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突然良心發現,不愿意豬三鬣當個試驗品,平時欺負歸欺負,也實在是相處出兩分情誼。
豬三鬣心里本來挺抵觸的,看了看兩個可愛的孩子,卻是一咬牙,把魚肉塞進嘴巴里大嚼起來。
兩個孩子至今還沒有滿十八歲,他們的修行之路還沒開始,以后還要仰仗任一這個界主才能行。
如果他若是有事,看在這個貢獻下,總會補償孩子一二吧。
豬三鬣囫圇吞吃著,那圓滾滾的身子在魚肉的作用下,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變化。
只見那原本肥碩的身子忽大忽小,忽隱忽現,期間還夾雜著痛苦的哀嚎,宛如著了魔。
這架勢,看起來還真的像魚肉有問題。
“豬三鬣,你怎么了?”
兩孩子見狀,著急的就想上前查看。
卻不想他們乃是凡人之軀體,如何能承受住這個大家伙,只是擦著點勁風,兩個孩子就倒飛了出去。
任一自是不能坐視不理,趕忙一手拽住一個,這才免了一場意外傷害。
“你們暫且退后,讓我來。”
任一把兩人護在身后,就想上前,突然一股大力扯來,卻是任屠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主人暫且退后,讓我來。”
任一摸了摸鼻子,識趣的帶著兩個孩子蹲在一顆大樹下。
“師伯,你是不是不行了?”
面對兩個師侄質疑的目光,任一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咳咳…那是暫時的,等我再過些日子,就能恢復修為了。”
他不能被一個孩子瞧不起啊,為了昔日的榮光,這修為無論如何也要恢復了去。
正暗自揣摩時,就聽得“咻…”地一聲,卻是任屠龐大的身軀躺在了地上,卻是被那豬三鬣拱翻在地。
因為體型太大,身形略顯笨拙,半天都爬不起來。
那豬三鬣似乎脾氣性格變得暴躁了許多,即使任屠已經倒下,也不見它消氣,埋著頭就蠻橫無腦地沖了過來。
“嘶…主人,快跑,這個家伙瘋了!”
任屠叼起任一,任一手里還不忘拽著兩師侄,一路人馬狼狽的逃竄開去。
豬三鬣轟轟烈烈的追了上去,理智已然盡失。
這般追逐了一會兒后,這動作卻是突然停了下來,開始圍著自己的尾巴轉圈圈。
也不知道他是饑渴難耐,還是因為攆不上放棄了,他轉而對付起了自己,非要去咬那尾巴。
“嗚嗚嗚…豬…師伯,你救救他吧,他是不是瘋了?”
兩個師侄快哭了,他們這么多年的相處,好歹也把豬三鬣當成了生活里的一份子,見到他變成這樣,這心里說不痛,那就是騙人的。
血緣關系在身上,這是無論如何也甩不掉的牽絆。
面對兩師侄,任一也有些懊惱,他原以為,死了一個豬三鬣也沒啥,當初就是把他變成豬,讓兩個師侄和師妹能報仇回去。
沒有想到,幾年不見,已經物是人非。
果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就算是個曾經劣跡斑斑的人,也有一天會回頭是岸吧。
“豬三鬣,醒醒吧!”
不得已,他對著豬三鬣呵斥出聲。
豬三鬣就像被人定住了一般,身子僵硬在原地,卻是真的沒有再撕咬自己。
“我…這是在干嘛?”
他有些蒙圈的看著眾人,小眼睛里竟是迷茫。
“你剛才吃了魚肉后,迷失了心智。”
幾人放松了下來,告訴了他實情。
“嘶…迷失心智?沒有啊,我吃了那魚肉后,整個人都快被喜悅淹沒了,我一直激動得沒法控制自己,總想做點什么發泄一下。”
“是不是因為我表現的太夸張,所以嚇到了你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真的太開心了啊啊啊…”
說完,豬三鬣又有繼續追尾巴的沖動,卻被他死死地咬住。
好在他身子肥胖,這般動作之下,根本就咬不到,不然,早就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現在這個樣子很不對勁啊,你的實力究竟上升到了什么境地,剛才任屠都拿你沒辦法。”
別說任一,就是任屠也覺得納悶。
他的修為,隨著任一修為的增長而增長。
每當任一突破一個臺階,他自然而然也就跟著受益,這是他作為靈寵最大的優勢。
豬三鬣就吃了點魚肉而已,這變化就這么大,難道那魚肉這般逆天不成?
