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想到的對策,就是將黑鍋扣在專業背鍋大戶璇璣宗的頭上。
雖然璇璣宗替方舟背過不少的黑鍋,也被扣過不少黑鍋。
但是他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
在蕭顏充滿不信任的目光下,方舟斟酌了一下語言,然后才緩緩說道:“我當初跟你退婚,完全是逼不得已,是璇璣宗要求我這么做的。”
蕭顏嗤笑一聲:“我從來都聽說過求人拜師,還沒有聽過求人當徒弟的,你想騙人至少也要想個好一點的理由。”
她又扭頭對韓莉說道:“姐姐,這個人滿口胡言亂語,你還要相信他嗎?”
韓莉無奈道:“你好歹也要聽他說完。”
蕭顏冷哼一聲。
方舟早就知道蕭顏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不慌不忙道:“你說得沒錯,有所求者必定會處于弱勢,求人拜師是因為要求得修煉之道,反過來,修仙者一般選擇較多,所以不需要求人當徒弟。”
蕭顏又冷笑道:“你的意思難道是在說璇璣宗的人有求于你,才會求你當徒弟?”
方舟微微一笑:“你說錯了,她們是要求我當徒弟,而非求我當徒弟,一字之差,謬之千里。”
這有些繞口的話讓蕭顏不由的一怔:“什么意思?”
方舟在心中暗道一句成了。
解釋這種事,不怕對方不相信,就怕對方把你的話當成耳邊風,一點都沒聽進去。
只要對方聽進去,方舟就有辦法讓她相信。
“開始我也很奇怪,璇璣宗堂堂一個名門大宗為什么非要收我為徒,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她們看上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身體罷了。”
方舟先是疑問,又給出解答,還留下懸念,宛如講故事一般,一下子就讓蕭顏和韓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
韓莉只知道蕭顏的未婚夫“拋棄”她進入璇璣宗,并不知道細節。
此時聽到璇璣宗覬覦方舟的身體,立刻緊張起來:“她們難道得逞了?”
方舟和蕭顏齊齊看向韓莉,方舟輕聲道:“一個人如果腦筋歪了,那看什么都是歪的,我還是冰清玉潔的,你別亂說。”
這句話既是在吐槽韓莉,也是在勸解蕭顏。
韓莉臉頰微紅,而蕭顏卻冷哼道:“胡說八道,璇璣宗名門大宗,弟子無數,會覬覦你的身子?”
翻譯過來就是人家家大業大,會饞你的身子?
方舟呵呵一笑:“看來你是許久沒有關心過修仙界的大事,孤陋寡聞了。”
他直接從葫蘆中掏出一張保存良好的報紙,在蕭顏面前打開:“看清楚了,你口中的名門大宗是個什么貨色。”
這張報紙是方舟當初創立的望月日報,后來報紙轉讓給天劍宗時,方舟將望月日報的第一期到最后一期,一整套都留下作為紀念。
此刻被他拿出來的,恰好是最前面幾期給璇璣宗潑臟水…額咳咳,是揭露璇璣宗險惡真面目的報紙。
蕭顏和韓莉都是瞪大眼睛看過來,報紙上報道了璇璣宗重女輕男的不良風氣,還有將男弟子關押起來提供給宗門長老淫樂和作為雙修爐鼎的惡劣行徑。
韓莉看完后倒吸一口涼氣:“這報紙莫非是傳說中的預言了璇璣宗遭受大難的預言寶典?”
因為望月日報準確“預言”了璇璣宗被真母神教攻打的事情,結果越傳越邪乎,最后都在傳言這份報紙是預言寶典,許多修仙者紛紛出重金收購,可惜望月日報在市場上流傳極少。
方舟點點頭:“沒錯,就是這份報紙,所以它的權威性不容置疑。”
蕭顏看得沉默,璇璣宗被真母神教攻打的事情她也知道,當初還幸災樂禍了一段時間。
預言寶典她當然也聽說過,只是接觸不到而已,所以不清楚細節。
此刻方舟拿出了報紙,上面還記載了璇璣宗的惡劣行徑,蕭顏想反駁都沒辦法。
但她腦筋轉得很快,馬上道:“就算璇璣宗劣跡斑斑,那也只能證明你自作自受。”
言下之意就是你專門退婚拋棄我,結果還不是選了這樣一個只饞你身子的垃圾宗門,自食苦果。
方舟將報紙收起來,繼續解釋道:“我說過,我是被璇璣宗要求當她們弟子的,當時我并不愿意,因為我已經跟你有過婚約,對修煉也沒什么興趣,只想安安靜靜的當一個家庭煮夫,但璇璣宗要求我去退婚,并且暗示我,璇璣宗對我勢在必得,如果我拒絕,她們就要對蕭方兩家不利。”
說到這里,方舟深深的嘆息一聲:“我承認當時我害怕了,我怕她們真的會對我們兩家不利,也怕她們對我不利,我當時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有勇氣反抗。”
蕭顏和韓莉都先天境,以她們的眼力,很輕易就能看出一個人是否在演戲。
但方舟是金丹境,肉身強度更是碾壓她們,控制力也是精巧到極致,連精神力都是碾壓。
在這種各方面屬性都碾壓的情況下,兩個妹子能看出他在扯淡才見鬼。
她們只覺得方舟是真情流露,一點撒謊的跡象都沒有。
韓莉忍不住輕輕的抱了方舟一下,安慰道:“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蕭顏咬著牙道:“她們要求你退婚,你完全可以私底下商量,為什么要公開退婚?讓我蕭家蒙受屈辱?”
方舟直視著蕭顏的雙眼:“那是因為璇璣宗要讓蕭方兩家反目成仇,才能徹底切斷我的退路,切斷我的幻想。”
蕭顏還要反駁,方舟卻打斷她繼續道:“你自己想想,我當初上你家退婚的時候,是不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如果我真的故意要讓你蕭家蒙羞,我的態度應該是趾高氣揚才對,你自己想想,我當時是什么態度?”
被方舟這么一說,蕭顏下意識回想起當日的情況,頓時悚然發現,方舟當時進入蕭家后的確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全程都是那個璇璣宗的李如玉在替他說話。
晉升先天后,蕭顏的記憶力變得極為出色,何況當時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一輩子都能記清楚。
此刻她回憶起來,甚至能清晰想起方舟當時臉上的表情。
那是一張吃驚的臉,還有不安與驚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