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睹究竟,主仆三人放棄繼續逛街的沖動,而是選擇跟隨這群攤販,準備看個究竟。
大街小巷里一路狂奔,也沒走多久,就來到一個府主大門前。
此時這里人山人海,似乎整個城的人都趕了過來。
人群里一個紅色高臺異常扎眼,有個管家模樣的男人,拿著一快驚堂木,立在一張桌子后面。
在他的身后,零零散散站了二三十號人,都是一些看著很眼熟的人,正是之前偷襲過任一的人。
此時的他們,意氣勃發,紅光滿面,各自的身前放著一個寶箱,上面扎上紅色的綢布,看起來像是獎勵。
至于里面都有啥,任一來晚了,并不是太清楚。
人群實在是太亢奮,吵吵嚷嚷一直安靜不下來,那管家男子不得不動用驚堂木,震懾住這群人,
“呔!大家挺好啦,上古惡人被滅,府主大人其心甚悅,準備大擺宴席三天三夜,為我們的英雄們慶功。”
此話一出,底下頓時傳來陣陣支持聲,叫好生,
“理當如此,這是值得普天同慶的大事兒啊!”
“支持府主大人,感謝府主大人!”
“啪!”管家再次拍響驚堂木,打斷眾人的吶喊,“哈哈…這三日所需食材不少,還需在座的各位府民鼎力相助,高價收購就在這里,就在此時,你們還等什么,趕緊上前來吧,人人有份,都莫要爭搶。”
此話一出,很多人欣喜的跑回去準備自己的物資,那一群提前收攤的攤販們看起來很有先見之明,直接一擁而上,對著那高臺上的管家就是一通轟炸,
“管家大人,快看,這些都是我們的,我門都不要錢,免費贈與慶典所用。”
“對對對…我們的也是,這三天里做出來的食物,都會全部毫無條件的供應界主府。還請成全!”
管家被其誠信打動,一時間說話也有些哽咽起來,“好好好,這都是你們的心意,我可以成全你們,不過,一定要登記記錄,以后會惠及到你們的子孫后代錄學之用。”
眾人聞言無不大喜,對著管家就是一拜,“多謝管家大人成全。”
任一三人傻乎乎的看著這些人把所有的東西全部貢獻出來,他們的臉上洋溢歡樂和幸福是那樣的燦爛,這是在下界,絕對感受不到的存在。
“這里的人…很不一樣啊!”
任一由衷的喜歡這樣的氛圍,假如,不把他當個通緝犯看待就好了。
他有些惆悵,自己的這張臉這么扎眼,若是頭上的黑紗一掀,怕是所有人立馬就變臉,對他們三喊打喊殺吧。
“唉…主人,好可惜啊,白吃三天呢,我們戴著黑紗,吃飯不方便吧?”
任兇現在雖然餓得慢,對吃的東西欲/望不是很高,架不住想嘗鮮啊。
她剛才看了一下,那些攤販賣的吃食,都是經過特殊加工制作而成的,比主人吃的樹葉強多了。
正在這時,傳來母貝貝生氣的聲音,“主人,你是不是忘記我的特長啦?”
“你的特長…嘶…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
任一猛地一拍腦門。
母貝貝最擅長的就是幻術,若是把他們的面目稍微遮掩一二,可不就改頭換面啦?
“快快快,找個無人的地方,咱們先試試。”
三人迫不及待的竄進一個小巷子里,第一個試驗品是任一。
趁著四下無人,他才剛把斗笠取下來,就見到任兇大叫起來,“主人…你你你…你變回去啦!你快看看啊!”
“真的嗎?變回去了嗎?貝貝,你這術法這么快?”
母貝貝哼唧一聲,“多大點事兒啊,還不就是我眨個眼的功夫就能搞定。快看看,你們都還滿意不?不滿意我還能改,改到你們都滿意為止。”
任一聞言,趕忙把千世鏡翻出來,對著自己一照,差點沒笑出大牙來,“哈哈哈…果然是變回去了,再也不是那張臉啦!好棒!”
