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國東南,毒龍潭深處,黑霧籠罩,更顯陰郁。
兩道人影飄飛游走,你攻我防,四周樹木橫斷,石坑遍布。
其中一人約莫二十來歲,透過森森黑氣,能見到膚色青白,正是蕭天若。
另一人面容瘦削,嘴角掛著血痕,神情卻異常狂熱。
又是一道氣勁劃過,木石紛飛,削出一大片光禿禿的空地。
蕭天若信手一揮,便將對手的攻勢化解,反倒是對面那人,被氣勁反震,一口鮮血吐出。
瘦削男子單膝跪地,埋頭于胸,額頭布滿汗珠。
腳步聲緩緩靠近,最終雙腳停在了男子眼前。
“如何?”
蕭天若淡淡地開口。
男子哈哈大笑,順勢舉手抱拳。
“恭迎教主回歸!”
同一時間,蕭天若身后又落下了三道人影。
男子緩緩起身,慢慢走向人影,并肩而立。
微風拂過,暗紅披風揚起。
蕭天若微微抬頭,望了望東南方向。
“走吧,去千仞山。”
話音一落,五道人影一閃即逝,僅留下了滿地瘡痍。
天正教總教,教眾們難得飽餐了一頓,久違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一個個興高采烈地活動開來,平日里叫苦不迭的練武環節也難掩喜色。
唯有凌飛燕愁眉緊鎖。
將此次所得的食物分配下去后,她獨自一人去了角落里的藏書樓。
外面緊張的備戰似乎并沒有影響到這里,依舊是木色素靜,墨香淡雅。
凌飛燕輕輕推開木門,書冊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書架之上。
除此之外,還有四樓的一個老人。
凌飛燕秀足輕點,飄然上樓。
老人搖晃著躺椅,擺了擺手。
“小丫頭,讓一讓,你擋著光了。”
“前輩,我此次前來”
“功法上的事,我可以指點,江湖中的事,我不會過問。”
“那若是應天擎的事呢?”
躺椅停止了搖晃。
“應天擎又如何?他應天擎就不是江湖中人了?”
“那若是天正教要亡”
“嘿,小丫頭,你少訛我,左右不過是你們內部紛爭,誰贏了我這書都照看。”
“那施若愁算不算天正教的人?蕭天若現在又算不算天正教的人。”
一陣沉默。
半晌,蒼老的聲音響起。
“反正這兒的書也看得差不多了,頂天了也就是挪挪地方。”
接著又是“咯吱咯吱”地搖晃起躺椅。
凌飛燕神情一黯,轉身離去。
“小丫頭,十象齊發自然是威力驚人,但是強弱變換方才是周天演化之道。”
凌飛燕頓了頓腳步,接著推門離去。
“哎,一個兩個的,一點也不善解人意。”
老頭嘆了口氣,隨手一扔,書冊精準地落入書架的空隙。
“挪挪窩也好。”
藏書樓又再次恢復了寧靜。
營帳之中,施若愁立于上首,手中是一封信箋。
“天若來信了,兩天后便會抵達。”
眾人精神一振,有些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這兩日由我親自守備,大戰在即,絕不能在最后關頭將這群叛逆放跑。”
“另外,還有糧草一事,加緊籌備,絕不能因此傷了士氣。”
施若愁環視一圈,冷聲道:“最后,務必要將張勇等人抓獲,不能立即攻下總壇也就罷了,至少不能再讓這人冒出來攪風攪雨。”
“是!”
眾人領命退去,開始指揮起手下,在千山縣各家客棧、宅院挨家挨戶盤查。
“叛教者仍有殘黨在此,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搜仔細嘍!”
“所有三日之內抵達千山縣的,一個都不能漏掉!”
“三日沒有就查五日!五日沒有就查十日!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隨著一聲聲命令下達,一時間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張勇看著院墻之外,兵刃往來,聽著系統傳來的一聲聲任務提示,搖頭一嘆。
他也曾想過會造成如今的局面,只是沒想到會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但眼下對面肯定緊盯著風吹草動,絕對不能冒然出頭,除非 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男子舉著一只鼓鼓囊囊的口袋,快步上前。
“張哥,這是各堂口送來的求道石,因為外面那幫人查得太嚴,現在各地人手也都很緊張,還有兩顆暫時送不過來,您要不今晚再來一趟?”
張勇接過袋子,手上掂了掂,已經摸出里面裝著七塊石頭,心中一定。
“行了,那兩顆不急,我下次再來取。”
張勇裝模作樣地將袋子收入懷中,同一時間,真力運轉,俠義值已到賬。
如今手里有三萬八千多點,提升周天星辰訣綽綽有余。
抬頭瞟了眼窗外,只見萬里無云,星光閃爍,張勇的心也隨著那一顆顆星辰跳動不已。
“總教交待的事情我也帶到了,經歷了送糧一事,那幫叛教徒查得也緊,我也就不多留了,你們自個兒也小心一些。”
“放心吧張哥,我省得。”
辭別了天正教的兄弟,張勇借著天視地聽的指引,一路避開了敵方的盤查。
千山縣既以千山得名,便是此地山峰林立。
張勇出了縣城,尋了一處偏僻且又開闊的山頭,滿懷期待地抬頭仰望。
浩瀚無垠的夜空中,一顆嶄新的星辰映入眼簾。
張勇按下激動的心情,順著經絡穴位挨個嘗試,直到血海穴一跳,星辰圖又一處被點亮。
216顆星辰,順利標記了六成,周天星辰訣的上限也順理成章地來到了爐火純青。
張勇凝神內視,意識再次來到了丹田之中。
周圍的星星閃爍不定,將此地點綴得玄妙迷人。
張勇呼出系統,心中默念。
“提升周天星辰訣。”
三萬多俠義值凝聚成一股浩大的力量涌入丹田,兩百多處竅穴同時迸發出耀眼的銀光。
緊接著,天上百來顆星星猛然迸發出璀璨的光芒,一瞬間,將夜空照耀得猶如白晝一般。
光輝一閃即逝,天空回歸墨色,但漫天的星辰依舊蓬勃跳動,似乎有著生命一般,與地上某處地方遙相呼應。
同一時間,凌飛燕、施若愁、藏書樓老人皆是心有所感,望向了天空。
“有意思,這個關頭,附近居然有人要突破了?”
老人難得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搖頭一嘆。
“也不知是福是禍。”
凌飛燕喃喃自語:“不會這么快吧?”
施若愁只感覺這氣息有些熟悉,但天象變化稍縱即逝,再也尋不到先前的感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