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再厲害,那荷包也沒被洞穿,不然,任一此刻非得頭疼死。
只是一點點,破壞力就這么大,任一可不敢再胡亂測試,趕緊把掉地上的沙子撿起來。
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好好和白銀天溝通一下,他這個城池里的東西,都這么恐怖,天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危險存在。
而在任一沒有看到的地方,那井口里的水正在無聲的蔓延,速度之快,等任一回過神來時,已然浸沒整個院子。
水只是普通的水,就是有些太多了,任一不得不帶著兩小個跳到房頂上避難。
任屠有些煩惱的道:“主人,這是怎么了?那水井漏了嘛?”
他好不容易有個自己的地盤,屁股還沒捂熱,轉眼就要變成水房了。
任兇勾著腦袋往下看,著急的道:“咱們把水井堵上吧,要不然…萬一把整個城池都淹了,那可就不妙了啊!”
“咳咳…應該不會吧!哪有這么多水,淌完就好啦!”
任一感覺自己好像在無意間,捅了個了不得的大簍子,心虛讓他有些不敢直視自己的成果。
此時此刻,他得在白銀天打上門來時,趕緊消失才對。
“咳咳…不用管它,咱們還沒好好看看這個城池的風景,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們好好逛逛。”
不顧兩小個的不滿,直接拖上藍魅就開跑。
當白銀天氣急敗壞的趕過來時,這房子已經被淹沒了一半,整個人差點沒氣吐血。
“這是誰干的?給我滾出來啊!”
其聲之烈,聲震九霄,已經跑遠了的任一連著兩小個,差點沒從半空一頭栽地上去。
白銀天真的很恨,這口水井,每千年取一次沙,他只敢瓢引,一點點就好,多的一點也不敢貪。
現在到好也不知道是哪個敗家子,一下子全部給他取空了他要想堵住這不斷蔓延的水就只能把自己多年的存貨放回去。
這讓他特別的想吐血。
他為誰辛苦為誰忙?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再不甘心,也只能含恨的取出沙子一股腦兒丟進水井里,否則的話這個水可以一直淌到天荒地老把這個小世界撐破不算,可能把整個域外虛空世界都能填滿。
別小看了這么一小口水井,它有個很厲害的名字,重靈泉。
意思是份量很重的水比起普通的水它有個很大的貢獻,就是沉淀于世界地下,給這個世界帶來蓬勃生機。
可以說,歸靈世界擁有了這個萬界城,雖然也是個不小的收獲但也只是個表面光鮮而已。
而最重要的是這口水井,里面的泉眼可以給這方世界帶來源源不絕的靈氣,只要擁有這個元素這里的界民就擁有了可以修煉的生態條件。
他好心好意的給了這么個至寶,卻被人搞破壞整個人郁悶得不行。
隨著彩虹沙的倒灌水井里面不再出水那些先前流淌出來的井水很快就滲透進泥土里不見。
而它們澆灌過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各種奇異的靈花異草,上面靈光閃爍,把整個小院裝點得美輪美奐,宛如到了夢幻世界。
只不過,這樣的美景也只是曇花一現,很快就因為靈氣的枯竭而萎靡,畢竟,這還是個荒涼的小世界,還沒有濃郁的靈氣支撐這些奇花異草的生長。
弄完這些,白銀天重重的冷哼一聲,摩拳擦掌的準備去找罪魁禍首算賬。
而此時的任一在干嘛呢?
他正站在這個城池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這原本不該被人關注的地方,就光禿禿的一塊巨石立在這里,卻意外的吸引了任一的眼眸。
任屠打量了很久也沒看出什么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任一,“主人,這里有什么不對嘛?你都看很久了?”
任兇也跟著附和,“是啊!我也沒看出哪里不對?主人不會是魔怔了吧?”
“哈哈…我猜,主人應該早就魂飛天外,想別的事兒去了,和這個石頭沒關系。”
任屠的話音才落,腦門上就迎來一個響亮的腦瓜崩兒,“說啥呢?臭小子,你是在說我發呆嘛?”