雖然只是個障眼法,但是也能讓他欣喜不已。
這張臉,真的太久違了,久到他都有些陌生起來。
他極力忽視這樣不祥的感覺,告訴自己,就這張臉才是他的,別的都是假的。
任兇和任屠也趕緊看了看自己,發現他們兩個的面貌一點沒變,變的只有膚色,看上去卻宛若兩個人。
任兇那黑黝黝的臉蛋一但變白,立刻從丑小鴨變成白天鵝的既視感。
“哇啊!原來人家這么漂亮的嘛,嚶嚶嚶…我好喜歡!”
“哼!”相比較她的滿臉歡喜,任屠這心情可就不美麗了,他原本是個皮膚白嫩的,書生氣很濃的小白臉。
現在一看,任兇的膚色跑他臉上,讓他一下子覺得…雖然丑,還挺親切的。
“怎么樣,對你們自己的新相貌,還滿意不?”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
任兇任屠忙不停的點頭。
以他們現在的修為能力,尚且不能看穿這層幻術,也不知母貝貝這修煉到極致后,會是個多么牛叉的存在。
話說這一次,三人終于可以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人前,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走起路來,這腰板都挺直了很多。
此時的神府門前空空蕩蕩的,那些捐獻的人也都散了去,也就那管家帶著幾個小廝在忙著清點物資。
“咦?這為小哥,你也是來送物資的嗎?”
“啊這…說來慚愧,在下在虛空里趕路,很不幸遇上那上古封印之人,所有的物資,包括身份信息都化為烏有,僥幸流落在此,不是很清楚諸位在此忙碌什么,故而一探究竟,希望沒有打擾到諸位。”
任一把所有的不合理,全部推脫到那莫須有的邪惡之人身上,不出意外的得了管家的欣賞,
“小伙子不賴啊,遇上這等兇殘之人還能活下來,可見你也是個有福的。啥也不說了,今晚記得來廣場,我給你引薦幾位英雄,他們都是給你報了仇的,你可以當面謝謝他們。”
“我…謝…謝…他們…”任一一字一頓,重重的說道。
心里卻是另外一番對話,“我謝謝他娘的,謝他妹的,謝他全家的。”
他若是沒有千世鏡傍身,說不定現在真的被那些自詡為英雄的人給滅了。說他們是自己的仇人才對!
管家自是沒聽出來他的不滿,繼續帶著小廝忙碌起來。
任一三人閑著無事看了一會兒后就要離開,卻聽得管家突然出聲,“咦?你們幾個…”
任一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忐忑不安的猜測著,“難道對方看出了什么貓膩不成?”
面色有些僵硬的詢問道:“有事?”
管家大人仔細打量了他們三后,有些不可思議的道:“你們幾個這么淡定,都不打算伸出援助之手的嘛?你們的優良作風呢?淳樸善良呢?都被邪惡之人吃了嗎?”
“啥?我們…咳咳…我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只是肚子餓了,打算吃點東西再幫忙。”
任一沒有想到對方一下子就給自己扣上了這么大的帽子,心里郁悶得不行。
看樣子,此界的人對于良善的定義,有些過了頭,只是沒有伸出援手而已,隨手就能給他羅列這么大一個罪名。
管家聽得他們餓了,從那堆成小山的物資里面,隨意抽出來三份烤肉遞了過去,“恕我剛才口無遮攔,這是賠禮,你們快吃了吧!”
任兇和任屠早就饞此界的食物,奈何剛才那些攤販收工很快,他們啥也來不及買。
此時見狀,自然就伸手想要接過去。
任一不著邊際的拍開兩人的手,不讓他們摸到那烤肉,嘴角帶笑的拒絕了管家,“這個不合適,這是慶典用的,我們不好提前享用,若是讓捐獻的人知道啦,還以為管家貪吃貪拿,我們都不挑食,就隨意吃點樹葉就好。”
任一掏出幾片樹葉丟給任兇和任屠,兩小個都是無肉不歡的主,不情不愿的接了過來,放嘴里狠狠咬了一大口。
管家也不是個一意孤行的,聽了任一這話后,卻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繼續忙碌自己的事兒。
也就在此時,一個任一稍微熟悉一點的人走了過來,手里握著一根皮鞭,正是當日攀爬通天神柱的傲嬌小姑娘。
她的頭發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顯得整個人精氣神十足。
走到高臺上,一腳踩著一個箱子,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牛有德,你們背著我在干什么?這么大的事兒,你居然瞞著我,是想找死嘛?”
