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小姑娘對于三人的到來很是不喜,卻也沒開口拒絕,只是埋頭喝著茶水,時不時拿眼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任一眼觀鼻鼻觀心,只盯著桌面上茶杯看,好似不認識對面的人一樣。
氣氛正凝重得令人窒息時,來了兩個陌生修士坐下來,把幾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嗨呀!沒想到來得這般巧,剛好碰上免費的大餐,我這運氣,真是絕了。”
說話的男人,任一還認識,就是那個在通天神柱之下對他有過幫助的陌生男子。
他的身邊坐的似乎是他的同門師妹,長的嬌小玲瓏,是個性格很活潑的姑娘,聽到他這話,忍不住吐槽到:“師哥,你又不差錢,至于嗎?”
“嘁!自己花錢的哪有白piao的香。”接著他轉過頭,對著任一眨了眨眼睛,“對吧,兄弟,你是不是也認同我這話?”
任一本就對他很有好感,這話也沒啥毛病,自然點頭附和道:“這位大哥所言極是,我們三也不愁吃,就是圖個熱鬧,這飯吃起來也要香甜兩分。”
陌生男子得意的對著身邊的師妹擠眉弄眼,“看吧,英雄所見略同,說明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啊!”
師妹皺了皺鼻子,給了他一個后腦勺“哼!懶得理你。”
轉身卻找了傲嬌小姑娘做起了同盟,“這為師姐,你說這些男人是不是傻?就為了一點吃的,活得像個孩子,真幼稚。”
傲嬌小姑娘吹了吹茶杯里的水,冷冷的道:“何止幼稚,簡直是蠢笨到家,沒救了,我若是你,羞與這樣的人為舞。”
“言之有理。”
小師妹屁股一動,已然挪移到傲嬌小姑娘身邊,打算和她并排擠在一起。
傲嬌小姑娘倒也沒有拒絕,很是客氣禮貌的給小師妹讓了一下位置,兩人親親熱熱的,晃的一看,還以為是親姐妹。
至于陌生男子,因為師妹的突然離去,板凳失去平衡翹起來,很是狼狽的摔向地板。
好在任一就坐在其旁邊,及時的伸手這么一扶,才沒讓他丟了臉去。
他有些悻悻然的坐正了身子,和任一湊熱乎,“多謝兄弟,大家難得一起共襄盛舉,等一下一定要多喝幾杯哈!”
“啊這…”任一很是為難起來,他初來乍到,沒怎么喝過這里的酒,不知道會不會喝醉了,一時間有些為難,“多謝大哥盛情,小弟酒量不行,喝醉了恐怕會生出事端,怕是陪不了你。”
“哈哈…這有何妨,咱們男人不拘小節,喝醉了能鬧出多大的事,總不能捅破天去吧。”
“咳咳…那倒不至于,既然大哥熱情相邀,小弟就奉陪到底好啦!”
任一難得遇上一個熱情大氣的人,自然很樂于和對方相交。
彼此一番交談,待得了解深一些后,只見府主大門打開,里面出來許多的小廝,在管家的帶領之下,快速的擺盤。
而那高臺之上出現了一個神奇的存在,居然是個戲班子,嗩吶,揚琴,編鐘應有盡有,鼓樂喧囂倒也熱鬧非凡。
那傲嬌小姑娘似乎屁股上長了釘釘一般,一直坐立不安的樣子,也不知在焦躁些什么。
當管家的身影經過她的身旁時,恰似終于逮住了人一樣的,把管家拉到一個角落里,兩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說些啥。
那管家先是詫異的看了她兩眼,隨即捂著肚子哈哈哈大笑起來。
傲嬌小姑娘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面子有些下不來臺,臉色很是難看的呵斥了幾句后,才把管家的笑意壓了下去。
隨即管家說了些什么后,才見她赫然開朗,卻是開心的賞了他一個普通的大布袋。
看其鼓鼓囊囊的形狀,有些像是裝了很多那種大圓錢。
那管家也不推辭,很是開心的笑納了。
這邊,任一雖然對于探聽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架不住有個能耐大的靈寵,那母貝貝利用周圍的環境,制造了一個幻境,可以完美的隱藏自己的蹤跡。
就連任一都不知道她啥時候離開過自己,又去干了些什么。
直到她悄咪咪突然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后,直接把他給嚇得跳了起來。
一旁的陌生男子也被他帶得跳了起來,抽出自己的武器,緊張兮兮的護衛在他跟前,“兄弟,發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妥的嗎?”
