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橫田家外。
王隆三人一行看著上方,那里是書房的位置,此時窗戶打開,如之前約好暗號一般。
王隆手搭在日輪刀上,略顯鄭重:
“一會一齊上去,一旦發現是最壞的情況,立即發出信號彈撤離,然后傳信給「柱」來解決。”
當然了,能別失敗最好......
王隆心中暗想,但場面話和后路也不得不說。
另外二人冷靜的點頭。
“行動。”話音一落,三人若貓一般,先后魚貫而入,高度在他們這里仿若不存在。
屋內,王隆看到他們此行的目標,橫田正一。
年至中年的他,面容沉穩帶著疲憊,一直手搭在書桌上,手指有節奏的一敲一敲。
“你們來了。”橫田正一淡淡的說道。
王隆看著對方不卑不亢的表現,并沒有覺得奇怪,雖然對方在年輕時,
尚還是警察署巡查這個最底層職位時,得到了鬼殺隊的救援幫助,結下一份香火情。
但隨著職位的攀升,一步步走到現在警察署-警部補,這個相當于分局副局長的位置。
即便存有感激,可背靠官方,也不可能有多少敬畏之情,如果來的是「柱」或許會熱情一點吧。
王隆回憶起對方的身份,不覺被輕視,冷靜的說道:
“是的,我們是調查這次德山鎮異常的鬼殺隊成員。”
“就你們三人?”
“是的,就我們三人。”
王隆面不改色回道,另外二人以他為首,從始至終猶如門神一樣沉默。
當橫田正一說出這話的時候,王隆三人的氣勢就變了,他們像是隨時出鞘的刀,戒備起這個中年男人。
畢竟這男的說話,太像摔杯為號了。
看著劍拔弩張的三人,他面上不見喜怒,反而有些感慨:
“總算啊...總算啊,呵呵,終于有謹慎點的人了。”
聽著橫田正一的話,王隆等人心中一動,仍沉默以對。
“你們來時去了擁有紫藤花紋的地方沒有?”橫田正一忽然說道。
王隆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正待斟酌話語,橫田正一便直接自顧自說了下去。
“看來是沒有的,嗯,總算開竅了,知道連續有你們鬼殺隊的人失聯后,明面上與你們走得最近,擁有紫藤花標志的家族卻好端端的活在這里,那么肯定有問題吶。“
說話間,橫田正一有有節奏撬動的手指力度猛的變大,面容浮現質問:
“那么,我想問下,為什么從三個多月前發生異常開始到現在,你們的駐守人員失蹤后,據我了解情況,最起碼不下三批人次,就像那投河自盡的傻子一樣往死里送?”
“你們的信息傳遞莫非都是假的,為何到現在連一位「柱」都沒前來?啊?!”
話畢,他猛地一拍桌子,驟然的聲音讓王隆后面兩名鬼殺隊成員的日輪刀出鞘三寸。
以‘行者’身份“安排進來”的王隆,畢竟不是真正的「劍士」在這方面慢了一拍,索性他也不做出戒備,就看著橫田正一的怒容。
“三個月啊?三個月啊!”橫田正一兩手壓在書桌,身子前傾,壓著聲音怒喝。
“你們的人搭進去不說,我們盼者你們能解決人口無端失蹤問題,結果呢?!”
“第一個月二十三起流動人口失聯,家屬后續到我們這報案,第二個月四十四起,第三個月整整七十多起!”
他虎目怒瞪:“這里的鬼已經肆無忌憚,而你們反應遲鈍,到最后我不得不派出得力警員。”
“至今失蹤,不,呵呵,死亡的五人,只有一人活著成功聯系上你們...”
“到現在,這里已經變成一個只許進不許出的鎮落了,凡是要尋找鬼殺隊幫助的人,都會消失。”
“你們,可以解釋下么?鬼殺隊員們?”
橫田正一的一番話,瞬間反客為主,氣勢壓迫過來。
在王隆身后的一名隊員,這時候終于忍不住說道:
“我想這里面可能存在誤會,我們的特殊傳遞方式,從數月前便停滯。”
這名隊員說的特殊傳遞方式,自然是「燧鴉」,一般來說,駐守隊員無傳遞信息,則為平安。
發泄莫名情緒冷靜后的橫田正一回到座椅上,手指敲著桌面,看著那隊員略顯譏諷:
“也就是說,沒有后來我的人傳信,你們就一直蒙在鼓里咯?”
面對質問,三人無力反駁,此時王隆擺脫僵硬的氛圍主動開口:
“如此來講,這里擁有紫藤花紋的家族,出現了與鬼勾結的情況?”王隆確定問道。
“不然呢?”
“我懂了,不知橫田警部補,您懷疑的對象有幾家?”
王隆雖作為‘行者’或者說“穿越者”,一直對「大洞事件」中的“人”,都淡漠以對。
但面前這中年男子的一舉一動,都得到他一定程度認可,以至于上了敬稱,至少他,是為民的,王隆看來。
不知為何,橫田正一不答,在三人目光下,他將桌上的墨水盒打開,
之后斜立,任憑墨汁流淌在桌面上,他的手沒有躲開墨汁,任憑沾染。
“我們懂了,這些日來辛苦您了,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王隆小隊三人,略微彎腰,便準備離開,這時候橫田正一說話了。
“你們這點人,不夠的。”他話語莫名,像是失去了期待,又眼中有期許。
“您放心。”
王隆等人離開屋外后沒做停頓,有目的性的去往某個地方,夜中天空,「燧鴉」叫了一聲。
這時候,橫田家附近,先后出現或腰間,或手持日輪刀的人,向著同個地方匯合。
又過些許時間,橫田家附近房屋分別走出數人,他們都身著警員制服,
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向著某個地方前去匯報。
房屋內,橫田正一久久不語,末了,有失望,有期待,他喃喃自語:
“夠嗎?懂了嗎?真的明白了么?”
他失去節奏的食指,亂序地敲著桌子,他眼中盡是掙扎。
這時,屋中樓下忽然傳出了劇烈的走動聲音,讓他敲動的手指一頓。
此刻的橫田正一面上不復威嚴,盡是痛苦。
他忽然打開抽屜,拿起槍,站起身子,略顯闌珊的走了下去。
屋中昏暗無比,只有慘淡無比的微光,橫田正一走到廚房。
廚房內蹲伏著兩道黑影,正在肩膀一動一動,黑影聽到了腳步聲,停下了動作。
兩道黑影手里像捧著什么,轉身。在微弱的夜光透過廚房窗戶滲透下,
赫然是橫田正一的妻子與女兒,此刻的她們,兩眼鮮紅宛若惡鬼,
嘴里咀嚼著不知名的肉,她們的淚水像豆珠一樣留下來,眼中有痛苦,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