“嘶…大小姐…你你你咋來啦?”
看到她,那管家大人帶著一群小廝趕忙上前作揖行禮,神情惶恐帶著一絲顫抖,“大小姐誤會了,府主大人有令,有德這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得已而為之,非是想瞞你。”
“哼!”
傲嬌小姑娘顯然不吃這一套,手里的鞭子“啪”的一聲巨響,面前的桌子已經四分五裂,看起來暴性十足。
“牛有德,別把府主扯進來,我那老爹著魔了,就是見不得我逍遙自在,我呸,趕緊把這個高臺給我拆了,你若是敢怠慢上一點點,信不信我放一把火給,連你也給燒了?”
“嘶…”看到傲嬌小姑娘手指尖燃燒著的火焰,牛有徳嚇得面無人色,不住的后跌,趕忙表態道:“啊啊啊…別別別動手,我這就拆,還請大小姐手下留情。”
說完,牛有徳屁滾尿流的趕忙招呼小廝拆東西,趁亂暗中逮住一個小廝,在他耳邊也不知低估了些啥。
小廝畏畏縮縮的挪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自以為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隨即撒丫子就狂奔進府。
傲嬌小姑娘氣得杏眼圓瞪,手里的鞭子一揮,瞬間把牛有徳捆縛得結結實實,“我呸!好大的膽子,在我面前還敢耍花招,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鞭子吊著牛有徳,把他像個貨物一般,在半空中掄園了旋轉,呼啦啦的從眾人頭頂上飛過。
這是把人當玩具耍了嗎?
任一三人為管家集體默哀三秒,并沒有上前干預。
畢竟都是修士,這么戲弄只是狼狽了一點,與性命并無憂。
那管家雖然一直嘰里呱啦的大叫,這眼睛卻沒離開過府主大門,一直期待著什么。
然而,當看到先前的小廝獨自一人跑出來,對他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后,他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被抽光了一樣,直接啞火。
傲嬌小姑娘看到他那了無生趣的樣子,也失去了懲治的興趣,鞭子一甩就把他拋飛到高臺上,瞬間砸進那一堆小山般的物資里面。
各種雞鴨魚肉,山珍海味垮塌下來,把人埋了進去。
小廝們驚慌的就要去挖掘,卻被傲嬌小姑娘阻止了,“誰敢上前一步,我就送他進去做伴。”
“不敢不敢,大小姐饒命!”
幾個小廝瑟縮成一團,不敢再亂動。
傲嬌小姑娘霸氣的指著這一堆東西,“最后說一遍,趕緊拆了這個破臺子,別惹姑奶奶生氣,后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小廝們哪里敢怠慢這個小魔女,也不管那成堆的物資,掏出家伙對著高臺就開始破拆。
這是他們費時一個時辰才搭建起來的,拆完卻只花了一盞茶的功夫而已。
如果不是顧忌管家大人還有那一堆物資,他們還可以更快一點,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好。
眼下拆得是痛快了,等到天黑,這里還有盛典要舉行,這個高臺還得重新搭建一次,也不知道這個大小姐要鬧到何時才離開?
傲嬌小姑娘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勉強滿意的點了點頭,提起鞭子就要離開,不過在看到任一三人一直站在不遠處看戲,這讓她有些不爽起來。
踩著鹿皮靴,她蓮步輕移,不懷好意的走到三人跟前,“你們幾個,不知道看姑奶奶的戲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我們是新來的,的確是不知道這個規矩,姑娘開一個價吧!”
“哼!新來的啊!”傲嬌小姑娘圍著三人轉了一圈,最后手臂輕抬,定定的指著任一,“我看你長的還挺周正,就做我三天的仆人吧。”
“什么?做你的仆人?”
他任一再怎么卑微的時候,也沒有做過誰的仆人,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姑娘說笑了,在下身板硬,做不來卑躬屈膝的仆人。”
“呵…我看你不是身板硬,而是嘴巴硬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