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外,整座山體發出淡藍色的光澤。
滔天火焰席卷山洞,卻沒有半點火苗能沖出洞穴,顯然是某種禁制正在發揮作用。
數道氣息接連爆發,與之相對的,天空中也是一陣風云變幻。
風塵云霧,雷霆雨露之中,烈焰奔騰咆哮,半步不讓。
“這宋思成是真滴猛。”
張勇不由得感慨。
先前幾次作為對手,都能明顯感覺到對方云淡風輕之下的強勢,此刻單人獨戰斗云隱派高手,氣勢上居然不落下風。
真不知能把宋思成趕下臺來,如今的蕭天若又到了何種境界。
正當張勇在一旁吃瓜的檔口,場中又生異變。
“老三,你去把外面那小子抓住!”
洶涌的氣勁漩渦中,立即分出一道飛離山洞,朝著張勇急射而來。
眼見對方不閃不避,三長老心頭一喜,速度再快三分。
五指成抓,即將觸碰右肩,方才聽清對方自語。
“也罷,給老宋分擔些壓力也好。”
心中警鈴大作,三長老勉力扭身。
山頂呼嘯的異象中,星光閃動,照破長空。
“萬化境?”
隨著張勇出手,疑惑化為驚懼。
周身氣勁仿佛紙糊一般,摧枯拉朽,拳頭越來越近。
三長老腳下急退,張勇如影隨形,仿佛跨越了空間阻隔,任他施展渾身解數,盡皆無法奏效,直至眼中天地,被拳頭全數籠罩,再無他物。
三長老無力地閉上雙眼。
余長順竭力救援。
宋思成目光閃動,緊盯著兩人交手的方向。
場中一切盡收眼底,張勇微微一笑,劃拳為指,將三長老一擊點倒。
還沒等余長順松口氣,張勇又直撲過來。
“久仰余掌門大名,特來討教一二。”
“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輩,居然是萬化境的高手,宋思成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余長順長袖一擺,周身疾風旋轉。
“也罷,拿下了你,宋思成想來也不會不管不顧。”
說完,周遭疾風化作根根利箭,急射而出。
風箭無象,張勇張開龜甲,一整乒乓作響后,利箭被盡數攔下。
破碎的風箭并未消失,反而順著龜甲縫隙,鉆入其中。
余長順抬手虛握。
剛柔順勢轉換,疾風再次化作鋒銳利器。
金光一閃即逝,張勇周身發出一陣刺耳的切割聲。
“斬業金身?”
正當余長順疑惑之際,烈焰自龜甲縫隙暴漲,火借風勢,頃刻間就將山洞外圍燃成一片火海。
余長順眉頭微皺,這番短暫交手,他已深知對手絕非等閑之輩,難以速戰速決,那洞中的宋思成 戰況遠比他想象得更快惡化。
宋思成運轉功法,將洞外的火焰盡數吸納,周身蒼炎愈發艷麗奪目。
“撕拉!”
眾人心頭一聲裂響。
山體藍光消散,宋思成破陣而出。
“攔住他!”
余長順再沒空搭理張勇,轉頭直奔宋思成。
六名長老略顯狼狽,穩住了身形后,急急沖上。
就在云隱派眾人即將合圍之際。
宋思成猛然將手中事物擲出。
張勇抬手接住,半刻不停,遠遁而去,只留下云隱派一眾高手呆立當場。
宋思成笑道:“如你所見,他才是主謀。”
余長順前后回望一陣,眼見張勇飛速遁走,臉色青白。
“給我抓住宋思成!”
一聲令下,眾長老還有趕來的云隱派高手再度圍上。
宋思成長嘆一聲,在包圍中閃賺騰挪。
張勇自不會去管宋思成的死活,確定沒有追兵后,又再朝東邊飛馳數個時辰,這才找了家客棧落腳。
關緊房門后,將身上的物什全部取出,而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剛到手的悟道石還有一直帶在身邊的畫卷。
系統中,還有真如無我與天玄化墟兩門武功,悟道石只有一枚,張勇頭一次為滿手的頂級武功發起愁來。
雖然宋思成算得上是盡心竭力,但越是如此,張勇越是肯定這人有問題。
所以手頭這三門武功,還得慎重選擇。
天玄化墟,經由宋思成口述,這個問題最大,首先便排除。
然后是真如無我。
雖然不是古神派的功法,但自己抵達法如寺之時,距離六派圍攻已經過去了十多天,要想動些手腳完全足夠。
這樣看來,將悟道石用在紅塵煉心決上最為穩妥。
想到這里,張勇展開畫卷。
一副充滿市井氣息的圖案呈現出來。
自打拿到畫卷,張勇也層多番專研,不管是水浸燈照,還是使用天視地聽,都沒能看出什么玄機,這才放棄。
如今聽宋思成所言,這方法是蕭天若與他抱怨時提及,可信度應該挺高。
現在唯一讓他在意的是,宋思成給出線索時表現得太過隨意,真不知是有恃無恐,還是故弄玄虛。
“每夜子時,將畫卷展開,盤腿坐于其上要不要試一試?”
手里摩挲著漆黑潤滑的石頭,張勇有些舉棋不定。
“拿到這畫卷時,我才初入江湖,宋思成再是能掐會算,也不可能那個時候就有布置。”
就算這方法不成,張勇也還有備選,那就是上清宗的道法自然卷,這玩意兒連蕭天若都給看,自己登門助戰,應該也不會拒絕。
想到這里,張勇不再糾結,問店小二討要了剪刀,吩咐十日內不要打擾,并且給足了銀錢后,牢牢鎖上房門。
“紅塵煉心決,蕭天若這么看重,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就在張勇籌備武學的檔口,世間各地,山雨欲來。
一名壯漢身著獸皮外袍,抬頭望向山峰。
“‘劍圣’陳笑之?難得恢復功力,也該見識下當世劍圣的風采。”
說外敞開氣息,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山頂之上,猛然一道劍氣直沖云霄,與山腳的氣息遙相呼應。
新國,千鳥湖正中,袁四維立于冰面之上。
時至初秋,暑氣未消,方圓百里的湖水卻已凝成堅冰。
“厲紅妝?功力恢復沒?來和老夫過上幾招!”
萬古城城頭,男子撫平琴音,展開信箋。
“多久沒收到戰書了?怕是有些年頭了。”
隨手將信箋遞出,仆人躬身接過。
“法如寺被毀,倒也多了些趣事。”
“錚”地一聲,遙對月光,琴音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