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捕獸人徹底惹毛了任一,別說當藥人,就是當妖人,也阻擋不了他復仇的怒火。
弢喆變成今日這個樣子,他歷歷在目,能恢復神智,甚至還能克制自己不亂咬人,這已經是天大的難得。
那些人不識好歹,傷害了他,他不出頭,枉為一聲大師兄。
告別了好心的店小二,任一和弢喆開始了尋人之旅,一刻也不能等。
此時的弢喆,光天化日之下,走在密集的人群里,受到來自四面八方各類人士的打量窺視,緊張得汗水都冒出來了。
“大師兄~…我要不弄個斗笠戴著吧,免得嚇壞旁人。”
也嚇壞自己。
這么多雙眼皮子盯著,他連路都快不會走了。
“怕什么?你不能永遠活在沒人的角落里,既然生而為人,大家都是平起平坐,就得學會接受你的與眾不同。”
看到弢喆還是忐忑不安的樣子,任一寬慰道:“放心吧,有我在,這世上沒人敢說你一個不是。”
“給我抬起頭,挺直了腰板,咱們要做就做個堂堂正正的人,如有不服,就打得那人服了為止。”
任一才說完,就聽得路邊一個攤位上,傳來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嘲笑聲,
“哎呀我的娘哎~~這是什么丑東西,嚇死人了?”
“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跑出來嚇人,太不道德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說不定身上有傳染病,看這顏色,多嚇人啊。”
“嘿嘿~~”任一只是在這個攤位上停留了片刻,不懷好意的對著這幾個碎嘴的女人道:“各位這么喜歡碎嘴,小心爛舌頭哦!”
其中一個女人氣勢十足的跳起來,指著任一鼻子大罵,“呸!哪里來的臭男人,在此胡說八道什么,你才嘴爛,你全家都爛。”
正說得起勁,不妨一陣劇痛傳來,“唔~~~我的嘴巴~~舌頭好痛~~”
“哇~噗~~”
一股膿血,夾帶著一坨腐爛的血肉,被這個女子吐了出來,她驚恐的張大嘴巴,“哇啦哇啦”大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人好奇的看到,她的嘴里空洞一片,想必就這么眨眼的功夫,那舌頭就爛得掉了出來。
任一簡單的一句話,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一個好好的女人弄成殘廢,這實在是太詭異了,關鍵是,都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動的手。
情況變成這樣,一下子把其余的女人嚇得花容失色,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起來,“救命啊,快來人啊,殺人啦!”
任一皺眉,對于自己無意間就讓一個女人爛舌頭,他也很無語,誰知道他這話,時靈時不靈,沒想到剛才就這么一句輕飄飄的話,居然這么靈驗。
他本無害人心,只是對其口頭警告而已,如今鬧得動靜這么大,實在是始料不及。
“你們幾個,都給我閉上嘴,不想爛舌頭的話。”
這一次警告,異常的有效,女人們紛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造次。
任一很欣慰的發現,換個說辭,這些人就不會重蹈覆轍,由不得松了口氣。
要是這群女人,舌頭全爛了,那也實在是太兇殘了些。
他正打算離開,卻發現走來一群統一服飾的護衛,把他們幾個團團圍了起來。
一個帶些年紀的清瘦男人站了出來,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縷胡須,隨意撇了下眾人,卻是指著那爛舌頭的女人道,
“這位大娘,剛才可是你在呼救?”
“嗚啊嗚啊嗚啊嗚~~~”
斷舌的女人神情激動的指了指任一,又指了指自己的舌頭,言行舉止無不透露出驚惶,著急。
“哼!”那人不懷好意的盯著任一看了看,“小子,是你在這里擾亂市場?”
“只是個誤會,我們已經處理完了,借過一下,我們還有正事。”
任一上前就要離去,那人看也不看他,手里的刀柄一伸,刀刃出鞘,瞬間攔住了去路。
“你們處理完了,現在該輪到我們藥王護衛來處理了。為了避免說我們以多欺少,以強凌弱,你給我聽好了,按照我們這里的界規,你們兩人的存在,阻礙了這方圓十尺的買賣,理當去往界主府服刑十日,以儆效尤。”
“十日?呵,你們還真敢說。我若是不去呢?”
