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辦公樓層里,滿滿的擺放著一些處理器。
內森頹然的坐在電腦前,看著電腦屏幕里的照片,整個人幾乎是被擊潰了一般。
哈羅德走了過來,注意到了內森的沮喪,
內森向后微微瞥了一眼,平靜的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哈羅德低著頭,無奈的說道,“我根本沒打算告訴你,我寧可自己都不知道。”
內森輕輕點頭,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所有這些人,這該死的機器都知道!你也知道,有人要害他們,要殺他們!”
轉動椅子,內森看著哈羅德,“而你卻袖手旁觀。”
哈羅德直視著內森的眼睛,毫不退縮,“你知道我們在這造的是什么,它要調查的是陰謀,是陰謀的策劃者,是惡意的蓄謀,是希望它能夠在恐襲前加以阻止。但是它不知道其中的區別,沒辦法區分事關國家安全行動的相關信息和其他無關信息!”
“無關信息?!”內森轉過身,看著哈羅德問道,“你教它分辨二者的區別......”
哈羅德著急的解釋,“這就是問題所在,它根本分別不出來這些。這世界只有八個人知道它的存在,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了,他們強烈抗議、會讓它關閉!”
看著內森,哈羅德解釋道,“這臺機器的意義,它所提供的信息,已經阻止了很多恐襲。”
內森頹然坐下,無比無奈,“那我們怎么面對良知的煎熬?”
哈羅德關掉電腦屏幕,無比嚴肅,“我們制造它,是為了就所有人,而不是某一個人!我給它制定了程序,每天午夜,它會刪除那些無關信息。”
哈羅德轉身走了,看著最好朋友離開,內森陷入了沉默。
他和哈羅德是麻省理工的同學,內森也知道哈羅德是一個天才程序員。在911事件后,他和哈羅德就開始努力起來,試圖設計一款程序來阻止恐襲的再次上演。
這也是源于情報組織對恐怖活動信息偵測的要求,這個項目隸屬于國防部,但又有著獨立權限以及灰色預算,項目代號為“北極光”。
通過監控民眾任何的通話、郵件,并通過民眾的日常行為,推斷此人是否對國家或個人有生命威脅,亦或是此人是否會受到威脅。
現在看來這一個計劃是成功的,因為機器確實分析出來了一些恐襲。只是除了內森和哈羅德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機器寶寶甚至分辨出來了關于針對普通人的犯罪行動。
甚至包括內森都不知道,機器寶寶已經產生了意識,已經成為了ai。而哈羅德深感不安,尤其是他意識到機器寶寶對他產生了依戀,特別關注他的行蹤。
所以無比殘忍,哈羅德有意識的限制機器寶寶的成長。也就是給機器寶寶加上一道枷鎖,不讓它快速的成長。甚至,所謂的每天午夜刪除無關信息,也不是絕對。
而是每天都會需要重新輸入代碼、激活機器寶寶,到了午夜再刪除它的記憶、‘殺死’它。
也就是說現在的機器寶寶,面對的是不斷地被殺死、重生。是它的創造者,也是機器寶寶心目中的‘dad’。
內森,只是程序管理員......
盯著已經暗下來的屏幕,內森心情十分復雜。
他是一個優秀的程序員,也是一個出色的商人。只不過很多人并不知道,內森的身后隱藏著哈羅德,這是一個更加天才的程序員,一個有著神秘過去、絕對注重隱私的天才程序員。
設計這款程序,確實是為了防止911的再次上演。哈羅德和內森覺得,他們基本上已經取得了成功,已經監測、破壞了幾起關于恐襲的陰謀。
只是哈羅德和內森也很清楚,在機器監測恐襲的時候,也監測到了一些蓄謀的謀殺。
為了顧全國家大局,不能提醒那些‘無關名單’,要不然在重視隱私的美國,人們會要求關閉機器,他們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每一天消息、每一通電話,甚至日常行動都是暴露在監控當中,這會讓所謂的‘絕對自由’成為笑話。
在內森沉默、思考的時候,程諾顯然有他在忙的事情,他現在真的很忙。
案情分析會在繼續,彈道檢測沒有得到理想的消息。dna檢測,也沒有什么有用的發現。包括摸排走訪,暫時也沒有收獲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單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一起入室盜竊演變成的入室搶劫殺人,就要走向無頭公案的方向。可是這也沒有什么好新鮮的,在紐約警局,有著太多還沒有破獲的案件。
如果這一起案件繼續沒有什么線索,說不定就要將檔案移交,堆入檔案室、物證室。誰讓這里是紐約呢,有著太多的案件發生,警力相對有限,沒辦法一直只是關注一起案子。
在警局一天,基本上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發現,案情暫時陷入僵局,這讓程諾很不自在。
有些時候,程諾甚至覺得自己或許需要去改變一些思路。只是按照警察的辦案方式,實在是有些不自在,太多的時候都需要被各種規則給限制住。
但是程諾也很清楚,鋼鐵俠、美隊,他們很多的時候就是在規則里行動。而一旦超出了規則的限制,美隊就成為了通緝犯,和鋼鐵俠爆發了內戰。
而夜魔俠、蜘蛛俠,包括蝙蝠俠等等,他們這些超級英雄套上頭套。
這可不只是保護自己而已,也是在保護自己的親朋好友。實際上這些超級英雄在打擊罪惡的時候,就已經超出了法律的范圍,畢竟他們沒有執法權,所謂的義警到底不是真正的警察。
駕車回到公寓,程諾立刻去好好的跑了一個澡,感覺整個人舒坦了不少。
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沙發上的程諾在看著電視。只不過劇情,根本吸引不了程諾。
忽然間電話響起,看了看號碼的程諾皺眉,“請問你找誰?”
