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鏡的出現,讓任一很是高興,現在的他自打死過一次后,這性子卻是變得柔和不少,不再像過去那般,因為不喜就會拒絕。
過去的他,只要自己不開心的,就算是對方來頭很大,對他異常有益,只要對方說上一句不想,不愿意,不喜歡…
他就會比對方還要傲嬌,還要不想,不愿意,不喜歡。
大有大家互相犟到底,看誰先服軟的姿態。
千世鏡圍著任一轉了兩圈,似乎是在做什么鑒定,最后有些激動的轉起了圈圈,“哇哈哈…太好啦,歐耶,終于可以認主了。”
別懷疑,能發出這么開心笑聲的,絕對不會是千世鏡的界靈小男孩,而是鳩占鵲巢的母貝貝。
她雙手叉腰,以十分囂張的姿態,睥睨天下的語氣,不懷好意的瞪著小男孩,“認主條件,我的主人已經達到了,哼哼,這一次,你沒話說了吧?”
“我…”小男孩異常的憋屈,他也不是說不愿意,而是覺得自己待了幾萬年的東西,怎么就被母貝貝這個外來的靈寵給控制一半了呢?
她憑什么?
就憑著她那尊貴無比的母族特權嘛?
眼巴巴的看著千世鏡沒有經歷自己的手,就綁定在了任一的身上,他還能說啥?
母貝貝以為他又要耍什么幺蛾子,杏眼圓瞪,兇巴巴的質問道:“怎么的?我家主人這般優秀的人才,委屈你了嗎?”
“不不不…不委屈,是我高攀了才對。你好好看看我的臉,這是多么的開心快活。”
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嗚嗚嗚…母老虎越來越兇,他該拿她怎么辦?
“呸!當我傻子呢,看不懂你是真笑還是假笑?”母貝貝上前就揪住他的耳朵,“你給我聽好了,以后我們就都有一個共同的主人,也算是一家人,你給我乖乖的,地溝里仔細你的皮,別逼我動用族規。”
“咱們族還有族規的嗎?我怎么不知道。”
小男孩木訥的問道,掙扎的心早已不在。
“我即是族規,族規即是我,你有意見?”
面對這一通靈魂拷問,小男孩舉手投降,“不敢不敢,我就是個孩子,隨時聽候族長大人訓示,你說東我絕不敢說西,你說進我絕不后退。”
“哼!算你識相,乖啦,本族長疼你。”
母貝貝居高臨下的摸摸他的頭。
小男孩氣得想吐血,還不敢一巴掌拍飛對方。
想當初,母貝貝初來乍到時,還是個和他差不多的孩子,八九歲大而已,也不知她遭遇了什么,才幾個月的功夫,就突然膨脹到十五歲左右的少女模樣。
從一個粉嫩嫩的貝殼女孩,成長為一個婀娜多姿的青春少女,這巨大的鴻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
此時的他,只有她的胳肢窩那里高,本來氣勢,輩分,修為能力就比人家弱,現在好了,對方一個摸頭殺,真的令人憋屈,還找不著話講。
卻說當千世鏡徹底綁定任一后,帶來的好處可不止一點兩點,他擁有了無敵防御的戰力。
他的身體里,靈根屬性很雜也很多,原本想要修煉到大圓滿境界會非常的慢,但是架不住他收集了很多快界牌。
這些界牌在造物神界牌的凝聚下,逐步他所有的屬性靈氣全部灌輸到大圓滿境界。
巨大的能量沖擊,不可避免召來劫雷。
他自橫眉冷對千萬雷,再無所畏懼。
萬千雷劫同時出現,就如炮鳴喧囂,在給他的晉升助威,諸天萬界的世界都感受到其威,為之顫抖。
萬千光彩閃耀如白日陽光,把他身遭照亮無陰塵。
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許多細碎的碎片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似乎是他的生平,又或者是未知的旅程。
他清晰的感知到了時間的流逝,生命的消磨,這些從前虛無縹緲的東西,此刻似乎能抓住,卻又差著點什么,輕輕伸出手就碎裂成星光,再不復見。
他不由得輕輕嘆息一聲,這聲音如洪振,泛起絲絲道紋,敲開了無數界民的心扉,在里面刻上了大大的一個任字,就像一個烙印,一個標識,一個印跡…
所有人都明悟過來,原來今日,有大能者即將突破這方天地的桎梏,飛向那更為廣袤的天際。
這是恒古未有的奇跡,無數修士激動得熱淚盈眶。
想當初,他們所有人的修為,被卡在圣王境強者之下,找不到突破的契機,所有修士就像坐井觀天的青蛙,滿足于神王境巔峰。
然而一萬年前一個叫天機的修士打破了這個定律,他橫空出世,是個不出世的天才,僅僅用了千年的修煉時光,就突破到了圣王境。
由此,就像打開了那屏障,越來越多的修士,躋身進了圣王境。
然而,一萬年過去,圣王之上還有人乎?