任一的態度讓弢喆有些心慌,趕忙拉了他一下,“大師兄,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在別人地盤上,不敢這么任性啊!”
“師弟怕什么,有師兄在,這諸天萬界都能肆意來回,何懼之有。”
“哈,小子,年紀很輕,這口氣卻不小,看你這么能,有本事,你就逃過我們這藥王秘境再說吧!”
這幾個藥王護衛手里似乎捏著個什么東西,這首領一說完,所有人的手指一捏,瞬間冒出來一股子青煙,夾帶著一股子藥材的清香,把這方圓十尺籠罩在了里面。
弢喆以袖子捂住口鼻,有些擔憂的道:“大師兄,這味道肯定不對,怎么辦?”
“這味道好像屏息了也沒有用,待我試試!”
任一使喚出一個巨大的七彩泡泡,瞬間把兩人籠罩在里面。
即使這樣,兩人還是不能安心,因為那些青煙,和尋常柴火的煙霧可不一樣,居然帶著一股子腐蝕的特質。
“大師兄,這個泡泡堅持不了多久,快要破了。”
“嗯,我看到了。沒想到,這個藥王大世界的人這般歹毒,一言不合就弄殺招,這是想把咱們兩個腐蝕成一灘血水吧!”
任一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地上的一只死獸,那是他升起泡泡時丟出去試探的,那個時候,它還活蹦亂跳,還能四處蹦噠。
只不過短短的幾息功夫,此時獸身已經死得僵硬,皮肉高度腐爛,身下更是滲出了一灘血水,滲透到了泥土里面。
“果然,這世界,除了有菩提樹庇佑的地方,都不是什么良善之地,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對你們客氣的。”
任一眼神凌厲的瞇了一下,當泡泡“啵”的一聲破裂的剎那,他終于出手了。
那是圣王巔峰一擊,并沒有太多的花哨,直接用蠻力擊打在了青煙里。
這一擊并沒有太絢爛的法術痕跡,也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看著和俗世里的武師差不多。
弢喆甚至有些不敢直視的閉上了眼睛。
“啊~”
“啊啊~”
“啊啊啊~”
耳邊傳來一群人的慘叫聲,弢喆趕忙睜開眼睛一看,眼前的青煙早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唯有一地捂著眼睛打滾的人。
“大師兄…好強!”
弢喆心里暗暗吃驚。
剛才,說實話,他還有些小看了任一,覺得他還如靈隱大陸時那個什么也不懂的少年,就這么簡單的一拳,又不是市井小民打架,能有什么用。
事實勝于雄辯,這一拳,真的很有用。眼前這一群剛才還得瑟不已的藥王護衛,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
任一拍拍手,不屑說什么,繞過這幾人就要離去。
一個人影猶如鬼魅般的閃現在他面前,陰森森的看著他,“閣下傷了人,就這么離開?”
“不離開,你是要我等著給他們收尸嗎?”
來人說話不客氣,任一這脾氣也不小,和他懟了起來。
“老夫縱橫這方世界上萬年,像你這般張狂的后生,見得多也。”
“何須多言,你到底想說什么?”
“知道那些張狂的后生,最后怎么樣了嗎?”
“哼!大不了就是被你害死了,還能如何?”
“不不不!他們沒死,還活得好好的,但是,你要是看到過他們現在的樣子,就不會這么無知無畏了,現在…他們即將是你的榜樣。”
這個神秘的人和這些護衛的修為,不可同日而語,只是須臾之間,就發出了排山倒海的術法攻擊,不光把任一二人籠罩在里面,周圍看熱鬧的人也無差別攻擊,被其卷入進去。
一時間整條街哀鴻片野,場面說不出的混亂。
“哼,大膽野道士,攪亂一條街的買賣,理當服刑十年,以消其罪。服還是不服?”
