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門位于新國國都以南,約十里遠的一處小村鎮里。
其間也聽從了厲紅妝的提議,卸下偽裝,待兩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
環顧四周,零星亮著幾點燈光,林間勾勒出簡單的屋舍輪廓,很難能讓人聯想到,這是一處武林門派所在。
張勇試著問道:“這么晚了,也不方便打擾吧?咱們找個地兒先歇息一晚?”
厲紅妝拍了拍他的肩頭,張勇順勢將她放下。
“到了藥王門的地方,應該已經安全了,你既然急著回去,不如就到此為止。”
“這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厲紅妝走到身前:“那就繼續走吧,如果我所料不差,前面應該有人等著咱們。”
這一路上也沒見有新國的人問詢,沒想到是在這里。
張勇稍一思索,快步跟了上去。
月光之下,枝葉婆娑,涼風中隱隱混雜著藥草的香氣。
沒走幾步,就見到兩只燈籠亮在路中,后面則是兩名長衫男子。
厲紅妝腳下快了三分,張勇也略微提高警覺。
對面也發現了動靜,燈籠移向了這邊,待照到了兩人所在后,快步迎了上來,一邊高聲道:“厲教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在下鴻臚寺江月白。”
另一人接道:“在下鴻臚寺陳文致,兩位舟車勞頓,這邊已備好食宿,里邊請。”
張勇瞄了一眼厲紅妝,見她淡定地點了點,便跟著兩人去到不遠處的一間宅院。
江月白熱情地領路,嘴里還不停地介紹。
“留在藥王門的大夫們都比較喜歡清靜,所以這里的宅子都比較簡陋,兩位見諒。”
地方雖不豪華,但裝點得別有風致,看得出來費了一番心思。
正堂中,早已備上了熱氣騰騰的一桌飯食。
一路板著臉的厲紅妝也是不由地感嘆:“二位有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
說完便招呼兩人坐下。
“李老曾經多次提及,當年與厲教主一見如故,未能將天正教引回新國,他老人家一直有些遺憾。”
厲紅妝開門見山地說道:“那我也就不買關子了,此次前來,是為了兩件事情。”
江月白與陳文致對視一眼,方才開口:“厲教主直說無妨。”
厲紅妝正色道:“這第一嘛,是武國出兵啟國所致。兩國強弱懸殊,啟國新帝雖有些志向,恐怕也無力回天,我總得為教內弟子謀條后路。”
“這點厲教主大可放心,我新國的大門隨時為天正教敞開。”
厲紅妝點了點頭。
“即是如此,我便修書一封,傳回總教,兩國局勢瞬息萬變,也讓飛燕早做安排。”
“那我即刻稟明圣上,以便接應。”
一旁陳文致接著問道:“厲教主,不知這第二件事......”
“既然決定入新國,以后便是同僚了,實不相瞞,我受了些傷,想請藥王門幫忙診治。”
江月白微微一笑:“我們已經與藥王門的前輩提及,他們已經安排了一位大夫。傷勢可耽擱不得,咱們吃完東西就去。”
厲紅妝略略微思索,建議道:“東西就先放一放吧,早些問過傷情,大夫也好休息。”
“正是正是。”
說完,四人又放下碗筷,急急趕往另一處宅院。
江月白腳下生風,也不忘和厲紅妝解釋。
“此人在藥王門中頗有些名聲,盡得當代門主真傳,厲教主莫要因為年紀而有所輕視。”
“有求于人,不敢怠慢。”
走通兩條小路,穿過一片竹林,盡頭是一點光亮,照出了幾間不大的房屋。
隔著窗戶,燭光勾勒出一道伏于案前的身影,身姿曼妙,應該是名女子。
待四人走進,那人似乎有所察覺,輕輕起身,推門而出。
便見到一身素雅長裙,綴著藥香迎上前來。
溫婉的長發,目泛星光。
“小女向靈蘭,這位便是厲教主吧,果然是颯爽英姿,江先生已經交代過了,你且隨我前來。”
厲紅妝向三人拱了拱手,跟了上去。
臨進屋之際,張勇有些放心不下,還是查探了一番女子的技能狀態。
天視地聽之中,內功修為倒是平平無奇,幾樣針法指法境界卻很高,其中一門熟悉的指法,凌空截脈,居然已經是登峰造極的境界,很是惹眼。
自己的凌空截脈,該不會是姜以煜問藥王門拿的吧?既然叫做五門,相互有些聯系倒也合情合理。
話說這還是第一次在別人身上看見登峰造極的武學境界,雖然遇見高手都不怎么用就是了。
那女子一身標準的大夫技能讓張勇放下心來,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
“張兄弟?”
江月白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張勇疑惑地轉頭。
“向大夫術精岐黃,你就放心吧,咱們找個地方先歇息一下。”
而后輕車熟路地領著張勇,去到一旁的小屋休息。
“張兄弟年紀輕輕,就能修得這身武藝,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對江月白的吹捧,張勇尷尬地笑道:“哪里哪里,運氣好罷了。”
“張兄弟過謙了,以后有什么需求,盡管向我和文致開口,不用客氣。”
一旁的陳文致也點了點頭。
張勇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開口:“我還真有件事想問問,天象門是在新國吧?”
“嗯,沒錯。”
“他們是不是有一門叫做天視術的武功?”
“到也不能說是武功,不過確實有就是了。”
說到這里,張勇有些扭捏。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想了解的話,有沒有可能看一看?”
兩人也沒想到,張勇一開口就是這等要求,對視一眼后,還是江月白說道:“這事吧,其實不大好提,畢竟是人家的獨門絕技,你容我私下里問問。”
張勇倒也沒指望有啥結果,如今有些希望自然再好不過,連連點頭稱是。
然后小屋里就這么沉寂了下來,一向熱情的江、陳二人也不敢主動開口,生怕又惹出什么事來。
所幸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只見厲紅妝一臉凝重地進到小屋。
張勇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問道:“情況如何?”
厲紅妝搖了搖頭:“沒說,她讓你先過去一趟。”
“啊?為啥要叫我過去?”
張勇嘴上問著,還是趕緊起身朝屋外走去,臨到門口,又轉身道:“咱倆沒發生啥吧?”
厲紅妝一愣,隨即怒道:“想什么呢?!可能是傷藥的事。”
“哦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張勇長舒一口氣,走出了房間。
厲紅妝青筋直冒,回頭又看見了正襟危坐的兩人。
氣不打一處來,索性跟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