“嘶~~主人,狗子也說你壞話了,你為啥只打我一個?”任屠揉著打疼的腦袋,有些不服氣的嘟著嘴。
“哼哼…她是女孩子,只能寵著,手癢癢的時候,有你一個沙包就好,反正我看你也挺能抗揍的。”
“啊啊啊…主人太壞了,這一點都不公平,嗚嗚嗚…”
任屠委屈得嗷嗚亂叫。
任兇落井下石的嘻笑著,“羞羞臉,也不害臊,這么大了還哭鼻子,略略略~~~”
“哼!你是個壞人!”任屠氣呼呼的把臉撇開,不去看她。
任一可沒時間去管兩個小兒的斗嘴,他圍著這塊有些高大得過分的巨石,不停的琢磨著。
巨石很粗,占地有一座小房子那么大,卻意外的很高,能與一旁的二層小樓齊肩。
上面光滑細膩,材質隱隱透著一股青灰色,和尋常的石頭顏色也無二至。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當他駕馭藍魅從上空經過的時候,有一剎那的阻塞,似乎有什么東西阻礙到了他的通行,但是,由于他修為比較高,并沒有多大的影響,如果換個圣王境初期的修士路過,可能就會一頭栽下來。
“扣!扣!扣!”
曲指敲一敲,里面空洞有回音。
抽出藍魅,使勁兒一揮,這削鐵如泥的寶劍,瞬間把這巨石,從上到下一分為二。
巨石向兩邊倒塌,碎裂成塊。
露出來的一樣東西有些出人意料,居然是一顆粉藍的植物,開了一朵柔嫩的小花,看著就惹人憐愛。
“哇啊!好漂亮的花啊,主人,我可以養它嘛?”
任兇再怎么大大咧咧,那也是個女孩兒,對于漂亮的事物一點抵抗力沒有。
雖然不知這花叫什么名字,光是看顏值就足夠了。
她第一眼就被這花吸引了目光,一臉星星眼的祈求著任一。
“哈哈…的確是漂亮,就給你養了。”
任一不知道這花為啥長在石頭里,有什么用,但是不妨礙他滿足自己的小寵物這么點小小的愿望。
從荷包里找來一個陶罐,灌上點泥土,他伸手就要去刨這顆花。
“住手!不許碰!”
著急忙慌趕過來的白銀天,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他滿城找了任一很久,才剛找到,沒想到就看到了令人發指的一幕,他怎么可以~~那花不可以啊~~
然而,他還是慢了那么半步,任一的手已經連根帶土把那花提溜了出來。
“不~~你怎么可以…我的幽藍~~噗~~~心好痛!”
白銀天捂著心臟,踉蹌后退,一副被打擊得不行的樣子。
“咳咳…白銀天,你沒事兒吧?你冷靜冷靜,千萬別沖動!”
任一感覺自己在無意間,好像又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整個人也踉蹌后退了幾步,不是難過的,而是害怕白銀天沖動之下,直接把他“咔嚓”完事。
白銀天伸手怒指著任一,“你很好,你把重靈泉放出來就算了,現在把我的幽藍也禍害了,我要你的命!”
“啊啊啊~~~前輩,我真的是無意干的,我都不知道你這么在意這個啊!”
要知道,打死他,他也不會伸出自己的魔爪啊!
都是無知害死人!如果懂這么多,他也不會接二連三干傻事,任一心里也覺得自己很委屈。
白銀天的怒火是炙熱的,此刻殺了任一的心也是有的,毫不猶豫出手。
奈何一陣白光閃過后,一面鏡子靜靜的懸浮在他的身前,替他擋了這雷霆一擊。
“噗…千世鏡,你也護著他?你不是很排斥他的嗎?”
白銀天真的快吐血了,因為千世鏡的排斥,他為此還暗笑很久,覺得他那個師傅機關算盡,最后還不是沒法讓他們兩個捆綁在一起。
現在看這情形,這一人一鏡,八成早就勾搭上了,氣得他怒火中燒卻也沒辦法。
他也沒能力破壞掉千世鏡的防御能力。有這個護著,任一豈不是無敵狀態?他還怎么拿捏?
