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一種病叫做肝性腦病,是由嚴重肝性疾病所引起的并發癥,其臨床表現也比較復雜、多變,一般表現為性格、行為、智力改變和意識障礙。可能性格的一些微小改變是不容易發現的,但行為改變是很明顯的,如隨地便溺,亂寫亂畫,甚至是女廁所偷窺、大街上裸奔等等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行為。
肝性腦病一般分為四期,最早的標志性表現就是撲翼樣震顫,之后開始慢慢發展為行為性格變化,意識障礙。最后就是深度昏迷。
據說曾經省一醫里就出現過一個這樣的病人,在住院期間呢,剛剛做完手術,結果大半夜的病人不見了!他家里人也不知道,大家一起找,找了半天,對方光著身子,啥都沒穿,正在醫院地下車庫的一個角落里抽搐,按他的說法是在學杰克遜跳勁舞,而且異常興奮,最終還是由幾名保安合力將他給逮回來的。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這種病,要不,啟動一下系統的輔助診斷功能?
系統小喬的聲音適時響起:“恭喜宿主,猜中了罕見病情。達成‘一猜就中’成就,獎勵人民幣200元!”
我去,還真是啊!陳俊立刻來了興趣。畢竟,他工作沒多久,而且一直呆在急診科,見識這種肝性腦病的機會并不多。
見到汪德海已經給對方縫合好,開始上藥包扎了,陳俊就走了過去,看了看那病人,說道:“你把手掌平伸給我看看!”
病人:“…”
汪德海:“…”
警察:“…”
汪德海實在忍不住了,道:“陳俊你干嘛呢,我正在給病人包扎呢!”意思是你別來打攪行嗎?內心深處,他一向反感陳俊,真想罵有多遠滾多遠。但是,這種念頭自己心里想想就成了,說出來太影響形象。
陳俊沒理他,繼續盯著病人道:“你把手掌平伸出來給我看看!”
病人莫名其妙,但還是照著做了,大概是被陳俊眼中的真誠給感動了吧。
邊上,護士陳小蘭眼睛眨啊眨,心說陳俊又在搞什么鬼了?
“手掌朝下,對,就這樣,腕關節也伸直,放松!”陳俊見到對方的腕關節微微彎曲,便給他抬直了一點。
“然后呢?”病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啊,咋突然跳出來個醫生,讓我平攤了手掌給他看。
一旁的警察和汪德海也不懂。
突然,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只見,病人卜巖楓的手指和腕關節開始上下震顫,就像鳥兒在撲扇翅膀一樣。
卜巖楓都驚呆了,嚇得連忙收回了手,藏在口袋里,質問陳俊:“你對我做了什么?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陳俊:“沒做什么啊。我們再來試驗一次,你兩只手朝雙側平舉,伸直,放松!”
“我不!”病人卜巖楓拒絕。
陳俊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要配合醫生啊,我是在給你做檢查,我知道你是大學老師,出了這檔子事,估計工作也黃了,以后一輩子都毀了,我是在幫你啊!你這是有病,情有可原知道不?”
卜巖楓頓時眼睛一亮,將信將疑,但是,他現在是溺水將亡之人,陳俊則是他的救命稻草,哪能不抓住呢?當即,也不包扎了,雙臂就朝兩側平舉了起來,按照之前陳俊說的姿勢,伸直,放松。
然后,驚奇的一幕重現,他兩只手不停上下撲扇,頭上又剛剛縫合了不少傷口,看起來十分怪異滑稽。
關鍵是病人的表情十分便秘,就好像那種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想忍住卻偏偏忍不住的感覺。
這什么鳥人吶?護士陳小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旋即就捂住了嘴,因為,她也反應了過來,這人肯定是有嚴重疾病的,笑話病人是不對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病。
“我陳哥真厲害啊,跟我一個姓。唉呀,要是跟我配對就好了,以后都不用考慮小孩跟誰姓。”護士陳小蘭送上崇拜值6點,眼睛晶亮晶亮。
汪德海:“…”咋回事啊?哦,是了,這是典型的撲翼樣震顫。是由于基底節病變及小腦性共濟失調而引起。此種震顫粗大,節律稍慢,通常呈對稱性,累及上肢及下肢,肌張力高低可變。多見于代謝性疾病,如肝豆狀核變性、肝昏迷以及尿毒癥等;也見于呼吸衰竭時肺性腦病。
他畢竟也是醫生,雖然慢了一拍,但終究是醒悟了過來,看向陳俊的眼神便不由十分復雜。心說一個本科生,咋就診斷這么厲害呢?診斷小能手啊,可惜不是我的綽號!
兩名警察震驚了,警察小華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問道:“陳醫生,這是什么情況呢?”心說陳醫生真是高手高高手,上次幫老張診斷準確,這次又是發現了一個潛在的疾病。
另一名警察連連點頭,也不知道他想明白了什么,還是純粹佩服陳俊。
這邊鬧了這么一出,很多人就湊過來看熱鬧,卜巖楓不由羞愧地收了手,但是,即便收手,也感覺到手掌仍舊在撲棱,心說我該不會變成鳥吧?可千萬別是絕癥!
陳俊盯著他,問:“13加12等于多少?”
“25啊!”卜巖楓有些生氣,你當我腦殘啊,我好歹也是大學講師,出這種小學生的題目想要考我?
“那82減38呢?”陳俊繼續問道。
本來,正常的時候,卜巖楓心算挺強的,好歹他也是理科出身,不要說兩位數加減,哪怕三位數,四位數,稍微一琢磨,都能在五秒鐘之內說出答案,但這時候,他哂笑一聲,本來想立即說出答案的,結果,不知道怎么,腦子一糊,居然一片空白,急得汗都出來了,愣是沒算出來。
丟臉丟大了,堂堂大學講師,小學生的題目都做不出來!
但是,此刻,卻沒有人再笑話他。
“陳醫生,到底什么個情況啊?”警察小張再次問道。
陳俊就道:“我懷疑他多半患有C型肝性腦病,他幾次三番去女廁所偷窺,這種異常的行為正是疾病所導致,并不是本心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