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賭場半年多沒來,也已經大變樣了。兩座監控用的石獅子倒是還在,只是招牌變得更大更亮了,而且還修建了第三層。
我和DDZ進門,一股糜爛的氣息鋪面而來。
左側酒吧,右側舞廳,中間是一個朋克扮裝的樂隊。香煙與酒攪渾,香氣與荷爾蒙彌漫,一層樓的氣氛只能用“奢靡”來形容。
我皺了皺眉:“菲索怎么被改成這樣了?”看著周圍走過的穿著暴露的幾個窈窕舞女,我不敢相信這里居然會是賭場。
“真正的菲索在二樓。”DDZ指了指被兩個彪形大漢嚴加看管的電梯口。
一樓到二樓需要電梯嗎?而且…這種“一樓打幌子,二樓真路子”的模式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上去吧。”當我還在思索的時候,DDZ催促我趕緊上樓,從表情上不難看出他的心急如焚。
我和他走到電梯門口。
“我們是王權邀請來的。”我挺直腰板,盡管比眼前的兩人矮了個頭。
兩個大漢不為所動,壯碩的身軀依舊如鐵壁般擋在我們身前,只是用余光瞥了一下我。
這反應…難道我被王權搞了?
“是King的朋友,放他們上來吧。”
二層樓傳來聲音,我抬頭,呵,原來是這王八蛋。
嬉皮笑臉,滿臉褶皺,左手抱著一穿著暴露的嫵媚舞娘,右手握著一酒瓶,那張臉我認得,真名不知道,游戲ID是“FC.腐爛”,一個徹頭徹尾的老色胚加真小人。
兩大漢點了點頭,這才放我們進了電梯。
到了二樓。
“Cheers!”腐爛伸出酒瓶,作勢要干杯,卻被懷里的舞娘一把奪下,自己吞了一大口,轉頭直接親在了腐爛的嘴唇上,兩人就在我和DDZ面前擁吻起來。
“呵呵。”我看著眼前的好戲,心底冷笑一聲,這兒的舞娘還真是“訓練有素”啊。
“怎么,剛拿完冠軍,獎金還沒捂熱乎就想來干兩把?”
“我是來找人的。”
“哦?”腐爛揉了揉身邊人的胸,面色微醺,“來賭場找人,那可真是新鮮了,我這兒的人可多了去了,你慢慢找,我不奉陪了。”
老色胚就這么抱著舞娘進了對角的房間。
“對了。“腐爛從門口探出個頭,“別怪我沒提醒你,三樓你們最好不要去,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快一點”一雙手將他摟了進去。
“呸。”我惡心地啐了一口,轉頭就往三樓去。
“誒,你干嘛?”DDZ一把抓住我。
“阿榮肯定在三樓。”我剛剛說是來找人的時候,腐爛下意識往三樓看了一眼,“酒后吐真言”我不知道真假,但這種下意識的動作一般不會有誤。
三樓有樓梯,而且無人看管。
走到第一間房門口,我就知道有問題,一股血腥味從門縫里竄出來。
吱呀,一推門。
“別,別打我!我錯了,錯了,我錯了!別打我,別打我…”
黑暗中有個人影拼命往里蜷縮,不斷在求饒。
“阿榮?”DDZ一聽聲音就認出了他。
“別打我,別打我…”阿榮還在往回縮,后來似乎借著門口的亮光看清了是DDZ,立刻爬也似的撲了上來,“D仔,D仔你幫幫我,你這次不幫我我真的會死的。”
“你慢慢說,慢慢說。”
“救救…”不只是過于興奮還是力竭,阿榮腳下一個踉蹌,暈了過去。DDZ連忙將他扶起,燈光下,阿榮身上膚色健康的肉,屈指可數。
我這下知道這三層樓是做什么的了。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腐爛氣哄哄地沖了上來,褲子都沒穿好,滿臉漲紅。
“你干你的事,我找我的人。現在我人找到了,你是不是該把事情辦完啊?”我瞥見二樓門口一張幽怨的臉,不禁笑了。
“他媽的。大小胖!”腐爛大喝一聲,樓下看守電梯的兩個壯漢轉眼前攔在了我們面前。
“上次你他媽的把我腦袋開了瓢,今天看我不把你…哎喲!”
先下手為強,我撿起地上的空酒杯就往他頭上砸去。
“媽的,給我干死他!”
“我去你的。”我再抬起門口裝飾用的花瓶,一邊奮力朝前扔,一邊轉頭DDZ說:“報警!”
DDZ也沒見過這陣仗,一邊抓著阿榮,一邊手忙腳亂地翻著手機。
叮鈴鈴——
電話鈴響起。
“喂,干嘛我正忙著呢!蕭瑟那小子把人給我帶走了!什么?放了?憑什么?”接電話的腐爛臉色由紅轉青,看起來郁悶至極。
“草!”他掛完電話,怒罵一聲,極為不甘地怒視著我們,卻只能無奈地擺了擺手。
眼前的兩個壯漢立刻讓出了一條路。
看來是王權打來的。
“你們先走。”我讓DDZ和阿榮先走,自己絲毫沒有掉以輕心,兩手拿著酒瓶,左右開弓,見勢不對就準備開干,雖然我這個身板在“大小胖”面前連塞牙縫都不夠。
DDZ和阿榮進了電梯。
“喂,阿奎的妹妹味道怎么樣?”腐爛盯著我,突然笑了。
“什么?”我對于這個成天精蟲上腦的人感到無語了。
誰知他咧嘴一笑,滿意地喝了口酒:“哈,看來你還沒吃過啊,那就好,以后我有的是機會。”
“呵,你不怕腦袋被文奎掄爆就盡管去試試吧。”
“知道那小子為什么被打成那樣嗎?哈哈,這二愣子看了賭場內部關于MVP的賠率榜,動了歪腦筋,套用客人的身份給奇跡哥下注,背地偷偷攢了一波大的,想趁封盤前全扔在最高賠率的你身上,還特意去國內找人幫你刷票,嘖嘖,這胃口,也不怕撐死咯。”
“所以,敗者MVP是你們干的好事?”
腐爛奸笑一聲,又喝了一大口酒:“這我可沒說,你可別賴好人,要怪你就怪自己命該如此,天生和奔馳犯沖。哎,冠軍拿了有什么用呢?揀了芝麻丟了西瓜,你說說,這么拼命打職業有啥用呢?”
“總比你們這些吸血的水蛭來得有用。”我頭也不回地丟下了這句話,按下了電梯門。
“我草尼瑪!”
“小心后面!”
DDZ的話剛傳到我耳朵里,后腦勺就遭一重擊,我吃痛倒地,下意識捂著頭。
腐爛滿目通紅,咬牙瞠目:“王權?王權算個屁!耍了點手段弄來家賭場就真把自己當King了?自家舅舅的東西都吃得下,指不定什么時候給我們這些表面兄弟來上一刀透心涼呢,別他媽拿王權來壓我,今天你們不把榮崽子欠的賬還清了,就別想站著出去!”
媽的,忘了這比喝醉了是個瘋子。
我手上一涼,攤掌一看,滿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