在他的眼里,任一此刻已然受到重創了才對。因為他正一臉痛苦的憋著,靠著他身后的弢喆,渾身顫抖,已然快不行了的樣子。
“呵呵呵~~這位大哥,你是要笑死我嘛?啊哈哈~~~”
任一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
“這~~”
神秘人只覺得自己被打臉,打得硬生生疼的那種。
周圍的人一個二個都要死不活,滿地打滾,就這年輕得很詭異的年輕人,居然一點事兒也沒有。
“我不信,你怎么會~~~”
“去死吧!”
惱羞成怒,讓這個神秘人終于使出了終極大殺招,頓時天地變色,飛沙走石,一股子陰暗的強風席卷而來,帶起了無數房屋瓦片,磚石土木等。
這颶風越來越快,破壞力越來越強,呼嘯陣陣耳膜刺痛,所有挨上的東西,瞬間被攪碎,就算是強大的神王鏡修士,也不能逃脫。
一時間哀鴻遍野,殘肢碎體四處可見,比之魔獸還要兇殘幾分。
這里大多都是普通界民,沒想到這個神秘人一點不顧及,直接無差別攻擊。
任一眼神一暗,收斂起譏笑,渾身的氣勢徹底放開,那獨屬于強者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威壓,讓普通界民直接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你心何其歹毒…居然隱藏了修為?”
神秘人被任一這一的有些措手不及。
他也才只是個圣王境初期的修為而已,如何敢和一個巔峰高手對戰?
不耐煩回應,任一對于此人,有必殺的決心。所有靈氣化成一條彩色巨龍,對著神秘人的這股颶風碰撞而去。
為了不傷及無辜,那巨大的龍王在半空中一掃,頓時把所有人掃離了戰場。
原本擁擠熱鬧,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時變得碎石遍地,空曠無垠。
閑話不多說,卻說在半空中,那巨龍大嘴一張,腮幫子一收,所有的颶風就被它吞吸入腹,再也不能肆虐。
那神秘人看得目眥欲裂,知道拿任一沒有辦法,折身就要逃遁。
“哼!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嘗嘗颶風的滋味吧!”
任一如何能饒他,術印一指,巨龍嘴巴再次打開,那颶風又被其原模原樣吐露出來。
只是這威力比起神秘人發出來的,可就不止厲害了一倍。
這颶風瞬息之間,對著逃遁的神秘人呼嘯而去,一時間天昏地暗,四野茫茫,那神秘人慌不擇路,也不知自己撞到了什么,腦袋上撞了一個包不說,整個人被撞得反彈回去,正好落在颶風里。
“不要哇!我錯了,饒命啊!放過我吧!”
“哼!”
此時說這些,有個卵/用,任一的眼里沒有一絲感情色彩,只有無盡的殺虐之心在作祟。
這樣的他,和從前那個好說話,隨和,善良的任一大相徑庭,讓弢喆有些害怕,不知不覺間往后退了幾步,卻是不敢再相靠。
任一對此卻是沒有察覺,依然我行我素的繼續自己的施虐行動。
那神秘人在颶風中只是堅持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再也沒有了生息。
而原本陰暗的颶風,卻是變得血紅一片,弢喆就算是個鳥人,他也知道,那個男人已經被颶風磨碎成渣,再不能活。
這手段,比起之前神秘人的,半斤八兩,兇殘得可怕。
做完了這一切,任一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對著這藥王大世界喊話,“還有誰不服的,來啊,我這就送你們去亡靈大世界報道。”
“大~~大師兄…”弢喆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生怕刺激到任一。
不過,任一是真的怒紅了眼,一個甩頭惡狠狠地道:“干什么?沒看到我在忙?”
弢喆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大師兄~~快吧你的巨龍收起來吧,危機已經解除,這里沒有人敢惹我們了。”
任一冷笑一聲,“你說沒有就沒有,萬一有呢?他們殺了你,我是救呢,還是不救呢?”
弢喆感覺自己快哭了,“嗚嗚…不會,他們沒這么傻,不敢的,你放心啊。”
嗚嗚嗚,大師兄怎么可以變得這么可怕,剛才有一剎那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就要被其怒火刺穿,想起來就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