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躺在這里,眼睛望著門口,期盼著那個人能推開門走進來抱著自己…
“我本以為我會死在秦非的懷里……”
所有人聽到南宮雪最后的愿望,長嘆一聲,唏噓不已…
南宮雪的母親更是趴在丈夫的肩膀上哭得悲痛不已。
自古癡情最害人。
南宮雪太癡情了,這猶如曇花一現的人生仿佛是為秦非而開,只見花開,不見花謝,凋零的時候依舊希望那個人能看到,哪怕是永別,至少是圓滿的,而不是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金嘆被南宮雪的癡情所感動,看到她,仿佛看到了宮羽,宮羽小時候也得了這種病,只不過宮羽被孫思邈治好了,而南宮雪就沒那么幸運。
金嘆甚至很后悔之前整天都和宮羽風花雪月,把這事給忘了,結果落得南宮雪病懨懨的躺在病床上,心里滿是內疚。
金嘆握著南宮雪的手,輕言細語的說:“你先別睡,我去幫你找秦非,好嗎?”
“嗯…”
拍拍南宮雪的手背,金嘆起身離開,王思明跟著走了出去。
“哪兒找啊?那貨找不到啊!”
“找不到也要走。”
金嘆給七七打去電話,開門見山的問:“秦非呢?”
“金嘆你來帝都啦?”
“別廢話,幫忙找找你哥,南宮雪要死了,想見你哥。”
“雪兒姐不行了?”
“騙你不成,別廢話了,爭分奪秒先找到你哥再說,知道嗎?”
“嗯,我這就聯系他朋友。”
掛斷電話,全世界都在找秦非。
金嘆和王思明挨個能想到的電話都打了一遍,依舊無果,氣得狠狠踹了一腳醫院門口的垃圾桶。
“阿嘆怎么辦,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找到,雪兒她…”王思明想到此時的雪兒應該還抱著最后一口氣望著門口,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看吧我沒說錯吧,秦非他就是個冷血動物,關鍵時刻還特么的關機玩失蹤,老子真想弄死他。”金嘆破罵一通。
王思明只是嘆息,對于他和秦非的矛盾,王思明不好多嘴,以前三人那么好,現在鬧矛盾了,王思明這個和事老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阿嘆現在該怎么辦?”
“你問我,我問誰啊!實在找不到人就微博尋人啟事。”
“這…不太好吧…”
兩人站著醫院大門口馬路邊一籌莫展,又不知道秦非在什么地方快活,又不好返回醫院讓南宮雪失落,反正是相當煩躁。
嘟嘟——
馬路那邊賓利車按了幾下喇叭,賓利緩緩行駛了過來,停在路邊,“雪兒怎么樣了?”寧阮從車上下來,徑直走到兩人跟前。
“快不行了,找不到秦非啊!”王思明很無奈。
“秦非?他沒來嗎?”
“他要是來了,我們也不至于在這里百感交集了,哎…估計是等不了了。”
“草…”金嘆罵了一聲。
寧阮說:“剛才我朋友說在s·t酒吧見到秦非在和女網紅喝酒聊天,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話音剛落,金嘆猛然起身就要去s·t酒吧把秦非逮來醫院,王思明拉住他,“我去,還是我去吧,你們先回醫院守著。”王思明擔心金嘆去了,一言不合,就又跟秦非干上了,于是接過寧阮的車鑰匙揚長而去。
王思明離開,寧阮看著金嘆著急的樣子,問:“你喜歡雪兒?”
“…寧爺都什么時候了,我們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ok?都是朋友。”
“走吧,去看看雪兒。”
“哎…”金嘆再次嘆息,兩人朝醫院大廳走去。
“阿嘆,你這人雖然缺點一大堆,但是有一個最好的有點,就是重情義。”
“嗯…”金嘆敷衍一聲,現在他可沒時間跟寧阮扯這些有的沒的。
走進電梯,要關門的時候,金嘆手機響了,是蘇陌上打來的電話,“你先上去,我接個電話。”金嘆走出電梯。
“ok!”寧阮按下關門鍵。
金嘆接起來電話,“說…”
“什么意思,語氣那么不友善?”
“沒工夫跟你胡扯,我朋友馬上要死了。”
“死個人多正常,人都要死的。”
“…我去,你丫說的是人話嗎,人家才21歲!”
