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墟里面,所有人看著那滿地的建筑廢墟,陷入了滔天震撼之中。
在圣墟外面的時候,看向那光門,反射出來的虛影,都是完好無損的建筑,高大巍峨,磅礴大氣,濃濃的仙愛氣派。
熟料來此親眼一見,殘垣斷壁,開裂的地面,干涸的河床,深淵一般的攻擊殘跡,一切無不說明,這里曾經遭受了驚天的破壞。
然而,就算這樣,也不足以形容眾人的失態表情,作為見多識廣的老怪物,自然也是識貨之人。這里的殘骸可不是什么普通貨色,隨意扛一塊出去也是驚天的財富。
任一的十多個億神石,在這里根本就不夠看的,隨便拿點材料出去,絕對能把一半的財富都聚集在他手里,錢財在這里,真的如糞土。
當然,若只是為了求財而來,那也太舍本逐末,這里最大的價值,是那些蘊含了某種天機的殘跡,歷經幾萬載后,那上面殘留的氣蘊仍然還能感知到,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只要能找到合適自己功法的殘跡,稍微感悟一番,若是能吸收到那個能量,修為爆漲幾個臺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短暫的驚訝過后,眾人倒也沒太失態,畢竟,圣墟帶著一個墟字,必有其殘敗的一面,并不為奇。
“唉…多可惜啊,據說,這里遭遇了一場大亂斗,導致所有的東西都被破壞,也不知道當初打斗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面對眾人的疑問,那島主大人可沒功夫回應什么,她似乎還在執著于剛才那個男人所說的修羅。
任一看了看一直縮在自己身后的封子修,此人自打見到島主大人后,就一直怪怪的,似乎太過低調,很不能不被人看見。
他在避諱什么?
修羅!
封子修!
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關聯嗎?
雖然心中隱隱有什么想法,不過,他覺得這是別人的私事,自己并不需要過多的插手。
他還是關心一下,自己進來后,能不能用千世鏡傳送離開。
暗中和小貝貝溝通了一番,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任一高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這個世上只要不因住他,就當來這里游玩,至于什么好處之類的,任一表示,自己真的不太想要了。
他才來到這個世界半年多而已,這孩子和媳婦沒找到,那修為倒是蹭蹭蹭地往上漲,比吃氣還要夸張幾分,他現在還是個四十五歲都不到的年輕人啊。
放在任何一個修行世界里面,他這把年經,都還只是個剛剛進行修行啟蒙的年經,如何會經歷這么多的世界,擁有這般逆天的修為。
如今,命運之神還把他推送進這個地方,擺明了就是要讓他一夜暴肥,他心里帶著抗拒,自然這態度就不是很積極。
眾仙女進來后,一直都跟在島主大人的身邊,并不見離去。
而封子修和那中年男人,早已經丟下一切,追隨他們想要的東西而去,現場就留下任一,好像一個觀光客,在那里閑庭散步,說不出的悠閑。
島主大人調整好了情緒后,很是詫異的看著任一,“修士,為何不去尋找你的機緣?要知道,你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后,不管你在做什么,都會被這個世界踢出去。”
“嘿嘿…長長見識就好,很感謝島主大人對我的關照。”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熟人,所以,別偷懶,修練的時候抓緊點,我相信,你的末來舞臺一定比在場的人都要高,你要相信你,是個有大機緣的人。”
島主大人這番話,發自肺腑,帶著一股苦口婆心,不是那個人的話,還真的很難做到這一點。
任一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他最終還是靠著天機的這張臉得了天大的機緣,這讓他很是沮喪。
他只想憑借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旁人的福蔭,那會讓他有種,自己很差勁的感覺。
同時,他的心里也亦常的疑惑,封子修是怎么知道他的臉有用的?世上長得好看的男人還是很多的,他憑什么認定,島主大人就是會對他另眼相看呢?