沒有人見到過奇跡,也沒有人打通這個修行的壁壘,世間修士再次陷入茫然無知的狀態。
此時,任一突然打破了這個壁壘,相信往后,會有更多的人突破飛升離去。
畢竟還有修士不言放棄,一直在努力,就只是差了臨門一腳而已。
就在那流光溢彩間,任一淡定仰望頭頂漫天飛揚的雷網。
那只是一場華麗的煙花綻放,再掀不起絲毫波瀾。
終于,再絢爛的煙花,也有耗盡的時候,所有劫雷最后一波轟炸完后,留下一個毫發無傷的任一。
在他的前面,出現了一道五彩繽紛的光門,足足有一個小世界那么大,占地之廣,也就這虛空世界,才能裝的下。
任一沿著無數漢白玉壘切的臺階,向著那光門緩緩行去。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帶起一圈圈道紋,仿佛踏在眾生的心頭,讓他們低下了那顆高傲的頭。
終于,當他走到一半時,意外突顯,有兩個老者從一左一右沖到這階梯上來。
“咦?是你們。”
這是他在一個大世界里遇見的一個大家族掌門人,當初二人一直尾隨跟蹤他,又不傷害他,最后評估了一下,似乎是覺得他還算有天賦,二人就邀請他組團,一起努力修煉的意思。
他是個消散流浪慣的人,哪里會喜歡被束縛住的感覺,當下就拒絕了這二人。
只是沒想到他們的速度來得這般快,他才剛驅散劫雷,他們就能從那么遠的世界趕到這里來。
沒有兩把刷子的修士,是沒法做到這一點的。
二人沖上階梯后,卻是沒搭理任一,而是對著他邪魅一笑,搶先沖向那光門,想要搶奪先機。
不止他們二人如此,“咻咻咻~~”的風聲大作,從不同的方向,不知不覺又竄出來五個修士,齊齊對著任一出手。
這些人,任一都不認識。
他沒有想到,自己才剛渡完劫,就成了眾矢之的。
這幾個人居然要來殺他。
“當我是擺設嘛,哼!”
只是輕輕的一哼,五人,包括搶在前面的兩個老頭身子不由得一頓,再抬頭時,發覺他們的眼耳口鼻居然噴出鮮血,顯然受傷不輕。
五人一下子失去了戰斗力,卻也沒有選擇逃走,而是堵在那階梯之上,不讓任一過去。
任一本沒有殺人之心,對方卻無端針對他,想要奪取他的勝利果實。
“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是拿不走的,一群愚蠢的蠢貨。”
說完,任一不緊不慢的繼續朝著階梯上行走,身上,氣場全開,并不為這些人所動。
“小子,這機遇是我們主人的,你若是非要搶,先踏過我們的尸體再說。”
“不自量力,我不輕易殺人,不代表我真的不會殺人。你們…都去死吧!”
任一什么也沒做,那階梯之上的五個修士就躺下來,再無一點聲息,死得不知不覺。
那兩個老者此時已經摸到了光門的門檻,原本以為已經垂手可得,只要進去了就好。
問題是,得能進去才行。
斜刺里接二連三的跳出來無數個神秘人,動用無數的法寶護住那光門,并不讓他們二人得逞。
“是誰?礙我們的好事?”
兩個老者差點沒崩潰,他們就差臨門一腳啊!
