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程諾，欲言又止。
程諾倒是明白凱特的意思，笑著說道，“我不希望你抓走那個孩子，雖然他犯了錯。”
“我還是會上報，他開槍了，這很嚴重！”凱特沒好氣起來，也有些恨鐵不成鋼，“我知道你可能需要這一筆酬金，只是你不能為了它們而不顧一切。”
程諾捂著肩膀，說道，“他還沒有成年，未成年人渣--不對，未成年保護法不會讓他付出多少代價。而且我可以肯定，我希望給這個可憐的孩子一個機會，只是這一次而已。”
看到凱特似乎有些迷糊的樣子，程諾解釋道，“他就是黛德麗和邁克的孩子，但是他是被黛德麗賣給了保羅和愛麗絲。而且他，很有可能目擊了他的養母殺了他的生母。菲麗西亞知道了這些，希望扎克殺了他的生父邁克為她的妹妹報仇。”
雖然程諾說的有些拗口，只是凱特聽完，也感覺到無比的震驚。哪怕作為一個兇殺組的警探，她可以說是見過了太多的人間慘劇。只是這一次，顯得更加的殘忍，尤其是對一個孩子。
看到氣氛有點悶，程諾說道，“當然我沒有那么完全的偉大，我的酬金會很豐厚！”
凱特覺得程諾這個人很討厭、很不會聊天，剛剛對他有那么點好感，這個混蛋立刻擺出一副市儈的嘴臉。哪怕知道程諾是在開玩笑，不過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他。
凱特悶悶的開車，在遇到紅燈停車時說道，“這不是我負責的轄區，我只是運送一個受到槍擊的倒霉傷員。希望你不要在我的車里流光了血，我不希望我的車被送去清洗。”
程諾齜牙咧嘴，信心滿滿，“我按的比較緊，而且沒有太激動，現在流血不多。最重要的是那個小子槍法很爛，沒有傷到大動脈。”
凱特繼續開車，嚴肅地說道，“你不是醫生，你不知道你到底受傷有多嚴重。我送你去醫院，讓醫生給你檢查這些。”
程諾立刻激動起來，趕緊說道，“我認識一個無比優秀的醫生，千萬不要送我去醫院，尤其是因為我現在這樣的傷勢，要不然我會很麻煩，大家都會很麻煩。”
凱特自然明白程諾說的‘麻煩’是怎么回事，這里是美利堅，自由每一天的前提，那就是槍戰每一天。可是即使很多人對此習以為常，不過如果是槍傷，醫院還是會上報警方的。
凱特懷疑的看著程諾，認真問道，“你的那個醫生朋友很可靠？”
程諾連連點頭，亨利-摩根要是不可靠，那么程諾就找不到什么可以信任的朋友、醫生了。
凱特一言不發的開著車，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是大概的方向沒問題。好歹是在紐約工作，頂多就是轄區不同，所以對于古董店的具體位置稍微有點拿捏不準而已。
即將到達古董店，凱特忽然出聲打破了車里的安靜，“我們第一次遇見，你為了幫助我們被那個混蛋割傷。這一次，你被槍擊了，更加嚴重。”
本來想要聳聳肩，可是剛一動作就疼的程諾齜牙咧嘴，還是算了。
凱特看了一眼程諾，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怕危險，你有正義感、同情心，可是我希望你能保護好你自己，不要每一次都因此受傷。而且我是警察，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程諾看似聽懂了、受教了，只不過改不改，他心里有數。
凱特繼續開車，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為什么？”
本來看著窗外的程諾愣住了，不解的問道，“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幫我擋槍？”看到程諾想要開口，凱特直接說道，“我不是傻子，我是一個警察。我知道他當時槍口指向我，如果你沒有撲過來，很有可能就是我被擊中！”
英雄救美？
程諾趕緊搖頭否認，“你是我的朋友，你是一個女孩，我不認為這樣有什么毛病。而且我需要提醒你，我有女朋友，我對你沒有其他的想法。不管是你，或者當時是莫茲，都沒關系。哪怕是我不喜歡的加布麗爾，我也會這么做！”
原因沒說，肯定不是程諾正義感過剩。如果有些人死在他的面前，程諾心平氣和。而有些人，程諾舍不得讓他們死。有些人，程諾覺得他們沒必要去死。