“啊…沒事沒事,剛才屁股被什么咬了一下。”
任一裝模作樣的揉了揉屁股。
恰好在此時有一只普通的小狗,從桌子底下鉆出來,嚇了眾人一跳。
“哎呀…哪里來的臟東西,趕緊滾開!”
同桌的兩個姑娘各自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實在是那只小狗長得丑不拉幾,眼屎邋遢,毛發打結,一看就是個有病的流浪狗,自然不招人喜歡。
任兇有些心疼的抱起來它,“嘖嘖嘖…真可憐,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剛才都沒發現你。”
這話一出,眾人都有些詫異起來。
在座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他們都是修士,豈會連一只蹭到跟前的小獸也察覺不到?
雖然戰場人多,會減少修士的感知力,那也不至于對方摸到腳底下了也不知道。
“兄弟,真咬到了嗎?這畜牲不簡單啊,趕在我眼皮子底下傷人,待我活剮了它,弄個好吃的打打牙祭。”
陌生男人磨刀霍霍,就要去抓小狗。
任兇把狗藏到身后,一臉憤怒的道:“不許剮,它還是個小寶寶啊,牙都沒長齊呢,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
好歹也是同族獸類,任兇說啥也不能見死不救。
任一也趕忙解釋道:“它剛才沒咬,也就是…那個啥…”任一抓破了腦袋,才想了個合適的形容詞,“就是蹭了我一下而已,并沒有傷人,所以,大哥快快收拾起家伙,免得掃了大家的興。”
雖然這么說,這心里卻是暖呼呼的,畢竟有個人這么維護自己,還是個不太熟的陌生人,說起來,真的很難得。
陌生男子有些泄氣的坐了下來,“到嘴的狗肉沒了,真可惜。這可是人間美味啊!”
任兇沒好氣的頂了一句,“這狗才屁大點啊,能有二兩肉不?還不夠你塞牙縫的。”
“不不不…這不是肉多肉少的問題,這是肉嫩不嫩的問題,就好像,找個媳婦,誰會找一個老女人呢,還不都是要找嬌滴滴的小姑娘,就像你這樣的,嘿嘿…”
這話一出,原本默不作聲的任屠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趕緊吃飯啊,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嘶…嚇我一跳!”
陌生男子也沒責怪他,他現在肚子正餓,看到這么多好吃的,頓時甩開腮幫子,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起酒來,還不停的招呼眾人,
“大家一起動起來啊,都別愣著啦!都說這神都是美食之都,食物造價高昂,一般人享用不起,但味道是天下絕美。今兒個咱們能白吃白喝,簡直是三生有幸啊!”
“嘿嘿…你們還別說,真的比起別的地方的好吃太多。”
陌生男子大口大口的撕咬著,看其吃飯架勢,就能知其差距。
任一可沒這個能耐,他用筷子夾了一小塊薄薄的肉片,打算和這塊肉進行“殊死搏斗”。
結果一口咬下去,食物入口即化,哪有之前的費力感。
久違的輕松感覺,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吃的是下界普通的食物。
只是,經脈里緩緩流淌的能量實實在在告訴他,他吃的食物,就是此界特有。
所有人,包括那傲嬌小姑娘都不再說話,人人化身吃貨,埋頭苦干。
席間一陣風卷殘云,很快就留下無數食物殘渣。
桌子上的食物就剩下最后一盤,里面只有五根雞腿,而他們人卻有六個,這意味著動作慢的人將會與這雞腿失之交臂。
所有人俯視眈眈的盯著,誰也不想讓給別人。
“這是我的地盤,我必須有一塊,誰也不準和我搶。”
說這話的自然是傲嬌小姑娘,她不緊不慢的夾走了一塊最大的。
其余五人自然沒有阻止,他們幾人誰都可以不吃,就是這姑娘不行,傲嬌小姑娘畢竟有個身份在那里擺著,另外兩個姑娘的話,作為男人,他們總不能和小姑娘搶食物吧?這說出去了也不光彩。
所以,任一直接提議,“我們三個男的,各憑本事,不和女人爭。”
“哼哼…理該如此,來吧!”
