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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這形象一下子就立起來了

  且說三公主等人出了衛道士酒樓,卻是并未走遠,就在附近茶館落了腳。

  不僅如此,三公主還派了一名供奉在酒樓外盯梢!

  那供奉剛砸了酒樓墻壁,又被強行派來做視野,雖是此刻已經知曉剛才只是三位主子與那靈犀劍宗的徐寅聯合起了演了一幕狗血劇,但他知道了,別人不知道啊!

  那些先前被三公主一陣冰雹砸臉的江湖人和酒樓的工作人員,都是走過路過看過來,一個比一個的白眼翻得六!

  那供奉受盡白眼,好不辛酸。

  可誰讓他命不好攤上了這么三個主子?

  茶館里,三公主花大價錢整了個大包間——一整樓!

  三人便圍在那里商議起來。

  別看那七皇子周明月演技最差,但看事情還是挺透的。

  他抿了口茶,便贊嘆道:“兩年不見,刮目相看,沒想到徐哥的演技已是如此精湛!其實我原以為,他的那點演技是只能用在女人身上的…”

  那小郡主周芷晴啃著瓜子,也嗑叨道:“誰說不是呢?要不是知道他底細,晴兒都差一點被騙了!沒想到寅哥哥裝起正人君子來,也是那么好看!”

  唯有三公主擰著眉頭照著鏡子,惱怒不已:“再好的皮囊也掩不住壞蛋的本質,瞧他把我這頭發剪的!”

  七皇子瞧了眼她的空氣劉海,忍住笑:“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沒有他,哪有我們?”

  小郡主捂嘴嗔道:“哪有這么說自己的?我們哪壞了?”

  七皇子卻悠悠道:“壞就是壞,好就是好。如果連自己做的事是好是壞都分不清,那做起壞事來又哪來的感覺?我可是有理想有追求的壞人。”

  小郡主:“帶惡人!”

  “別鬧了!”

  三公主愁眉苦臉:“芷晴,你過來幫我把頭發修修,我是覺得短發還不錯啦,但這也太難看了點!”

  小郡主只好放下心愛的筷子,唯唯諾諾地站了起來:“三姐,你說皇爺爺把我們扔到這小佛山,真就為了給寅哥哥送個牌子?”

  三公主懶得理:“這事,你問明月去。我們女兒家家的,哪懂這些?”

  “噗!裝吧你!”

  小郡主從袖子里摸出把一指長短的飛刀,只兩指一夾,便在三公主的頭上舞動起來,如穿花引蝶。

  七皇子仍是悠然道:“說出來你不信,我是覺得皇爺爺讓我來,就真是為了送個牌子!但讓你們也來,就另有說法了!”

  “哦?”三公主也是悠然道,“說說看你品出了什么?”

  七皇子便道:“徐寅,嗯,徐哥這個人,我和他相識最早,受他影響最深。說出來你們不信,我那時候是把他當做偶像來崇拜的,他那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怕的個性,深深吸引著我,對當時被高墻束縛的我而言,無疑是人生道路上突然出現的一盞明燈。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在模仿他,甚至想要成為第二個他!”

  小郡主:“不,我們信。”

  “…”七皇子沉默片刻,繼續說道,“所以我也可以說是最了解他的人。但自從兩年前徐哥被送入靈犀劍宗之后,我就和他斷了聯系。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他和靈犀劍宗的余青薇訂婚的時候!”

  小郡主:“嗯嗯嗯,那事鬧得挺大,晴兒也聽說過。”

  七皇子沒理她;“當時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天塌了!徐哥跟我說過,婚姻是男人的墳墓!一旦結婚,就像是在頭上插上兩炷香,是戰戰兢兢,生不如死!這不是我心目中的徐哥!我心目中的徐哥,就應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絕不可能為了一棵草而放棄一片森林!還好,還好,就一個月,甚至一個月沒到,徐哥就摘上了野花!還是天魔教圣女顧凝霜!這真是絕了!真不愧是徐哥!”