“21歲又怎么了?”
“行行行,沒工夫跟你瞎扯,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電話那頭蘇陌上笑了笑,“就那個之前你說的南宮雪?”
“嗯。”
“噢…宮羽小時候得的一樣的的病?”
金嘆頓了頓,聽蘇陌上的語氣就知道這貨又知道什么事。
“哎…金嘆,你真是蠢貨。”
“白白讓人家在病床上躺了一兩年。”
“什么意思?”
“你去醫她啊!”
“蘇陌上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說,人家馬上要死了,哪有時間跟你耗下去,說!”
“哎,暫時死不死,也不差這一兩分鐘,她挺得住的。”
“…你說的是人話嗎?”
“呵呵…ok,竟然那么不厭煩我,那我掛了,拜拜。”
“別!等等!你說…”金嘆咬牙切齒。
蘇陌上呵呵一笑,完全一副吃瓜群眾不著急的樣子。
“救她很簡單,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就告訴你。”
“你他媽玩夠沒有?蘇陌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麻痹的一天天的捉弄我好玩呢?”
“哈哈哈…你不叫?那沒得商量,準備收尸吧。”
“非要這樣過分嗎?”
“那當然,叫啊。”
“兒子。”
“拜拜,等死吧。”
“哎,蘇陌上你她媽的能不能做個人啊,雪兒都要死了,你就說行不行,我真沒工夫給你斗嘴。”
“哎…金嘆你真是沒救了,人家宮羽早就把解藥給你了,你還天天帶著解藥到處跑都不知道,蠢得要命。”
王思明來到s·t酒吧,小跑進酒吧,張望一圈就在那頭看到秦非和幾個妖艷賤貨打情罵俏摟摟抱抱,快活得要命。
王思明心里暗罵一聲,都不知道雪兒眼睛瘸了還是腦子瞎了,看上這種人渣,簡直沒得救了。
此時的王思明猶如正義的化身來譴責秦非。
“喲,思明來了,來來來坐下,隨便玩。”秦非揮手招呼兩個網紅過去陪王思明。
王思明瞪了一眼,那兩個網紅嚇得坐回位置。
“別繃著個臉啊,來喝酒。”
秦非端起酒杯。
“喝個毛線,跟我去醫院。”王思明懶得跟他廢話,拽著就拉走,秦非甩開王思明的手,“去個毛的醫院,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臥槽,你丫跟不跟我走?”
“不去醫院,都分手那么久了,王思明別在固執了,我和她兩清了,我去看了她,她也好不了,要是我去看了她,她的病能好,我天天呆在醫院都行。”呵呵一笑,又一次招呼王思明喝酒。
“喝個錘子喝,現在要死了,你去不去?”
“要死了,呵呵,我怎么沒接到電話呢?”
秦非拿起手機一看關機狀態。
“關機了?不好意思。”秦非舉著手機笑了笑,全然不顧。
自從南宮雪流產住院之后,秦非去過一次,那次挨了南宮雪父親一耳光,就再也沒去過了。
本來就心高氣傲的性子,豈能受這種窩囊氣?
再加上秦非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游戲人間的性格,對南宮雪沒什么感情,索性就懶得去了。
王思明看到秦非這狀態,還真印證了金嘆說的那句話:秦非兩兄妹還真他媽都是冷血動物,一個個冷的要命。
“不去是吧?”
“不去,下次有空我再去醫院看她,這樣總行了吧,來來來,坐下喝酒。”
王思明真想一拳給他打上去,不過還是忍了,呵斥一聲那群穿的像雞又不像雞的網紅,“你們還愣著干嘛?是要我請你走嗎?媽的,全給老子滾!”
呵斥一聲,網紅們嚇得趕緊離開。
“喂喂喂,王思明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王思明也被氣得夠嗆,看淡了秦非這人,完全沒意思了,端起杯酒一飲而盡,“這杯酒我干了,秦非從現在開始,你我不再是兄弟,好自為之。”
啪的一聲,重重的把酒杯摔在地上,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停下來,手機響了,是金嘆打來的電話。
“阿嘆,我找到秦非了,他不肯來。”
“不用了。”
“不用了?”王思明渾身一怔,貌似感覺道什么,顫抖的問:“雪兒怎么了?”
