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糖之所以被稱為牛皮糖,那就是他們的臉皮比城墻還厚,且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的。
那人恬不知恥的繼續糾纏著任一,“修士,在下是真的為你好哎,你就給我點時間,聽我說道說道,若是有理,你再決定何去何從,這樣于己于人,都有好處,且不美哉。”
任一停了下來,“說吧,有何指教!”
“咳咳…是這樣的,蓮花島和別的島甚是不同,這里經常召開法會,只有頂流大修士才有資格邀請人參加,名額只有十個。”
“這個法會,有些類似傳道授業解惑大會,但凡是參加的人,都可以免費向頂流大修士提一個問題,總能得到一個圓滿的答案,是散修們趨之若鶩的存在。”
“每一次,為了得到這個入場券,修士們甚至能打起來。修士,你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在下一看你,就就知道你的未來不可估量,趁著現在年輕,還有無數可能,當把修為努力提升上去,人生才有盼頭。”
任一嘆息一聲,此人哪只眼睛能看到他有大氣運,為了兜售物品,真的是什么話都敢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要著重再強點一次,我真沒有一塊神石,你若是想給我什么入場券,還是趁早歇菜吧,買不起,懂了嗎?”
任一轉身要走,牛皮糖不遺余力的繼續說著,“修士既然如此窘迫,就得努力賺取神石,早日獲得入場券,早日達到頂流大修士的境界,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免費帶你一起做事啊。”
“唉…既然你如此盛情,那我就叨擾一番了。不過…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兒,你若是知道,我以后掙到的神石都可以歸你所有。”
牛皮糖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自是趕忙催促起來,“此話當真!”
“自然最真,修行人不打誑語。”
舉頭三尺有神明,他若是敢出爾反爾,這賊老天也不會饒了他。
“那你快快問,這個蓮花島,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事兒,我可是這里的包打聽。”
牛皮糖對于自己的能耐還是很驕傲的,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若是任一能開價,他能把頂流大修士家里的事兒也給抖落出去。
任一趕緊把自己的來意大概講了一遍,“是這樣的,你可知哪兒有個叫混世魔王的人,此人最愛偷搶孩子,我想找到他。”
“混世大魔王…嘶…這個范圍不是一般的廣,這個島嶼上,常駐修士有四五千,流動人口每天也有一兩千,而有混世大魔王稱號的就有十來個。”
“但是,向你說的會偷搶孩子的,還真的是一個也沒有聽過。”
任一就知道會這樣,倒也不難過,只是補充道:“那人是第九層天的一個厲害修士,并不是寂寂無名之輩,也不一定就是蓮花島的人。”
“哈哈…那可難辦,我主要就在這個島上廝混,別的地界也沒踏足過,對于這事兒愛莫能助,不過嘛…”
“不過什么?不知道前輩有何指教?”
牛皮糖倒也是個干脆人,直接給任一指名了一個途徑,“是這樣的,這世上有這么一個地方,叫捕訊門,此門弟子千萬,足跡遍及天下。這些人行走諸天萬界,別說咱第九層天,就是其他地界的消息,那里也能得到,只不過,那里的消費,價格都不低,你想要得到答案,會非常難。”
“捕訊門!”任一突然有了動力,只覺得干勁十足,“還請前輩告知此門在何處,在下不勝感激。”
“捕迅門倒也不難找,在蓮花島也有一個分部,就在島中心,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上,隨意問一下人就能知道。”
任一已經迫不及待了,干脆直接拿出一本術法書籍扔給了牛皮糖,“前輩,很感謝你的幫忙,區區小禮不成敬意。”
任一說完,快步朝著島中心奔去。
他是沒辦法去掙什么神石,有這個功夫,去做啥不好。
卻不知牛皮糖拿著那一本珍貴無比的術法書籍,整個人都傻在了那里。
他在這里混了幾千年,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努力,也沒掙到買術法書籍的錢,沒有想到隨口幾句話,就實現了多年的心愿。
“多謝,作為回報,我也會幫你找出那個混世魔王的。”
牛皮糖滿心感動之下,就想為任一做點什么。
他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架不住他人緣好,這么多年下來,在這里認識的人也很多,只需要賣點人情,就能召集千百人一起幫忙。
畢竟,在牛皮糖的認知里,想要讓捕訊門的人出手幫助找人,壓根兒就不太現實,那個門派,歷來認準一個辦事標準,有錢才是大爺,無錢就別進那扇門。
能幫一點是一點,這樣心里才會心安理得的收下這么貴重的東西。
可見,世人大多很貪,但也不乏良心正,心術正的人。
任一不知道,他的隨手行為,給自己帶來了這么大的能量,驚動了整個蓮花島上的人。
他現在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捕訊門。
來到島中心耗費了他半天的功夫,問了一下路人,總算在一個掛著黑色旗幟的店鋪門口前,找到自己的目標。
捕訊門的大門開得很大,門口有兩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妖獸坐鎮,一個像虎,身上有銅錢紋路,一個像傳說中的龍,額頭有個神字,這二者據說是招財獸,能聞到銅臭味。
此時見到任一到來,二獸牙齒外露,一臉兇相,皮毛倒豎,嘴里的涎水嘀嗒落地,看起來像是在驅趕他。
任一不想和兩只畜牲見識,向另外一邊繞過去,二獸噗通一跳,確是一左一右,堵著任一,不讓他進大門。
“在下有事請求,還請通過!”