  說著他猛一拍桌子,有些激動,臉上甚至有異樣潮紅:“不遵禮教束縛,不被正邪左右,什么正派仙子,邪派妖女,都不過是掌中蝴蝶!原來結婚對他人來說是墳墓,對徐哥而言,不過是一縷云煙!結最好的婚,出最強的軌!我為徐哥帶鹽!”

  但三公主和小郡主卻似習以為常,沒有半點反應。

  七皇子冷靜下來后,又自顧自地說道:“之后徐哥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不但沒有被退婚,還和那天魔教妖女暗通款曲,在那此方客棧之中,在未婚妻的身邊,與顧凝霜私會!真不愧是徐哥!”

  小郡主好奇道:“此方客棧我知道,靈犀劍宗與老林寺的冤仇都傳遍了。可與妖女私會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七皇子面不改色:“我猜的。”

  小郡主頓時一嘟嘴:“好吧,你行。”

  事實上,老林寺勢力如此之盛,皇室不可能不安插幾個伏子。

  顧凝霜當時也藏身客棧的消息,便是其中一個線人傳出。

  就是這七皇子的角度,也未免太刁鉆了點?

  別人都是就此分析徐寅這個人的威脅程度,就他在拿那些男女之私做文章。

  七皇子恢復了悠然神色:“徐哥只上山兩年,就有了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剛才我們也親眼見證過了。那日皇宮設宴,丐幫幫主郝輕松如此狠辣的一個人物,卻被他連潑三次酒,潑完之后一個屁都不敢放。而據我所知,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徐哥不僅在為人上無可挑剔,便是這一身修為也已入化境,到了連皇爺爺都大是忌憚的地步。他讓我們將天機牌帶來送給徐哥,表面上說是拉攏,但實際上…”

  三公主突然嗤笑一聲:“想把他送走?”

  七皇子點頭:“此為權宜之計。而一旦送不走…”

  小郡主手一頓,很是天真地“哦”了一聲:“就用美人計!沒想到我周芷晴也有成為名角的時候!不愛江山愛美人,誒嘿嘿!”

  七皇子瞟了她一眼:“別想當然了,你不過是一個配角,是以防萬一的陪嫁品。”

  小郡主:“哼~”

  三公主:“皇爺爺都沒問過我的意見,就認為我會順他的意?”

  七皇子搖搖頭:“男女之情,發乎于心。到時候天機門開,顧凝霜走了,余青薇也走了,你三公主周言諾可不就成了小周國年輕一代第一美人。哪個男人見到你,不發乎于心?皇爺爺不說,才不會漏了痕跡。”

  三公主冷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么現在你還這樣覺得?”

  七皇子倒半點不尷尬:“或許徐哥是長發玩多了,想試試短發?”

  徐寅倒沒想到有這么三個人在編排自己,他聽說書先生說那新晉榜,陰陽宗白雪飛竟然是排名前三的強者,不禁倒吸一口熱氣,好茶!

  這一過程中,二樓客人走的走,逃的逃,很快便只剩下一些自詡高手的人。

  酒樓的人見還有客人在,也不好著手修補墻洞,只能拿了東西堵上,暫時將就。

  但人總是健忘的。

  很快一些江湖人就忘了這酒樓二樓發生過兇案,舊人去,新人來,沒過多久就又坐滿了人。

  但靈犀劍宗徐寅的大名,仍是隨著此事不脛而走。

  雖然沒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但都在暗戳戳地討論。

  “名人有名人的煩惱啊!”

  徐寅一聲嘆息,吃飽喝足后下了樓,隨后便遇到了那受盡白眼的供奉。

  那供奉看徐寅下了樓,忽而一陣冷笑,只手一抖,便是射出一發暗器!

  徐寅伸手一接,便以兩指接住,暗器上有信紙捆綁!

  是戰書?

  那供奉猛一甩袖,大踏步離開。

  背影威武霸氣,心里實則慌得一B!

