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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胎盤栓塞及胎兒心血管栓塞

  風老師自彈自唱,隨后又演唱了好幾首適合這種場合的歌曲,如《蟲兒飛》、《Myheartwillgoon》、《天亮了》、《光輝歲月》等等,普通話、英語、粵語盡皆信口拈來,雖然唱的算不上專業,但是展現了歌曲中所蘊含的那種意境,飽含深情,算是深得其中三昧。

  歌曲是一種情感表達方法,高興時可以唱,悲傷時可以唱,祈福時亦可以唱,在于所選曲目的不同。

  S縣醫療救援點,最大的那處,張瞬父母所在的那個地方。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輪椅上,在病床邊陪伴著自己已經懷孕23周的妻子。他們恩愛撒狗糧的場面,并沒有讓人感覺到不舒服,反而很溫馨。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們以前還吵吵架,現在經過這次災難,感情反而更加好了!”有認識他們的人,就在邊上羨慕地看著,感慨著。

  “是啊,真的是大難不死呢!”輪椅上的男人陷入了回憶。

  他叫程志勝,和老婆潘思琪都是S縣的普通階層,兩人經營著一家五金商店,住在一個嶄新的小區,都市花園,剛交房不到三年。拿房之后就裝修,空置了一年散甲醛,剛剛住進來沒多久,小寶寶又即將出生,本來對生活充滿了憧憬,結果,就發生了這事兒!

  一場地震,房子沒了,但是貸款還在。

  這套房子是他們辛辛苦苦付了首付奮斗來的,現在還欠銀行二十幾萬貸款呢。

  當然,發生了災情,政府可能會有一些資助。但全部減免估計是不可能的。

  其實,債務也好,房子也好,那家五金小商店也罷,對于大難不死的程志勝和老婆潘思琪來說,統統都是外物,只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

  更令他們欣慰的是,妻子肚中的胎兒竟然奇跡般地保住了!

  當時,天塌地陷,原本看起來很結實的六層住宅樓,猛然震動,程志勝被驚醒,從小生活在山區的他立馬就意識到是地震來了,當即眼疾手快,抱著老婆就往床底下滾去。滾的時候,因為老婆大著肚子,他還特意注意了一下,用手護著她的肚子。

  然后,房子就整體下墜,程志勝一手摟著老婆,一手緊緊抓住一只床腳,另外兩只腳也盡量尋找支撐點,轟隆隆,就懵了,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是老婆的哭聲和淚水喚醒了他。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

  實際上,怎么可能沒事?他感覺雙腿被重物壓住了,怎么都拔不出來,而老婆則躺在旁邊,蜷縮在他懷里。

  床板和墻壁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縫隙空間,讓他們兩人得以容身。

  他摸了摸,老婆身上有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老婆馬上安慰他:“那是我手臂和背上,還有腿上被劃破了流的血,不是那里出血。我們的寶寶還活著,剛才他還用小腳踢我呢,估計也嚇壞了!”

  “嗯嗯,我們得安慰他一下!”程志勝就強忍著疼痛,開始輕聲唱起了兒歌。胎兒雖然還小,但想來定然能聽見他這個父親的嗓音的。

  唱了一會兒,累了,見老婆似乎沒動靜,不由再次緊張,摸了摸老婆的臉,鼓勵道:“寶貝,要堅強一些,為了咱們的寶寶!”

  現在孩子還活著,就是他們撐下去的希望。

  其實,這個時候,他們的生命是沒有大礙的,但是,又經過一天一夜的煎熬,滴水未進,夏日的毒辣太陽照射之下,夾縫里悶熱異常,到了夜晚,又變得冰涼,他們不僅營養消耗加劇,腹中的胎兒也受到了影響。胎動明顯減少。

  兩人都很焦慮,可惜沒有辦法,只能咬牙苦苦支撐。程志勝本身就缺水,嗓子干枯得不行,但是為了安撫胎兒,也不知道胎兒到底能不能聽到,反正,程志勝就是隔一段時間就唱兒歌,講童話故事。