任一不得已,只能待在大門口,朝著里面大聲的呼叫,希望能把管事的人招來。
只不過,這捕訊門的架子真的賊大,他連著喊了三聲,也不見有人出來,反而把路人給吸引了過來。
“這位修士,別喊拉,沒錢還想上門,進去也會把你一腳踢出來,里面的人,高傲得很,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你身無分文,就別想求人,這捕訊門只認錢,別的一概不搭理,所以…”
聽著眾人的勸告聲,任一也不絕望,他雖然沒有錢,架不住值錢的東西很多。
“諸位前輩,不知道什么地方能把材料換成神石的,還請給在下指明一條活路,在下將感激不盡。”
路人們倒也熱心,給他指引了一個地下材料交易市場。離著這個捕訊門也就一刻鐘的距離。
任一謝過眾人,隨即趕往那個地方。
此時天色已晚,夜幕已經降臨,那市場非但沒有關門,反而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好似才剛開門一樣。
任一走得有些急,加上人多,不知不覺就和一個人撞了上去。
那人手里還抱著一顆花草,被這么一撞,就掉到了地上。
任一暗道倒霉,趕忙幫這人撿起來,“對不住,在下不是有意的。”
“唉…”
那人也沒責罵任一,只是抱著頭蹲在地上,一臉的痛苦。
任一看了看手里的材料,也認不出來是個啥東西,但是,摔了這么一下,也就是有些損傷而已,還不至于就毀了。
“這位修士,這個…還能用吧,沒壞!”
這個男人突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任一,“什么沒壞?你可知這東西有多嬌嫩,不能落地,落地就沒了靈性。”
“這個…抱歉,我真不知道。”
不管對方說的真假,那一直壓制著的痛苦表情并不會騙人,對方真的很惱火。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要不…我給你賠償吧,你開個價吧,只要不是太離譜,就算傾家蕩場,我也會賠你。”
“賠我?你賠得起嘛?你知道這個東西的價值所在嘛?這么多年了,我就只是遇到這么一顆聚魂草,里面馬上就能凝聚出一顆聚魂珠,憑借這個珠子,可以讓人多得一條命,你說說這個得值多少錢?”
男人的話瞬間引來無數人圍觀,眾人可和任一不一樣,他們都是識貨的,一致的嘀咕起來,
“沒有想到,這么難得的東西,竟然被人尋到,只是可惜了,聚魂珠被震散,再也凝聚不起來。”
“一條備用的命啊,就這么沒了,唉…太慘了,節哀順變吧!”
在眾人的說話聲中,男人抱頭痛哭起來,好似摔死的不是一顆草,而是死了一個人。
任一只覺得愧疚不已,卻又沒法賠償,咬咬牙,“我欠你一條人命,遇到什么難處,我都能替你上刀山下火海,這總成了吧?”
男人瞬間停止了哭泣,疑惑的看著任一,“真的,不管多危險,你都無條件的幫我?”
“沒錯,這就是你的賠償,你說吧,你現在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不違背公序良俗,我都可以應允。”
男人喜形于色,大手一拍,“好,這是你說的,在座的做個見證,我可沒逼你。”
“你只管說吧。”
任一只想快速解決麻煩,不想再拖延下去。
男人也很爽快的道:“好,你給我聽好了,我也不要你做什么過分的事,更不會害你性命,我只要你去市場交易部,找梅仙姑,讓她同意做我的伴侶,我就既往不咎,反而還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如何?”
“噫…原來你就是那個追求梅仙姑的癡情修士,因為你,梅仙姑已經很久沒來交易市場了,你可死心吧,她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
路人的話,讓男人急紅了臉,“你們胡說,梅仙姑是因為修練閉關,才不是在躲避我。”
轉而對任一道:“怎么樣,這個事情你能辦到嘛?我也不給你一個時間期限,你什么時候辦到都行,只是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許敷衍我,你敢發誓不?”
修士說出去的話,那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子,絕對不能反悔,否則的話,就算他放過他,賊老天也不會袖手旁觀。
任一沒有想到,對方的要求這么低,還以為要做什么極端的事,結果,也不過是如此。
想來剛才急急忙忙,抱著這顆材料,也是要拿去送給那個叫梅仙姑的女人吧。
任一如他所愿的發下誓言,然后兩人朝著所謂的市場部走去。
一路上,任一也有心留意了一下賣東西的人,發現他們的買賣還算公平合理,并沒有出現那種壓價,或者虛假騙錢的事,整個市場看起來也挺有序的。
只有一樣,賣書籍的攤子,只有一個老大爺,且他的書籍都不是術法這一類的,只是一些基礎修行理論,買的人卻多得離譜,這價格也不便宜。
任一想著,自己若是也擺一個攤子在這里,不知道會不會被激動的人群給淹沒了。
這種事是絕對不能做的,搞不好,整個市場的秩序都會被打亂,任一可不想再出事了。
先把這個梅仙姑的事兒解決了再說。
此時的市場部,也不見多忙,里面就三兩個人,或嗑瓜子,或閑聊八卦,氣氛倒也融洽。
而他們要找的梅仙姑,正和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年輕人打得火熱,兩人有說有笑,還一起吃著某種糖葫蘆一樣的小零嘴,二人之間甜蜜得很,其互動羨煞旁人。
任一一看就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沒戲,人家兩人郎情妾意,他用啥去挖墻腳都不好使。
不過,即使知道這樣,還是要去試試。不然的話,這個家伙也不會死心。
這大概是一塊很難啃的骨頭,因為他旁邊的這個家伙,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現在直接就是腿軟不住的哆嗦,若不是任一暗中扶持他一下,他懷疑這個家伙早就奪門而出了。
任一上前見禮,“咳咳…這位修士,打擾一下。在下是新來的,對于這個市場還不太了解,有很珍貴的物品想要拍賣,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那梅仙姑正和那年輕人講到有趣的事,被打斷了自然不高興,這說話就帶了些情緒,“那邊有很多人閑著,你看不見?”
說完,還拿一雙大眼珠子瞪著任一,好似他在說一個字,非得扇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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