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為止，汪靜的發廊也開業了有五六天了，在理發的時候萬帆就問起了汪靜發廊的經營情況。
“還行吧，我和我爸在這里，我給青年人理發燙頭，我爸給老年人理發剪頭。我一天能掙二十多塊，他一天能掙個七塊八塊的，我感覺挺滿意的，當然和哥你不能比了。”
汪靜說話慢聲細語，十分的溫柔，那語氣仿佛在講一個古老的故事。
現在店里就萬帆一個人，沒外人也沒什么可隱瞞的。
如果有外人在她就不能說實話了。
他們父女倆一天有將近三十元的收入，已經非常不錯了。
“慢慢干，你要是干好了，將來一年賺個十萬二十萬的都不是事兒。”萬帆對小丫頭給予鼓勵。
“帆哥！能賺那么多錢嗎？一年能賺一萬回來我就滿足了。”
“你好好干，把手藝學精了，然后開學習班收徒，那樣你的錢來的就快了，等你手里有錢了可以進些化妝品賣，化妝品可是暴利的買賣。”
“賣化妝品？能賣出去嗎？”
“怎么賣不出去？只要你把發廊開好了，是一定能劃拉一批固定客戶的，到時候你就向她們推薦就可以了。當然不能用假貨糊弄人家，你只要把守住誠信，將來你就是紅崖富婆。”
汪靜被富婆這兩個詞弄笑了，她才十七歲就富婆了？
如果汪靜按照萬帆給她設計的路子往下走，不出五年她真的就是紅崖富婆。
化妝品如果賣好了有了信譽咱可以往開分店批發上發展吧？
這是多大的市場呀！一年別說十萬二十萬，百八十萬也是它。
頭發剪到一半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
萬帆知道是秦芠菊來了。
果不其然，兩分鐘后秦芠菊帶著一身香風就進了發廊。
“這兒啥時候開個發廊呀？”
“呵呵！你眼大漏糞，這都開了好幾天你都沒看見？”
“再和姐說話沒大沒小看姐不收拾你。”秦芠菊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然后坐在長椅上看汪靜給萬帆理發。
“這就是汪春江的妹妹，以后弄頭的時候多來照顧照顧。”萬帆給汪靜拉客。
“知道了，我一定會來的。”
頭發剪短，萬帆感覺神清氣爽，照照鏡子精神了不少。
“小頭就應該剪這樣，這樣多精神。”秦芠菊由衷地夸了一句。
這個女人用詞不當，什么叫小頭？小頭是這個頭嗎？
雖然汪靜哭著喊著不收萬帆的錢，萬帆還是扔下了一塊錢，然后出門上了秦芠菊的轎車。
“菊花姐！這倆車我要是真的賣了，你們外貿局不能再便宜點嗎？”
“夠嗆！車隊隊長說這是局長定的價，沒啥緩頭。”
既然這樣萬帆不準備在價錢上去和對方磨洋工了。
車到了外貿局的后院，在秦芠菊的介紹下萬帆和外貿局車隊潘隊長握了手。
車隊隊長指揮下，有人推來氣泵給六個輪胎加足了氣，從倉庫里搬來一塊新電瓶安裝到了車上。
清洗了油箱重新加近了汽油。
在萬帆的強烈要求下，油箱被加滿了。
打開駕駛室把坐墊子拿到地面上一頓拍，用雞毛撣子清掃了駕駛室里的灰塵。
這些前期工作就耗費了一個小時。
待這些都就緒了，潘隊長上車，踩下了啟動按鈕。
老解放的啟動按鈕在腳下，不是用手按而是用腳踩。
萬帆以為最少也得啟動個三下四下這倆車才能著火，誰料到潘隊長一腳下去，發動機竟然啟動了。
哎呀這車可以呀。
扔了兩年一腳著火了。
就憑這一腳，萬帆覺得這倆車他買定了。
“這倆車新來的時候就是我一手擺弄的，說句實話，我拿它可是當自己家車開的，那叫一個仔細呀，比我老婆還親。”
潘隊長說話蠻有意思，拿車和老婆做比較。
不知道他老婆身上有幾個轱轆？
“小子！我交給你實底吧，這倆車從來就沒拉過重載，雖然跑的里程不少，大概十五六萬有了，但就等于跑空車玩了。跑了這么多公里沒大修過，就換過一次缸套活塞，你若是買就買著了。”
說話間潘隊長把車開出院子，在紅崖縣城離兜了一圈。
萬帆仔細傾聽著耳朵里反饋來的各種聲音。
發動機聲音柔和，其它地方沒聽到有什么雜音。
可以了。
在經過一個小店門口的時候，萬帆讓潘隊長停下車，下車到小店里買了一條茶花煙送給潘隊長。
“這車你弄回去找個地方，重新上一遍漆保管和新的一樣。”
“這車我要了，回去結賬吧。”
潘隊長把車重新開回外貿局，接下來就是結賬的事情了。
買車當然是要帶一些東西了，雖然二手車沒有這個待遇，但可以要呀！
反正都是公家的。
一套修理各種型號的扳手是必不可少的，怎么得帶個備胎吧。
拿人手短的潘隊長把一條八成新的全套輪胎當備胎給了萬帆，還給了他一條沒有里胎輪轂也沒有傷痕的六七成新的帶皮。
就這兩條備胎，就值幾百元。
一個五噸千斤頂外加一個圓油桶、撬棍、螺絲刀、鉗子，小燈...
秦芠菊看著都看累了，這貨怎么什么都劃拉？
你劃拉扳手鉗子螺絲刀這都合理，車能用上，但你劃拉那些廢鐵干啥？
不會是送廢品收購站去破爛換錢吧？
錢萬帆是托秦芠菊去交了，交了錢潘隊長還得把車給萬帆開到云華公社去。
他沒有駕駛證當然不敢開了，道上的交警可是不慣毛病的，沒有駕駛證就是二百元。
到了云華公社往姜崴那邊走的鄉道就好辦了，交警根本不到鄉道上去，你有沒有駕駛證也沒人管。
潘隊長只要把這車開到云華往姜崴走的岔道上，萬帆自己就能把車開回去。
他沒開過汽車但是開過拖拉機和三輪子，但是把一輛空解放開回家他不認為是件多么艱難的任務。
半個小時后，這倆汽車已經停在云華到姜崴方向的岔道上了。
萬帆給了潘隊長十塊錢讓他坐車回家。
從云華坐班車到街里，做公家車八毛，做個體小客兩塊。
不管他坐什么車回去，都能賺七八塊錢，因此潘隊長樂呵呵地和萬帆揮手告別。
接下來就該萬帆把這玩意兒開八里地開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