  等出了徐寅視野,他才很是松了口氣,踩著小碎步往茶館跑去。

  徐寅倒并未追趕,只是將信紙取出后,徐徐展開,就四個字:“寅時,寅位。”

  徐寅皺了皺眉,將紙搓成灰。

  隨后他對姜師兄使了個眼色,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往客棧走去。

  那新開客棧取了名叫“仙人居”,左聯“仙人撫我頂”,右聯“結發受長生”。

  進了客棧,徐寅與姜師兄各居一室,兩個師姐同居一室,其余人也都是兩兩成雙,好互相照應。

  十余間客房,只占了六間。

  按照姜師兄的說法,剩余客房是預留給同門的,以防他們到了之后未能找到暫住地。

  老林寺邀請各大宗門,肯定會給各大宗門提供暫住地,但這暫住地有多大,能住幾人,卻要受條件所限。

  靈犀劍宗這一次來的人可不少,不一定夠住。

  姜師兄真是想得周到。

  但姜師兄放好行李后,卻立刻來到了徐寅的客房。

  他落座后問道:“怎么回事?”

  徐寅想了想,為防暴露自己對過去一無所知,選了個取巧的說法:“是皇室的人。”

  姜師兄:“你認得?”

  徐寅點頭:“當然認得。那短發的是周皇最疼愛的三公主周言諾,長發的是小郡主,另一個男的則是七皇子周明月!”

  ——別問他為什么知道周皇最疼愛三公主,顏值就是正義!

  姜師兄一怔:“江湖聚眾除魔,他們來做什么?莫非皇室也想插一手?”

  徐寅用指節輕敲桌面,徐徐道來:“除魔大會是名義,聚眾是實質。”

  姜師兄略一思索,便恍然道:“我明白了!周皇一定是害怕江湖門派借此機會結成聯盟!”

  妖魔作亂,為什么要召開除魔大會,各除各的魔不行?

  自是為了結成除魔聯盟,對一些大妖巢穴,妖魔組織進行大規模的清剿!

  可若清剿了妖魔之后呢?

  這聯盟是就地解散還是繼續?

  如果繼續結盟,各大派以此為契機結成鐵板一塊,勢力大過天,那天下還是皇帝的天下么?

  皇室派人強插一手,實則是情理之中!

  ——看似如此。

  ——但純屬是想多了。

  這個江湖尾大不掉,就不可能真正結盟。

  雖說這千里迢迢趕來這小佛山的江湖人,是真有不少人有這想法。

  畢竟皇室為了壓制江湖勢力也做了不少針對之事,各種仇怨積攢起來也是有的。

  不過這群人多半只想到推翻朝政,卻壓根不會去想推翻之后又該如何?

  都是一群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的代表,就不靠譜。

  再者。

  江湖,也不單純是正派的江湖。

  姜師兄說出之后,也察覺到不妥,但他還是看書看少了,缺乏經驗,想不通透。

  徐寅便笑道:“或許有這層顧慮也不一定,但也不會有多重視。七皇子、三公主、小郡主,說是來郊游的,反而可信度更高。凌晨之后,我會出門赴會,你不用多慮。”

  姜師兄略微點頭。

  他當然不可能不擔憂,但既然徐寅這么說了,便是擺明了不想讓他參與。

  以其情商,不可能再糾纏。

  于是他暫時將此事放下,說道:“今日一過,離除魔大會便只余三日。老林寺卻至今沒有擬定確切的時間與地點。”

  徐寅道:“或許已經通知了各大掌門,只是我們還不知。”

  姜師兄點頭:“也是。明日,后日,大后日,宗主應該會在大后日之前到。明日起,我盡量去聯絡已經抵達的同門師兄弟。”

  徐寅:“麻煩師兄了。”

  寅時。

  凌晨三點。

  寅位。

  東北方。

  徐寅沒有穿黑衣,也沒有套黑襪,甚至沒有變出大鼻子。

  他依舊是白衣如雪,佩劍在身,如那日出前最純白的一道光。

  不翻墻,不跳窗。

  君子行走于正堂,從不避人耳目。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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