  好在,大約四十個小時后,救援隊發現了他們,又經過七八個小時的艱苦營救,程志勝和潘思琪終于得救了。

  程志勝的雙腿無可避免地被截肢,但潘思琪因為他的保護,僅僅幾處輕微骨折,一處內臟出血。經過帝都醫生的介入治療,成功止血并修復裂口。

  醫生告訴她,胎兒的情況很不妙,不過小家伙很頑強,他們也在盡量挽救,后來,總算保住了胎兒,經過五六天的調養,現在情況已經趨于穩定。但醫生說了,現在不適合剖腹產,因為胎兒太小了,心肺系統都沒有發育完全,若是貿然剖腹出來,恐怕適應不了外面的環境。會產生許多并發癥,如病死率極高的呼吸窘迫綜合征。

  最好是撐到26周之后,再行剖腹產,那樣的話,存活率也會大大增加,至少有80的幾率。

  “潘思琪,做胎心監護的時間到了!”一名婦產科女護士過來叫潘思琪。帝都救援,后來因為發現幸存者中不乏孕婦,有些胎兒保住了,有些則當場就胎死腹中,所以,帝都后來又派來了一些婦產科專家,專門為這些孕婦們服務。

  護士將潘思琪扶上輪椅,推著她去。程志勝伉儷情深,不放心,雖然他已經被截肢,行動不便,但仍舊用雙手移動自己的輪椅,在后面緊緊跟著。老婆消失在視線中一刻鐘,他都坐臥難安。

  做完胎心監護,發現胎兒處于嚴重缺氧的狀態,于是醫生立即安排潘思琪去吸氧。

  程志勝緊張得不行。

  “沒事,應該吸氧就好了的。”潘思琪安慰丈夫。

  可是,程志勝越發感覺到忐忑了,有種不祥的預感。畢竟,經歷了這么大的災難,那么小的胎兒,怎么能受得了?

  果然,程志勝的預感是對的,吸氧也不管用。胎動越來越少。產科醫生急急忙忙請救援點內的專家們前來會診。

  連夜會診。

  會診和檢查的結果顯示,胎兒血栓。胎盤以及胎兒心臟部分血管栓塞。原因可能是母體血栓脫落造成的影響,此外,孕婦本身就很容易栓塞,更何況經歷了這場災難,受了多處外傷、內傷。

  也許,在墜落的過程中,胎兒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擠壓或者母體傳遞來的碰撞。當時的情況沒有人親眼目睹,誰也說不準。

  “當務之急,是立即請介入醫生前來手術!再耽誤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設想!”主持會診的一名帝都專家如是說道。

  “醫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潘思琪梨花帶雨,淚水啪嗒啪嗒。

  程志勝想下跪求醫生們,可是他忘了自己的腿已經斷了,剛剛起身,整個人就撲倒在地,額頭都撞出了血來。可他渾然不覺,趴在地上一個勁地向醫生們磕頭。有醫生便連忙過來,將他扶起,安慰,表示一定會盡力而為!

  這處醫療救援點,原本就有兩名介入科醫生,很快,他們就被找了過來,那兩名介入醫生了解情況后,不由有些犯難。

  “怎么?難度很大?”主持會議的那名領導問。

  “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胎兒的心臟太小,又是在母體子宮內,跟成年人的介入手術不一樣,難度至少增加二十倍!而且,其中還牽涉到倫理學問題,若是介入失敗,導致嚴重并發癥,可能會反過來危及母體!”

  “也就是說,母親也有生命危險?”

  “可以這么說!”

  “要不,孩子不要了呢?”有醫生建議道。

  程志勝和潘思琪一聽,若晴天霹靂,立馬苦苦哀求。

  潘思琪:“醫生啊,一定要保住孩子,寧可我自己死,也要孩子活著!”

  程志勝抹淚:“我也算是中年得子,這是我第一個孩子,也很有可能是我最后一個孩子,懇請醫生盡力!”

  不過,程志勝是有些猶豫和徘徊的,若是有的選,他情愿老婆活著。但是,老婆如此堅定,他必須得站在老婆一邊。

  那名領導看了看這對可憐的夫婦,就問那兩個介入醫生:“那你們有把握嗎?”

