵是沒新番,呼......”
皇帝呼出一口酒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住的差,吃的差,穿的也差,還的應付各種心懷鬼胎的‘鄰居’,是不是生不如死?”
“哎。”
前一句就算了,馬修只當沒聽見,后面這話說的......
簡直是說道他心坎里了。
馬修嘆了口氣,拿起放在自己聲旁的酒壺,默默的也給自己倒滿了酒。
這幾年,吃穿用就先不說了,年年都要跟各種對手干幾架,時不時的就有“好鄰居”趕著來給你送惡心。
“還是法制社會好啊!陛下,我敬您!”
說完,馬修再次雙手舉杯。
“叫什么陛下,叫大哥,以后大哥罩著你。”
皇帝單手舉杯,又是一飲而盡。
“聽你這意思,你是被欺負慘了,來,來,說說看,讓大哥樂呵樂呵,就當下酒菜了。”
“哎。”
喝完杯中的酒,馬修忍不住又是嘆了口氣。
大概講了講自己的經歷。
“哦......你這混的夠慘的啊。”
皇帝一拍大腿,搖了搖頭。
“我以前寫都不敢這么寫,你就沒點職業技能什么的?”
“大哥啊,我學的設計,工作幾年平常用不的該忘的早忘了。”
“金手指呢?這總該有吧。”
金手指?
馬修微楞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心思飛轉。
坐在自己對面的不僅僅只是穿越者前輩,還是統治整個帝國三十六年,發動一系列改革,壓得傳統貴族喘不過氣來的皇帝。
想想還是別那么老實了,獻丑不如藏拙嘛,也省的引的眼前這位強人忌憚。
“我的金手指是能看見物品的屬性。”
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馬修擺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隨后拿起身邊的酒壺。
“裝有蒸餾葡萄酒的銀制長嘴酒壺。”
說完,一攤手,生不如死的看著眼前的皇帝。
“這樣啊。”
皇帝揉了揉下巴,繼續說道。
“誒,對了,這次你們突圍,你肯定不會是主攻的一點,只有你能跑出來,說明你刀耍的不錯,在地球練過啊?”
“沒有,來這里以后練的。”
馬修搖了搖頭。
“不練沒辦法啊,這個世界又危險,沒其他技能保命了。”
“也對,嘿,你那金手指也真有意思。”
皇帝最終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小馬啊,你這還是不行啊,你這最多是普通模式,我剛來那會兒,直接是地獄模式啊。”
馬修擺出一副坐等傾聽的模樣。
“我來的時,一沒系統幫助,二沒老爺爺隨身,三沒靈寶護體,四沒資質學魔法,我靠的只有我自己。”
又是一杯酒下肚,皇帝的話匣子算是打開了。
“開局原主就被一個精靈刺客刺殺,我還沒緩過來,就被那些叛賊趕出了蒂斯堡,身邊死的就剩下七個護衛,連個能安穩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但我是誰?敢惹我?他們都得完!流亡三年,平叛六年,收拾南方六省的貴族花了十年,逼迫教會低頭給我交稅又是七八年,到現在,帝國政局穩定農商發達,人口已經有五千三百萬,舉目所及誰能敵手!”
說著說著,皇帝猛地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傲睨萬物,狂態盡顯。
牛人啊!人家這才是個主角的樣子。
嗯,對不起,我給穿越者丟臉了。
一時間,馬修被驚的張大了嘴。
“大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啊,這也太......”
皇帝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坐回了他的蝸牛椅,狀似隨意的說道:
“不是說了嘛,寫的,專攻歷史頻道。”
好厲害,寫的這么牛的嗎?
忍不住都想給你鼓掌了呢。
“佩服,佩服,大哥,真是牛!敬您,敬您,我干了,您隨意。”
馬修雙手一捧酒杯,仰頭就干。
“還行吧。”
說完,皇帝一口悶干,倒置酒杯對著馬修晃了晃。
“行了,今天就喝到著吧,明天還得去救瓦利特那傻大粗。”
隨手把酒杯放在了沙發旁的圓形矮桌,隨后對馬修說道:
“兄弟,咱自己人,老哥也給你交個底,我呢,可以容許地方豪族的存在,但絕對不允許再有不尊我號令的割據勢力,還存在這個帝國。”
頓了頓,皇帝揉了揉因酒精刺激而有些干澀的喉嚨,繼續說道:
“咱都是天朝人,你應該能理解這些的,天下滅戰,唯有天下一統嘛,對不對。”
說著說著,似乎是坐的有些不舒服,皇帝微微挪動了兩下。
“這個世界醫療水平差,人均壽命可能也就六十不到,我呢,除了飲用水要燒開了喝,傷口要用高度酒精殺毒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今年我已經快四十八了,想想也沒幾年了,現在啊,我只想抓緊用剩下的這些時間給我兒子留下一個大一統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