只是這個注定是不會有答案,封子修并不想 “多謝島主大人良言,小子謹記在心,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得到任一的表態,島主大人帶著名下的仙女們離開。至于去了哪里,也沒有告訴任一,任一自是不會不識趣的跟上去,想了想,選擇一個和眾人都不會沖突的方向離去。
依然是閑庭信步的姿態,不緊不慢的磨著洋工,并不愿意過多的耗費精力。
若不是怕島主大人發現他逃跑了,他甚至現在就想離開,繼續自己的尋人之旅。
心里面雖然不期待,但是,當他走了一會兒,看在路邊的一個廢墟殘骸里,隱藏了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時,還是忍不住上前撿了起來。
好奇心讓他隨手拽了一下,也就這么一下而已,誰能想到,會有大事發生,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些堆積如山的殘骸,直接垮塌掉落下來,掀起無數塵土。
任一見機得快,躲了開去。
而這些殘骸在塵埃落地后,竟然露出了一個地宮的入口,那里不是尋常的漆黑一片,熒光閃爍之間,帶著一股迷幻的色彩。
這一看就不是非凡之地,任一猶豫了一番,對于下去探索的欲望并不是很強,只是拿著手里的那截材料看了看,普通的材料上面只是多了幾個神秘字符,就有種流光溢彩在閃爍,值錢的不是那個材料,而是這幾個字符文。
這個世界不管多大,低級還是高級,其文字語言大多相通,是以修士們滿世界溜達,也不會有太大的隔閡。
然而手里的這個,上面寫了寫什么,任一愣是沒看懂。
找了張普通嗯宣紙,又弄了點墨汁浸染在符文上,他打算把這個符文拓印下來,有機會讓人指點一二。
這也就是任一沒有上過學堂,對于文字有種骨髓里的敬畏感,這才有這種想法。
可以說,為了這幾個符文,他浪費了很多時間,這些事,明明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后再做,他卻選擇在這里消磨光陰。
那中年修士也是個機靈的,竟然摸到了這附近來。
看到任一身后冒出來的地宮,自是上來湊熱鬧,“小兄弟,你怎么不下去?”
“哦,我不太喜歡地下,前輩若是有意,就自己玩去吧。”
“啊…既然如此,那就沾小兄弟的光了,我去試試,嘿嘿…”
中年修士深吸一口氣,就下了地宮。
才走到一半,就發現那地宮上空,突然有一塊斷門石掉落下來,把那洞口徹底堵死。
“呀!你沒事吧?前輩…你能聽見嗎?”
任一隔著石頭,對里面喊話。
石頭的隔音效果很強,任一壓根兒聽不見什么回應。
他嘗試著去撬石頭,石頭卡得很死,關鍵是,以他的力氣,竟然撬不動。
“前輩,唉…這就是你的命吧,能不能出來看你自己的造化,小子無能為力了。”
中年修士就不該跑來和他湊熱鬧,他任一且是尋常人能靠近的,不出事才怪。
說到這里,卻是好奇不已,那個師傅封子修,一路和他趕來這里,平安順遂,連帶著他也不見出事。
太順了,反而不正常,幌如做夢。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他應該黏住此人,讓幸運光環一直照顧著自己。
只是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他相信,封子修的目的,絕不是簡單的把自己弄進來這么簡單。
他只有弄清楚對方的目的,才能安心下來。
現在,地宮當著自己的面封閉,這也就意味著,他和這個地宮沒啥緣分,正好死心。
只是…中年修士的話,只能自求多福了。
任一遺憾的搖搖頭,打算繼續游逛。
這里的廢墟里,偶爾也能見到幾顆果樹,瘦瘦弱弱的從里面掙扎著生長起來。
任一來的時候,還算運氣不錯,那枝頭上掛著的幾個孤果透著一絲紅暈,已然有些熟意,正好可以吃。
果子是普通的果子,隨處可見的那種,因此,任一都沒帶啥猶豫的,直接扯下來,在身上隨意擦擦,“咔嚓”一口就咬下去。
滿嘴甜蜜,汁水四濺,果子甜得令人心情愉悅,好似能忘記這世間一多半的煩惱。
不知不覺,幾顆果子下了肚,打了個嗝后,他準備離開。
不防那肚子初一陣急痛傳來,卻是有些想上茅廁。
這里反正也沒啥人,任一隨意找了個角落,就去方便。
也就拉泡屎的功夫,竟然看到那封子修找了過來。
他的目標似乎很明確,就是在找人,對于周圍出現的材料,壓根兒看也不看一眼。
任一此時想藏也沒地方藏,他那個味兒還是挺重的,今兒個尤其重,熏得他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這么大的味兒,自然就把自己的位置給賣了去,任一尷尬的看著封子修站在不遠處盯著自己。
“師傅,你能回避一下嗎?”