“咳咳…我的修為啊…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兔子若是惹到我,他就死定了。”
豬三鬣頗為揚眉吐氣的說著。
那豬頭上還能看到他隱隱的笑意。
這是他這一生最高光的時刻,尤其是被任一弄到歸靈世界后,變成一只被受人欺負的豬以后,他終于有種要站起來的感覺。
“哼哼…姓任的,你之前用那咒語一直困住我,現在…不好意思,我要恢復了,就你這樣的弱雞,以后休想再控制住我,哇哈哈哈…”
豬三鬣仰天大笑起來。
隨即,眾人看著他快速的旋轉起來,那一身豬肉,在人形和豬身之間來回搖擺,好似真的要擺脫任一的咒語。
“呀!不能讓他回去,他會殺了我們的。”
兩個師侄嚇得瑟瑟發抖,回憶起過去的種種,豬三鬣可沒少被他們捉弄取樂,若是真的變成了人,加上他這么強悍的身手,兩個孩子一直認為他是個危險人物。
任一見狀,自然不能任由豬三鬣繼續下去,“豬三鬣,你是豬,你永遠都是豬,放棄掙扎吧,沒用的。”
隨著任一這句話落,豬三鬣驚奇地發現。自己的修為就像泄了氣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強大的力量,好似只是個錯覺,并不曾在他的身上出現。
他還是那只豬,普通得丟進人群,不小心就能被人做成烤乳豬的弱小。
“不…我的力量…我不要哇…怎么會,你這么弱,憑什么還能詛咒我?”
豬三鬣快瘋了,好不容易就要看到一點曙光,“啪”的一下,被人戳瞎眼,他憤怒得想把任一一口咬來吃了。
“好了,他還是你們的那頭寵物豬,趕緊帶回去,他需要好好調教一番,如果學不會聽話的話,就別放出來了。”
兩個師侄欣喜不已,上前揪住豬三鬣的大耳朵,一左一右拉走。
豬三鬣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聲,“我不要哇…放過我吧!!!”
看著終于消停了,任一有些汗顏的摸了摸額角上的冷汗,“當真是僥幸,還好,我的言靈突然恢復了,我又能繼續操控它對人下咒,不然的話,這個家伙還不知道會不會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來。”
以豬三鬣的個性,任一第一想到的是,他會把這個世界的男修士都殺光,或者淪為他的奴仆,而女修士,但凡是漂亮一點的,都將逃不過他玩弄的手掌心。
若這個世界真的變成那樣,他可就真的是罪人一個。
還好,那消失的靈氣似乎又回來了,讓他能把這逆天的技能找回來,把豬三鬣克制得死死地。
“主人,這魚肉你看…我能吃一點嗎?”
任屠有些眼饞的看著樹杈上烤好的魚肉,香氣撲鼻不用說,就是那逆天的功效,讓人渴望不已。
豬三鬣只吃了一點點,就有這么大的變化,他若是全部吃了,還不得上天。
“吃,當然可以吃,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先少量吃一點,再看看效果。”
兩人把魚肉分成四份,每一份都有兩三尺那么大,以正常人的飯量來說,想要吃完真的不容易。
任一初始還很謹慎,到得后面也有些急切起來。
不說魚肉味道多鮮美,就是那久違的力量感覺突然而來,讓他差點落淚。
他來到這個至尊圣人界后,就失去了修為,現在就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傍身。
至少,在下一個百年,再沒有人能把他綁在那斬仙臺上,做一個祭品。
魚肉的效果終究有限,兩人吃的肚圓,這修為也就增加了十分之一。
也就是他們的底子太高,所以,增速緩慢。
不像豬三鬣,底子太低,也就是個小小的神王而已,面對這突然登天的力量,自然會失了分寸,被其沖昏頭腦。
任屠有些高興的道:“沒有想到還能增加那么多的修為,就一條魚而已。”
“嘿嘿…這么好的東西,得讓靈靈好好補補。”
任一可沒功夫和這大兔子感嘆,帶著魚肉就往姑奶奶那里跑去。
藍靈見到他的時候高興壞了,知道他沒事,比什么都好。
那剩下的魚肉,被姑奶奶、幻翼他們三全部分食完畢。
姑奶奶兩人的修為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有了增長,唯獨藍靈,效果也有,就是比較小,不仔細的話,約等于可忽視。
看到任一有些氣惱的樣子,藍靈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啦,雖然沒有增長,但是,吃了后肚子不餓,這個味道比花瓣好吃多了。”
“外面湖泊里還有很多,你等著,我再去多弄一點來。”
手里有余糧心里才不會發慌。
任一轉身就要離去,不料突然聽得姑奶奶嗷嗷叫痛起來。
“怎么了?難道是魚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任一有些著急的去攙扶她。
一旁的幻翼也被嚇了一跳,趕忙道:“婉妹,你這是怎的了,別嚇我!”