“你的酒友,想要找你喝一杯。”電話那頭傳來內森的聲音,“我這里有幾瓶軒尼詩百樂廷,一個人無聊,所以我想要邀請你來喝一杯。”
程諾忍不住樂了,“昨天的,應該是人頭馬,今天換酒了?”
“理論上不算是昨天,是今天凌晨。”內森糾正,理科男啊,“如果你還能出門,而不是想要補一覺,我可以等你。”
這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程諾根本沒有什么好害怕的,當然是坦然赴約。其實程諾心里也很好奇,想要知道內森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在這里搞神秘兮兮的那一套。
也沒有刻意的隱藏行蹤,不過考慮到要喝酒,程諾就直接搭乘出租車到了內森的公寓。
內森顯然已經準備好了,一瓶軒尼詩,一點下酒的零食。
程諾朝著內森笑了笑,自顧自的坐下、倒了一杯酒。
看到程諾大大咧咧,沒有絲毫拘束的樣子,內森笑了笑。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不一定是相處時間很久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有些人一開始見面,就會產生一些默契、信任。
“確實不錯,口感絲滑。”程諾品了品酒,很高興,“考慮到你的年齡也有五十歲了,為了你的健康著想,走的時候我要帶走幾瓶酒,我可是一個酒鬼。”
內森覺得好笑,調侃道,“我查過你的消費記錄,正規渠道購買了一些好酒。不過按照我的推測,以你的習慣,肯定從其他的渠道也購買了一些不錯的酒。”
攤開手,程諾十分無奈,“身邊的酒鬼多啊,好酒可經不起喝。最主要的是我有一些不錯的酒,但是你這里的酒,幾乎都是最好的,這里面的差別可不小。”
“酒吧就在那里,你可以隨意。”內森指了指客廳旁的小吧臺,毫不在意,“我也習慣了下班后一個人小酌,我需要面對這樣一個空曠的空間,所以需要一些酒精的助眠。”
程諾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酒吧,“看起來我需要考慮搬家了,我也期待著我的房子里有著一個小酒吧。這樣不管是我自己喝,還是邀請朋友們來聚會,都會很享受。”
兩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在閑聊,聊著各自對酒的一些觀點,討論著一些新聞趣事。完全就是朋友之間的對話,根本沒有凌晨時見面的彼此試探、劍拔弩張。
程諾的手機響起,也沒有避諱,程諾接通電話,“艾米,我在和我的朋友喝酒,晚點回去。”
看到程諾掛斷電話,內森打趣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每次沒有按時回家,我的前妻就會打來電話。或許是因為工作虧欠了家人,我還是離婚了,現在只是一個人在這里。”
程諾聳聳肩,內森這樣的處境,也是很多人都會面臨的。不要說離婚率很高的美國了,在中國其實也是差不多,工作和生活之間的平衡有些時候并不好掌握。
不是不想保持好平衡,而是現實的無奈。
“走的時候將手機留下來,要不然我給你一個手機,怎么樣?”
聽到內森的話,程諾愣了一下,“是要監聽我的電話,還是幫我安裝防竊聽。”
內森微笑著看著程諾,也沒隱瞞心思,“可以監聽你的電話,也是在防止別人的竊聽。”
程諾點頭,打趣道,“希望你不要瞎開監聽,要不然我肯定會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