這般窘迫之下,即使肚子疼得快爆炸了,任一表示自己還是有些放不開,無法痛快的排泄。
封子修打量了四周片刻,看了看地上的水果核,面無表情的背過身去,“我在前面不遠處等你,記得快點。”
“哦哦哦…好的好的,師傅稍等片刻,徒弟這就準備好。”
任一準備好個錘子,明明已經拉空了,那肚子總是鬧騰,和他過不去。每每覺得完了,才提起褲子走了沒幾步,又覺得不行了。
就這樣,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蹲在地上多久了,久到他作為修士,竟然覺得腿軟腳麻了去,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兒。
封子修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任一,卻也不見催促,只是耐心的坐在一塊廢墟上,看著天邊的夕陽發著呆。
再過一個時辰,整個圣墟里面就會陷入黑暗,而那個時候,將是群魔亂舞的時刻,整個廢墟都將會大變樣。
好在,任一最終還是拖著蹣跚的步伐,挺了過來。
此時的他,有些虛,自嘲的笑了笑,只是吃個普通的果子而已,老天爺也要這般玩他,不看到他倒霉,是不會好過的。
“師傅…你有事?”
任一坐在封子修身旁,有氣無力的問著。
他現在更像找個地方躺一下,總覺得肚子還有些隱隱作痛。
封子修沒有說自己的來意,只是就事論事的道:“你剛才吃的果子,不是普通的果子。具有洗經伐髓的功效,乃此界至寶覆盆子。”
“覆盆子?呵呵…”
任一覺得取這個名字的先輩,大概真的挺有心得體會,他感覺自己短短的半個時辰,差不多拉了一盆排泄物。
封子修補充了一句,“此物有長腿,并不能隨意被撞見。”
“咦?這不是植物嗎?還會跑不成?”
任一下意識的去看自己剛才采摘果子的地方,那里已經沒有樹的存在,好似剛才的果樹,是虛幻出來的,不真實的。
“神奇,真的有果樹長腿。”
他原本就是沖著那果子是個俗物,才去吃的,不曾想,俗像是它的偽裝,害得他受了這么大的苦,就算修為有增長,任一也開心不起來。
“你機緣巧合之下,吃了此果,這身體里面醬再無壓制,這是好事情。為師得向你祝賀。”
任一對此不予置評,好不好自己心里門門清。
“托師傅的福而已。”
隨著這句話落,無話可說的二人,就這么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狀態,也沒啥不好。
誰也不想率先開口打破沉寂局面,只是靜靜地消磨著時光。
直到,最后一絲夕陽余暉消失在地平線,天空中閃爍出幾顆小星星時,封子修才再次開口,打破平靜,“他來了。”
“誰?誰來了?”
任一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一如既往的冷清,唯一一個有尋寶意向的中年修士,還被關在了地宮里。
封子修猛然站了起來,指著虛空某處,“他就在那里!”
任一雖然看不見虛空中會有什么男人出沒,但是一臉輕松,無所畏懼的等待著。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他們師徒二人之間,封子修明顯占據了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