好想跳腳啊!有沒有!
“咳咳…”
任一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千世鏡哪里會護著他啊,護著他的是可愛粉粉嫩嫩的小貝貝啊,有她在,千世鏡可不就得乖乖的聽話。
“白銀天,這個…還你!”
他把手里的花草遞了過去,這個叫啥幽藍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假冒偽劣產品,竟然掉了一層厚厚的藍粉在他手上,怪不舒服的,他現在只想把這花丟了,好好清洗一下手。
早知道會這么難受,說啥他也不動手。
“哼!被你玷污的破花爛草,還有個屁用,留著給你陪葬吧!”
白銀天惡毒的話,聽得人異常扎心。
任一自從認識他以來,雖然對方一直都是不客氣的樣子,但是,當他把名字說出來,讓任一直呼其名的時候,任一以為,兩人的關系應該緩和很多。
沒想到,只不過一株破草,就惹得他這般厭惡。
任一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嘴臉,一臉嚴謹的道:“前輩,這花,小子委實不知有什么用,小子是無心破壞,將來如果有能力,定會補償。”
一聲前輩,預示著兩人的關系降回到冰點。
白銀天沉默了半響,最后才無奈的嘆息一聲,“罷了,反正也回天乏術,告訴你也無妨。此花叫幽藍,乃是一種能進出亡靈大世界的媒介。”
他還有一點沒說,擁有此花,就可以操作亡靈大世界,從而成為此界界主。
白銀天雖然是個超脫天地,衡越虛空無敵手的人,對亡靈大世界一直垂涎不已。
此花被他小心呵護了上萬年,用的是能隔絕陰陽之氣的絕靈石做為屏障,好不容易才盼得花開,就等著他來采摘勝利的果實。
沒想到,會被任一捷足先登了去,萬年苦功淪為嫁衣,讓他如何不惱怒?
任一沒想到這花還有這般能力,亡靈大世界已經聽到過很多次,卻沒有機會見識一番。
當然,如果可以,相信應該沒有人想去見識什么,因為,見到的人都已經徹底死了,成為亡靈一員,自然就能見識到。
“前輩,這花還能種植嘛?”
大不了,他花點時間,再想辦法培育一株出來,總要還了對方才能安心。
“你在想什么?這花天地初開,僅此一朵,你以為是滿大街都有的貨色?”
“啊這~~那前輩要這花有啥目的嘛?如果可以,小子赴湯蹈火也要給你辦到。”
“哼哼,有啥目的,為了好玩不可以嗎?你還是省省心去吧,就你這樣的,哪里涼快哪里呆著去,我這萬界城只是借放這里,并不是送給你了,以后這里的東西,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樣都不許碰,明白了嗎?”
任一沉默了一下,很是堅定的保證道:“前輩放心,小子發誓,以后再也不會亂動這里的一花一草,一磚一石。”
如果我管不住自己,碰了,就讓我魂飛魄散,立馬去亡靈大世界報道。
任一在心里惡狠狠地補充了這么一句。
“哼!好自為之吧!”
白銀天拿他沒辦法,氣呼呼得甩袖離去。
任兇有些氣不過的道:“主人,這人好兇哦,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任屠也跟著點頭,“他之前擼我的兔毛,都快把我擼禿嚕了,一點都不像個好人。”
“行啦,你們兩個住嘴吧,小心對方耳朵厲害,若是聽了去,以后給你兩個穿小鞋,怎么收拾你們的都不知道,看你們哭死不。”
“哼!我才不怕他。”
任兇嘴里說著不怕,這話卻已經快速轉了過來,“主人,這里一點都不好玩,我不想待在這里,我們還是去那個山洞里待著吧,那里現在沒人和我們搶了,我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比這里好玩多了。”
“也罷,既然你們都不喜歡這里,我們離開便是。”
任一想也不想,帶著兩小個就離開了萬界城。
白銀天察覺后,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此只是冷哼了一聲。此時他站在他那最大,最豪華的庭院里,走進一間廂房,“啪”的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