“哎…兩分鐘前搶救無效,終于還是去了…”
“死了?”
“嗯,告訴秦非,以后出門注意點,那天被人砍死,我不負責。”
掛斷電話,王思明回頭看著秦非,“秦非,你女朋友死了…”
醫院。
王思明和秦非來到醫院,秦非都來不及坐電梯,跌跌撞撞就朝五樓跑去。
在走廊口看到金嘆和寧阮坐在長椅上。
金嘆看到秦非從樓梯口出來,罵了一聲,沖上去抬腿就朝秦非的腹部踢了一腳,秦非沒有反抗被踢倒在地。
然后一把領著秦非的衣領拽了起來,“秦非你現在滿意了,人都死了你還來干嗎?”
秦非木那在那里。
七七和寧阮無語的走過來,把金嘆拉開,七七護在哥哥面前,“你干嘛打我哥啊,你過分了!”
“我過分?秦七七你給我滾開,要不然我連你一塊打,信不信?”
“…你打吧,打死我吧。”
“靠,兩兄妹一個德行。”轉身氣鼓鼓的朝另一邊走去。
“金嘆你什么意思,你給我站住。”七七對金嘆這話很不滿,追上去理論。
“金嘆你過分了。”七七瞄了一眼那邊的的秦非,低聲道:“是不是趁機打我哥!”
“我需要趁機打嗎?你也是別靠近我。”
“我就要。”七七抱著金嘆的胳膊。
“煩死你們兩兄妹了,都他媽是什么玩意兒,嘶…”話剛說完,金嘆就遭到七七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齜牙咧嘴。
“阿非哥去送送雪兒最后一面吧,雖然她臨死之前等了你很久都沒能等到你來,含恨而死,帶著遺憾離開的,死的時候還念著你的名字,但是你別愧疚,去看她吧,要不然待會就火化了。”寧阮說。
“…”金嘆佩服寧阮字字誅心。
秦非面無表情,沒有回應寧阮,一步步走到病房門口,頓了頓,顫抖的手終究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走進去,望向病床,南宮雪就躺在那里蓋著純白色的布。
沉重的腳步還是走到了床邊,其他人則站著門口看著這陰陽兩隔的一對冤家。
秦非顫抖的手緩緩掀開白布,是南宮雪靜靜的躺著,比兩年前看到她更瘦了,只是沒想到再見時已是陰陽兩隔。
往事歷歷在目浮現在眼前,有快樂的時候,但更多的是兩人之間不開心的時光,這些都是秦非作的。
某一刻,秦非終于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潸然淚下,抱著南宮雪痛哭流涕,口中后悔的念著自己錯了。
每個人都是在失去時候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后悔,如果南宮雪還在人世,秦非是不會后悔的,估計還在酒吧快活。
七七看著自己的哥哥如此這般失聲痛哭,剛要開口,金嘆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恐嚇道:“你敢廢話,信不信我弄死你。”
“…”七七重重的點點頭答應。
寧阮嘁了一聲,繼續看著這一幕。
王思明也走到床邊哭的稀里嘩啦,他們三個其實從小到大就一起玩的,沒想到如今去少了一個…
“秦非,哭夠沒有,哭夠了,你可以滾了,你不配在這里假惺惺的哭。”金嘆嘲諷道,“快去酒吧喝酒玩那些網紅,快去啊,還等著你的。”
秦非哪里聽得進去這些,只是抱得更緊了些。
“拉開,該拖去火化了,秦非你滾開!”金嘆道。
“你媽的你再胡說一句!”秦非布滿血絲的眼睛回頭呵斥金嘆一句,“誰都不能碰她,她是我的女人。火化!不準火化,金嘆你什么意思,這就著急火化嗎?誰敢火化我跟他拼命,不能火化,必須埋整的。”
“呵呵…笑話,活著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是你的女人,現在死了就成了你的女人,秦非要不然給你辦場婚禮啊!你娶了南宮雪的尸體得了,這樣就是你的人了,反正你口味重。”
“…”七七、寧阮白了金嘆一眼。
“喂,我問你,怎么了,你裝聾子聽不見嗎?娶啊,上新聞啊,在殯儀館舉行盛世婚禮。”
“閉嘴!”
秦非咬牙切齒。
“金嘆,你特么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