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這些賊人!”
黑夜中武僧頭領一聲大喝響徹禪院的前院。
對面這兩個人雖然都是黑巾蒙面,可是從他們身形等各方面都能看出這只是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這么囂張的小輩武僧頭領還是第一次見到。
雙龍看不到武僧頭領復雜的內心活動,他們自打功力提升之后便沒什么機會試一試身手,現在一下子面對二十多個佛門高手讓二人的腎上腺素狂飆起來。
白虎跳澗,原本金武世界的普通招式被雙龍使出卻給對面武僧這真是兩只吊睛白額猛獸撲向獵物的錯覺。
鑌鐵刀在月色下劃出白光碰上了熟銅棍,兩個武僧抬手用兵器格住了雙龍的刀,其身后的武僧手中銅棍已經如影隨形刺向了雙龍的腰肋。
武僧們此時也是心潮澎湃,他們已將這套合擊之術練過千萬遍,可是這屠龍技在靜念禪院卻幾乎沒有用處,哪有人敢來這里撒野。
現在好了,機會終于來了,他們也要向內院的大師們證明自己的價值了。
嗯,接下來他們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就是沒什么價值。
熟銅棍點到徐子陵腰間如同點到了彈簧,徐子陵如今已將太極功完美融合到自身武功之中,他的每一寸肌膚都能發出太極勁力,武僧手中的銅棍瞬間高頻振動起來將他們手上的經脈震得寸斷。
另一邊的寇仲也是差不多的樣子,只是銅棍點到他身上的勁道瞬間消失又返還給了眾僧,他的斗轉星移也已爐火純青。
一路到了內院白石廣場,此處四處通明的燈火下二百多武僧部好陣勢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對余閑來說,這些人和前院的那些武僧不同,他們是大一些的雜魚。
“貧僧不嗔乃本寺四大護法金剛之首,負起護寶之責,施主若肯迷途知返,不嗔可許諾任由施主離開。”
帶頭的和尚聲音陰柔,像太監多過像一個和尚。
余閑能感覺道胳膊和腿上的雞皮疙瘩已經開始冒頭,他對這聲音過敏。
“砰,當…”
四大護法金剛之首也反應不過來余閑的超音速移動,他的頭被余閑按在銅殿的大門之上發出悅耳的響聲,這悠揚又帶著長長尾音的聲音說明銅殿乃是一體鑄成。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不嗔暈厥之前,他的真氣自動護體保住了他腦袋的完整。
余閑今天來這里是搞事情的,他不想聽這些討厭的人廢話。
“了空你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藏和氏璧,你有本事出來啊。”
余閑沖著銅殿的方向大喊,于此同時剩下的三大護法金剛也像是撲火的飛蛾向他這邊沖了過來。
徐子陵此時用胳膊肘捅了寇仲兩下問道:“咱們就這么干看著不幫忙?”
寇仲翻了個白眼道:“不然呢,咱們去幫忙那些和尚就能贏了?”
徐子陵:“…”
降魔杖、降魔杵、方便鏟等諸般佛門兵器以各種方向帶著呼呼勁風砸向還在叫門的余閑,三大護法承認沒見過余閑這么高武功的人,不過他們也相信沒有人可以硬抗他們的神功。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們人有時候不努力一把真不知道什么叫絕望。
裹挾數十年功力可以輕易碾碎人身上任何一根骨頭的重兵器砸在余閑身上。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能量不會增多也不會減少,它只會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就比如現在,余閑拒絕接受堪比破碎錘的巨大動能,那除了少部分損耗它只能原原本本會給兵器施加動能的物體本身。
佛祖慈悲,三大護法金剛的兵刃都是寶物,它們沒有斷裂開來釋放多余動能,而是將三大護法的手骨震成渣子穿透皮膚四濺而飛。至此佛門再無三大護法金剛。
叫了半天門,了空還是在里面裝聾作啞。余閑已經失去耐心,他將手貼上了估計至少五厘米后的銅鑄大門。
看似堅不可摧的大門,其實形成它的金屬原子卻永遠在不停的運動。
當余閑加速這些微粒的運動速度時,它們之間的作用力就會減小乃至到達臨界值變化成另一種形態——液體。
通紅的銅水順著余閑的腳邊緩慢流淌卻連他的鞋子都傷不到,仿佛那只是某種無害的非牛頓流體。
銅殿內部真容終于暴露在眾人眼前,殿內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過萬尊銅鑄的小佛像,無一不鑄造精巧,襯托在銅鑄雕欄和無梁的殿壁之間,造成豐富的肌理,經營出一種富麗堂皇,金芒閃閃的神圣氣氛。
四老一少五個僧人此時穩穩坐在蒲團之上,看著門外的景象。
“了空大師,我要搶劫,請把和氏璧交出來。”余閑對這跪坐在正中的年輕和尚說道。
了空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那裝清亮如嬰兒的眸中精光可見般射向余閑。這是了空最后的反擊,修煉閉口禪幾十年的功力就在這一下定生死。
靜,一陣夜風掃過白石廣場,余閑仿若未決再次開口道:“了空大師,我要情節,請把和氏璧交出來。”
“噗”,一口鮮血噴灑在空中,了空沒想到自己醞釀了幾十年的一擊還不如剛才刮過的那一陣清風,至少它還吹動了余閑的衣角。
“阿彌陀佛,施主功力通神,了空佩服。只是和氏璧事關天下無數百姓安危,還請施主三思才好。”了空的聲音和面容一般年輕且很有磁性。
坐在蒲團上的四大神僧被破猛然睜開眼睛,了空大師修煉閉口禪的時間有多久,久到他們與了空初識之時就沒聽了空說過話。
這閉口禪對了空來說已不僅僅是一門武功,而是濃縮了這位大師半生的生命精華。
可是現在這濃縮了他畢生心血的寶物卻打了水漂。
余閑皺皺眉,邁步進了銅殿之中,他在一個只有成人膝蓋高的銅幾上找到了一方純白無瑕,寶光閃爍的玉璽。璽上鐫雕上五龍交紐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但卻旁缺一角,補上了黃金。
“你們拿了這印章不知道多少年,天下百姓的日子也沒見多好過,那現在這個狀況到底是要怪到這印章頭上還是要怪到你們頭上?”
“余施主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嗎?”道信此時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啊?你認出我了?我還為了照顧你們的面子專門蒙了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