那些神秘人可沒功夫搭理他們的咆哮,其中一個指著開始閃爍的光門,大叫道:“不好,此門不穩,必須在消散前進去,大家快啊!”
無數神秘人無視任一,無視兩個老者,一窩蜂的奔向光門。
“呵呵…哪里來這么多的阿貓阿狗?”
平時也不見有幾個強者,此時所見,全部是超越了圣王境巔峰,已然踏出一只腳的高端修士。
光門是屬于任一的,且閃爍的強度越來越快,眼瞅著離崩塌離析不遠,任一不再心慈手軟,快步跑向光門,所有敢阻擋在他跟前的修士,被他拳打腳踢,全部清理干凈。
而但凡是挨著他一記的,毫無意外全部都身死道消,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里。
這是一條通滿尸山血海的道路,踩著無數人的尸骸,任一義無反顧的一頭沖進了光門里,留下那些想要闖門的人眼巴巴的看著光門在自己眼前被其合攏上。
“哎呀!門關上啦!”
僥幸存活的人在虛空中扼腕嘆息,也有的慶幸自己晚了一步,以至于沒有被那個男人一腳踹死。
幸與不幸,人生再無回轉余地。
靠他們自己,就算把這個世界鬧翻天,也不會再有開門的時候。
那滿天飛的劫雷,就算是虛空世界也能炸出無數裂縫,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扛得住的。
卻說任一一頭扎進光門后,不到幾息的功夫,又被光門從其吐嚕出來。
眼前所見,依然是虛空世界,卻又不再是那個熟悉的虛空世界。
這里人山人海,四面八方都在盯著他的感覺。
他們穿著奇裝異服,梳妝打扮也和他大不相同,如果不是他們還是人族的樣子,任一還以為自己碰上了什么妖魔鬼怪。
任一陡然出現在人海中,被這么多人注視,面上竭力震驚,心里卻慌得有些不知所措,暗自猜測這些人是不是來截胡的,就像剛才那一群突然冒出來的神秘黑衣人等,想要對他不利。
雖然有千世鏡附身保護,他還是謹慎的暗中凝聚靈氣。
只是這靈氣原本飽滿充盈,此刻試了一下,變得稀稀拉拉,好似被人抽光。
由不得他驚詫,就見這群人自動向著兩旁后退,讓開一條三尺寬的通道。
他并沒有急于上前,而是選擇和挨著自己很近的第一個人嘗試著交流,
“你好,我叫任一,請問你們…圍在這里,現在是要做什么?”
他的聲音并沒有傳達出去,對方并沒有聽清他說了啥。
這第一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不停的掏摸著耳朵,示意自己聽不見。
且對方的嘴巴一開一合,任一也聽不見什么聲音。
“奇怪,到底是我又聾又啞,還是對方也和我一樣。”
嘗試著和第二個,第三人說話,得到的結果都一樣。
怪不得這里人潮擁擠,卻寂靜無聲,原來他們包括,他自己,都成了啞巴聾子了啊。
好在,看其行為動作和面容,這些人身上帶著一股善意,只是用手指著大道,催促其快快走。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能一直待在原地不動啊。
索性咬咬牙,沿著這條通道向前大步離去。
兩邊的人不停的舉手畫腳嬉笑著,似乎在為他歡呼一樣,這感覺說不出來的怪異。
他們好像對他抱著一種善意,這多少令人輕松點,他可不想一來就大開殺戒,血染虛空。
通道的盡頭有什么呢?
抱著這樣的念想,他加快了步伐,奔向未知的命運。
那是一個通天之柱的存在,上面鑲嵌了許多靈光閃爍的光球,只有手巴掌那么大。
上面有攀爬者,正在采摘那光球,隨著他每采下來一個,拋向那些人群,就見到眾人也不爭搶,只是會無聲的拍手慶祝。
現場氣氛熱鬧得令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那人的能力似乎有限,只是摘了十來個,就有些力有不逮,從上面滑輪了下來。
他就像個英雄般,被眾人拋舉得高高的。
既來之則安之,任一在眾人的期盼眼神下,終于來到這根通天石柱之下。
看看眾人期盼的眼神,看樣子,這是希望他能爬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