姑奶奶雖然一臉痛苦的表情,這嘴角卻是帶著笑意,“不關魚肉的事兒,是我…啊…我可能就要生了,剛才…破水了…”
姑奶奶的裙擺處已經濕濡一片,強烈的疼痛襲來,讓她有些站立不穩。
幻翼有些顫抖的一把抱起人就往丹房跑,“婉妹別慌,你能行的,我會一直守著你的。”
事實上,姑奶奶人還比較鎮定,慌亂不堪的人反而是幻翼。
他活了幾萬年,頭一回當爹,一點經驗沒有,手足無措的待在丹房里,嘴里只會重復性的問一個問題,“你餓嘛?要不要吃東西?”
任一和藍靈也是個新手,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為了不出事,任一不得不去把席墨給拖了過來幫忙。
好歹她也是個過來人,面對這個的時候,還是有些心得體會的。
“師兄,你別再這里守著,這個你不能看,你現在去灶臺上,弄點熱水或者備點雞湯啥的。”
席墨把任一支走開后,對于藍靈,卻是提了個建議,“過程比較恐怖,我怕你影響胎氣,你確定還要看嗎?”
藍靈咬著嘴唇,很是堅定的點了點頭,“看…做女人,總要經歷這一遭的,我能挺住。”
轉過頭,又繼續問幻翼,“你確定也要看?我怕你以后會…”
“我得陪著婉妹,親眼看著孩子出生,哪兒也不去。”
幻翼想也不想就拉著姑奶奶的手,希望這樣能傳遞一點安心給她。
席墨嘆了一口氣,“行吧,希望你們兩個都別后悔。”
說完,她開始協助姑奶奶生產起來。
姑奶奶的年紀,其實也不小,在下界的時候,也是活了幾千歲的人物,這生孩子卻是頭一遭,疼得啊啊啊大叫。
任一一個人待在院子里,一會兒去灶臺上忙碌,一會兒又跑來聽動靜,心里面也焦慮得不行。
“師傅,姑奶奶終于要生了,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良人,即將也會有可愛的孩子,不知道你會不會也會為她高興?”
“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保佑她少受點罪,母子平安吧。”
他在院子里雙手合十,絮絮叨叨了很久,直從日出中天,等到月出西山,直等到萬家燈火熄滅,終于聽到了一聲嘹亮的嬰孩哭聲。
這是這么多年以來,歸靈世界里面誕生的第一個生靈,具有跨時代的意義。
也就在這時,那緊閉的大門終于打開,藍靈從里面走了出來,捂著肚子,一臉的疲憊。
“靈靈…你還好吧?”
任一擔心的詢問著。
藍靈臉色有些發白,很虛的道:“原來生孩子這般兇險,差一點沒扛住,小一,我腿好軟。”
“我抱你回去休息!”
任一再顧不上什么,抱起藍靈就把她送回房間里,等安頓好了,再趕到丹房時,那孩子已經被席墨收拾得干干凈凈,正乖巧的睡著。
“孩子爹呢?怎么不來抱孩子?”
任一憐惜的把孩子抱了過來,打算提前學習如何帶孩子。
席墨錘了錘有些發酸的手臂,沒好氣的道:“別提了,都叫他別看非要看,這不,早就暈過去了,到現在也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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