三個男人三雙筷子,蓄勢待發,死死地盯住盤子里剩下的兩個雞腿。
如果眼神能殺人,三人已經不知道較量了多少次。
突然,任屠猛地站起來,暴喝一聲,“都是我的!”
筷子如電,一根戳過去,瞬間就把兩根雞腿穿一筷子上。
“好小子,膽兒真肥,居然敢通吃。給我留下來吧!”
陌生男子“唰”地一下起身,筷子如電芒向著任屠的手就要射過去。
“哈!還有我呢,回去吧!”
任一的速度雖然慢了一拍,架不住離任屠很近。他沒有對陌生男子的筷子出手攔截,那也不是他現在這個階段能攔住的。
他動手的對象是任屠,一個肩頂,就讓他后退了三步,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和陌生男子的筷子擦尖而過。
陌生男子沒想到自己出手居然落了空,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好笑的坐了下來,“哈哈哈…好小子,恭喜你,你贏啦!都是你的。”
任屠有些靦腆的放下筷子,一個雞腿放陌生男子盤子里,一個給了任一,“咳咳…其實我吃這個對修行沒啥用,就是一飽口腹之欲而已,還是你們吃比較有大用。”
陌生男子并沒有動筷子,只是好奇的盯著任屠瞧,“不對啊,這世上的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吃了這個食物,那就能增長其修為,你為何例外?”
任屠總不能解釋說自己不是真的人吧?他就是個兔子而已。
只能把這個難題丟給任一,誰叫他是自己的主人呢,嘿嘿…
任一也有些頭疼起來,攪動腦汁好一會兒后,才慢悠悠的道:“我這伙伴之前被人暗害過,從此以后就吃啥都沒有用了。嗯嗯,大概…就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這事兒還真是稀奇,我修煉至今五萬年,還是頭回聽說,”陌生男子好奇的繼續追問著,“兄弟可否告知緣由,說不定以后機緣巧合還能幫上忙,給這個小子解除了這傷害。”
任一哪里知道什么緣由,這就是個胡編亂造的瞎話而已,哭笑不得的道:“大哥好意,小弟心領了,只是我們自己都稀里糊涂呢,當時發生了啥都沒看見,結果就變這樣了,這大概就是我這伙伴的命,我們都已經認命了。”
“認什么命?”
陌生男子義憤填膺的拍桌而起,“我輩修士說起來就是逆天改命之人,小兄弟這傷,我若是沒見到就算了,既然有緣撞見,就不能坐視不理,無論如何也要幫助你們。”
“啊啊啊…那…那就…多謝大哥了!”
任一不好拒絕,還得作揖行禮,心里別提多郁悶。
吃個雞腿,搞啥欺騙啊,最后還需要想一堆謊言來圓滿。
他看了看任屠無辜的臉,決定找個機會弄回去,不輕易讓他們兩個出來了,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化形的獸類,若是被人看出點端倪來,不知道會不會惹出什么事來。
在他還沒有搞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前,在他沒有能力保護他們之前,一切由不得他不小心行事。
說起來,這些年他真的過得很造孽,就算擁有了逆天的天賦,年紀輕輕就跳出了下界的束縛,來到了這廣闊天地,等待他的不是美好的生活,一切又回到原點。
他還是那個只能卑微求生的小修士,生怕一個小小的決定,就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何時,他才能真的做到大自在?
那種暢游天地,無人挑釁,祥和安寧的生活。
他的內心向往的安定,一直都是最簡單的那種,有幾畝田,一茅屋,一紅顏,三五好友,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春看桃李芬芳,夏釣溪水魚蝦,秋來漫山閑,冬至雪里行。
任他世間紛擾,他亦獨自安然。
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擁有,唯獨那個紅顏,是他無法求得的存在。
桌子上的雞腿再也沒法引起他的食欲,他難受的陷入沉思。
他想要的紅顏只有一個人,卻是他求而不得的存在,一直無法靠近,無法觸摸的存在。
若是她在,該多好啊!
那一抹藍色的微笑,你在哪里呢,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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