  那兩個介入醫生頓時苦了臉了。

  “領導,真沒把握啊,從來沒做過。”

  “但凡有一點把握,我們都不會推辭,可是,明知道不行,還要硬上,那不是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嗎?我建議,將寧主任給接回來!”

  他說的寧主任,就是被醫療救護船請去的那個寧主任,帝都有名的介入專家。

  那名領導就霍然起身:“我馬上去請!”遂拿出電話打了過去。

  “喂,老戰友,跟你商量個事!”這名領導打給了醫療救護船的那名船長老頭,很顯然兩人是認識的,關系還頗親密。

  “什么事,你說!”

  “能不能把寧主任借給我用用?”醫療救援點這名領導說道。唯今之計,寧主任是最近的援兵。本來帝都也還有這方面的專家,那不是太遠了么?遠水救不了近火。而寧主任就近多了,幾十里山路而已,派個直升機過去,不到半個小時就接回來了。

  “哎呀,你說老寧啊,太不巧了,他臥病在床,恐怕十天半月的都不能工作了!”

  “咋回事啊?”

  “都怪我,沒有強行逼老寧休息,他性子又倔,一直在手術室奮戰不肯下火線,結果就把自己給累壞了。急性腦梗死,差點命都沒了。對了,你要老寧做什么?是有什么患者需要做介入手術嗎?”

  “是的,我這邊有一個孕婦,胎兒心血管栓塞,難度極大,我這邊的介入醫生搞不定!”

  “那我給你推薦一個人!”醫療救護船的金絲眼鏡老頭就說道。

  “推薦誰啊?”

  “陳俊。一個年輕醫生。他的介入水平很高的,還得到過老寧的夸獎。老寧的腦梗死也是他救過來的,后來我這邊的介入手術都是他做的!”

  “那敢情好,你轉告他一聲,讓他收拾東西在岸上等著,我這邊直升機馬上就到!”

  金絲眼鏡領導就有些為難:“很不巧,他已經離開了。”

  “老戰友,你這是逗我呢!”

  “別急嘛,他們肯定還在災區的,你聯系一下,到處找找,對了,他是和一隊奧運冠軍救援隊一起,有飛人雷云,還有一個女舉重運動員,還有一個跳高冠軍,反正,知名度都挺高的,應該挺好找!我當時忘了向他們要聯系方式了。”

  “好好,我馬上聯系!”醫療救援點這名領導掛了電話,立即找各種關系,打聽到了奧運總隊的電話,隨后就獲得了雷云的聯系方式。

  打過去說明來意,然后得知,雷云他們剛好在S縣,還離他們救援點不遠,正在一所學校的操場上露營,于是,拜托他們趕緊趕過來。

  陳俊他們本來在給風老師打節拍,跟著一起合唱呢,一聽有緊急病情,自然立馬往救援點趕去。

  風清雨見狀,也不唱歌了,跳起來招手道:“坐我的車,我的車快!”

  這個時候也不是客氣的時候,陳俊和雷云他們便上了風清雨的車。

  風清雨親自飆車,一路疾馳,不到五分鐘就抵達了醫療救援點。

  “請問哪位是陳俊啊?”救援點的那名領導在門口等得焦急呢,結果一看這架勢,風清雨親自開車,一大隊人奔襲過來,還有好多奧運冠軍,不由有些懵。看了看,也不知道陳俊是誰。

  陳俊便連忙站出來說道:“我就是陳俊。不如我們趕緊去看看患者吧!”

  那名領導更懵了,忍不住內心爆粗口,臥槽,這么年輕的小伙子?靠不靠譜啊!先前,他的老戰友,那名船長是跟他提過,陳俊是年輕醫生,可是,他沒想到會這么年輕啊。在他們這些老家伙眼中,四十多歲也是屬于年輕醫生的范疇的。

  陳俊這么年輕,到底行不行哦?

  等到見了患者,了解了情況,陳俊表示,自己可以嘗試。

  “有多少把握呢?”這名領導問。

  “五成吧!”其實,陳俊足有八成,實在不行,求助一下系統,也能提升到九成九,還留一分是怕自己太驕傲。

大熊貓文學    當醫生遇上不正經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