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派雖然來往甚密,但山門并不在一處。
云隱派便坐落于景、武兩國交界處,一座極為險峻的山頭。
零星露出的屋舍檐角與周遭幾乎融為一體,云隱之稱確實名副其實。
原以為傍上了宋思成的大腿,可以大搖大擺的進門,沒想到自己現在也是小有名氣的“魔教后起之秀”,無奈之下,也只能重操舊業,以宋思成子侄的名義易容進入。
張勇靜靜地站在宋思成身后,等待迎客弟子入內通傳。
“宋掌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渾厚的聲音遠遠傳來,一名身著灰白長袍的中年男子拱著手快步迎來,左右跟著兩名年輕弟子。
“長順兄說笑了,如今不過是混在山門,哪里還是什么掌門。”
“左右不過是一個名號而已,以宋兄的名望,走到哪里不都得以禮相待。”
兩人笑容滿面地寒暄幾句,便朝著正殿行去。
張勇左右張望一番,在一名弟子的引導下跟了上去。
“我離開之前,蕭天若提出共伐上清宗,不知現在是何進展?”
“如今天懸、歸一兩派已經同意,五華、長生還有我派都在商議之中。”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落座。
“當初攻打法如寺是因為斬業金身一事證據確鑿,如今又憑空懷疑上清宗暗藏魔典,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宋思成一拍扶手,余長順也是搖頭嘆息。
“究竟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派本無意紛爭,更遑論這莫名其妙的理由。”
“這幫人已經嘗到了甜頭,恐怕你們也難以獨善其身。”
“正是如此。”
兩人熱切地商討六派內部事宜,張勇坐在下方漫不經心地聽著,心里還在盤算一路行來,從宋思成口中套出的消息。
隨著法如寺被滅,禁制逐漸消散,再算上集結眾人的時間,蕭天若應該會在一個月后率領眾人合圍上清宗,這便是他提升功力的最后期限。
如果到時候真沒什么進展,他也不打算傻乎乎地跑去送死。畢竟,他和蕭天若的仇怨恐怕比法如寺來得更深。
至于進展的關鍵嘛......
想到這里,張勇看向了相談甚歡的兩位六派大佬。
“對,我這侄兒習武頗有些天分,可惜如今我的境況你也清楚,這次便是為此事前來。”
余長順略顯猶豫:“求道石自是無妨,只是這悟道石嘛...”
宋思成詢問道:“可是有人正在使用?”
“倒也不是,進來俗事頗多,門中弟子也無暇參悟。這樣吧,兩位先去偏廳歇息,待我去后山向幾位長老請示一二。”
“我與李兄同去,許久未見幾位前輩,也該去拜見一番。”
余長順點了點頭,拔高聲音吩咐道:“小影,你帶這位公子下去歇息,切記不可怠慢。”
小影?咋感覺有些耳熟?
待見到來人之后,張勇立馬回想起來。
這不是當初跟在老余身邊,聯手搶出斬業金身秘籍的那名少年?
小影自然是沒有認出他來,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公子這邊請。”
張勇不動聲色地跟出正廳。
一路上不時有弟子往來,兩人一前一后,沒有言語,待行到偏廳之時,張勇前后掃視一番,方才開口。
“小影?你一個人?你爺爺呢?”
對方一臉疑惑:“這位公子,我們認識?”
“唉。”
張勇嘆了口氣,取出桌上的茶水,往臉上一抹。
真實的面容逐漸顯現。
“啊!是你!”少年驚呼出聲。
“噓”
張勇示意他安靜下來。
小影趕緊點頭:“張哥,你怎么跑這兒來了?還成了宋掌門的晚輩?”
“此事說來話長,你爺爺可還安好?他也在附近嗎?”
“當初和你們分開后,他將我送來云隱派便離去了,我們只是每隔半月有書信往來,如果沒什么變故,他應該還在調查古神派和蕭天若。”
“哦?”聽到這里,張勇瞬間來了興致:“可有什么收獲?”
小影搖頭道:“古神派極為古怪,蕭天若又很少回去,阿爺也沒什么發現。”
張勇疑云頓生:“古怪?可以詳細說說嗎?”
小影撓頭回想:“阿爺的信上說,古神派近些年來,招收的弟子越來越嚴格,門內的新弟子很少,因此很難查探。除了蕭天若以外,已經很少有人在江湖上嶄露頭角了,相比而言,其余五派倒不時會出些新人才俊。”
“新弟子很少?”
張勇隱約感覺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但又捉摸不透。
“嗯,總感覺有些用處,代我謝過余老,對了,如今蕭天若已經控制了古神派,你還是盡快叫你爺爺離開那處是非之地。”
聽見張勇的提醒,小影的神情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張哥,我想盡快去給爺爺傳信,如果沒什么事...”
“去吧去吧,你自己在云隱派也多加小心,一旦蕭天若得勢,可得盡快離開。”
小影點頭退去,偏廳里只剩下了張勇一人,趕緊又將易容術補上。
這么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讓他越發肯定,宋思成另有目的。
張勇又將目光投向了系統。
天玄化墟:不堪一擊(1/1000)
仔細想來,宋思成一路上對自己可謂是知無不言,傳授了鎮派武學的心法不說,紅塵煉心決的線索也都如實相告。
短短幾日時間,眼看著就要收獲三門絕頂武學,怎么看也有些不太真實,只是不知是天玄化墟有問題,還是三門武功都有問題。
“居然能避開系統?不過也不好說,畢竟先前拿到真如無我時,也出現了一些古怪的地方,在功法上動手腳不是不可能。”
空曠的房間里,張勇冥思苦想。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這云隱派的石頭,拿還是不拿?
不拿,直接走人,上清宗一戰肯定趕不上。
可若是拿了,也不知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馬的,最討厭這些耍心眼的,搞得人煩躁。
張勇瘋狂蹂躪自己的頭發。
就在他糾結的檔口,一名云隱派的弟子進入偏廳。
“宋公子,宋前輩與家師請你去后山一趟。”
來了,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