至于自己，程諾完全沒有什么心理負擔，死一次而已，小菜一碟的事情，就當睡了一覺。
程諾和凱特的對話結束，這個話題完全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亞伯拉罕看門，看到程諾的樣子緊張起來，“程，你怎么了？”
“亞伯，打擾你休息了！”捂著肩膀，程諾笑著說道，“我覺得現在我更希望看到亨利，你這個時候可幫不了什么，我不記得你學過醫學。”
穿著睡衣的摩根下樓了，看到程諾的樣子，先是緊張。不過隨即看到程諾笑嘻嘻的樣子，以及一直小心翼翼扶著程諾肩膀的凱特，微微蹙眉的摩根忽然笑起來。
程諾看到摩根，沒好氣的說道，“有時間看我笑話，還不趕緊幫我取子彈！有沒有搞錯，我被槍擊了，子彈現在還在我的體內，你居然不緊張！”
摩根指了指門外，打趣道，“你應該去醫院，那里的設備更專業，器材、藥材齊全。而且我可以肯定，你的狀態很好。有時間和我斗嘴，不會影響你去醫院接受手術。”
“亨利-摩根！”程諾咬牙切齒，對這個老不死偶爾皮一下很無語，“快點吧，算我求你了。”
摩根這才動身，拉開地下室的蓋子，“我覺得我應該沒有忘記一些外科手術，你知道我的一些經歷。只是我很擔心，我的一些藥材可能真的不夠。”
凱特大開眼界，沒有想到這個古董店居然還有一個地下室。當然剛一下地下室就毛骨悚然，還多的人體模型，很多的骨架、人體圖等等，她感覺這里很危險。
感覺到凱特有些緊張，程諾笑著說道，“沒事，他是法醫。對了，如果你需要法醫支援，可以來找他，這是我認識最優秀的法醫，就在紐約法醫辦公室工作！”
凱特打量了一下摩根，她當然見過摩根，就在程諾在紫藤道的搬家派對。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家伙居然是法醫，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法醫。
只是凱特拒絕了，直接說道，“我們有足以信任的法醫，她的技術很出色。”
摩根指了指簡易手術臺，說道，“聽到了沒有，不要以為紐約只有我一個法醫，還有很多的優秀法醫。所以不想惹麻煩，不想被他們抓去研究、解剖，少做點危險的事情。”
程諾點頭，慶幸的說道，“還好前兩次是遇到你，要是這一次我被殺了，很有可能不會被送到你手里，那我就完蛋了。”
摩根戴上手套，檢查著器材，“雖然缺了點工具，但是問題不大。程，全麻還是半麻？”
程諾不懂這些，他信任摩根，“你看著辦就好！”
“局部麻醉，我們可以聊聊天，我很想知道你們發生了什么！”摩根進入狀態，他現在是法醫，但是曾經在二戰中也是軍醫，在諾曼底登陸過。
凱特不是醫生，但是警察有很多急救培訓，“你沒有給它們消毒？”
程諾一皺眉，自信的說道，“看看電影，那些特工自救的時候用酒。所以亨利，我也是這樣？”
摩根看了一眼凱特，解釋道，“我只是看看有沒有必要手術，如果受傷嚴重，他會有辦法解決。如果只是輕傷，我再來處理。”
跟著到地下室來的亞伯拉罕懂了，如果只是皮肉傷，那自然就治好。如果恢復期太長，或者傷及筋脈影響以后的行動，讓程諾自我了斷去，反正死一次就會滿血復活。
程諾緊張起來，關心的問道，“亨利，我如果以后死了，身上會不會留疤？我牙齒整齊、身上沒有傷疤，如果不是沒過抗暈旋，我說不定現在已經在駕駛戰斗機了！”
摩根輕輕一劃，滿不在乎，“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很特殊！”
凱特恨不得拔槍了，這個古怪的法醫肯定是在解剖尸體，怎么可以輕易的將程諾的傷口劃的那么大呢？！
程諾不在乎，也沒特別大的感覺，“我覺得應該不會，只會是我原先的狀態。”
摩根低頭看著傷口，不在意的說道，“那可不好說，我身上就有疤，那一次留下的疤痕。不過我猜應該會保持你先前的狀態，所以你肯定不介意我將創口再弄大一點，我好取出子彈，我沒有無影燈。”
凱特后悔了，他應該帶程諾去醫院的，而不是讓程諾像個尸體一樣被這個無良法醫隨意擺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