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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惡貫滿盈

  嘩啦一聲,房梁上輕飄飄落下一個妙齡少女,但見她身穿紫衣,身材苗條,一張瓜子臉,雪白的肌膚映照這紫色羅衫,雙眉袖長,鳳眼櫻唇,姿形秀麗,容光照人。這女子落在鳳天南父子的身前,抽出腰間掛著的一條銀絲軟鞭擺起架勢,脆聲道:“小胡斐,手下留情!”

  胡斐頓感驚訝,這俏麗少女自己從未見過,怎的好像也認識自己,今天是中邪了嗎?胡斐問道:“姑娘認識我?”

  少女答道:“我自小在回疆長大,紅花會的眾位當家的待我如女,此次南下趙三叔還托我將駱四嫂的白馬帶來給你,這鳳天南與我有舊,今日且看我面上饒他一回吧。”

  余閑清楚這少女是什么人,她是鳳天南奸淫了一位叫做袁銀姑的鄉下姑娘所生的私生女,當年鳳天南玷污了銀姑致使銀姑珠胎暗結,銀姑的父親問明了情況,趕到鳳府去理論,結果被鳳家的人打了一頓,說他胡言亂語,撒賴訛詐,老頭憋了一肚子氣回家一病不起,幾個月后死在了家中。銀姑的叔伯說她害死了親生父親,,不許她戴孝,不許她向棺材磕頭,還說要將她裝在豬籠里沉塘淹死。銀姑連夜逃到佛山鎮上,挨了幾個月,生下了一個女孩。母女倆過不了日子,只好在鎮上乞討。鎮上魚垱有個伙計暗戀銀姑,于是托人去向她求親,愿意照顧她們母女二人,銀姑很是高興,兩人便拜堂成親。結果有人討好鳳天南,把這事兒告訴了他,鳳天南大怒,派人在鎮外害死了魚垱伙計。最后銀姑顛沛流離死在外面,女孩被峨眉派的一位尼姑所救帶去回疆。

  余閑看著這少女,腦中不斷的推演著她的邏輯,雖然鳳天南殺人放火,強¥奸婦女,沒有養活過她們母女一天,最后還間接害死了她的母親,但我知道他是個好父親?

  狗屁!

  “姑娘何人?不知道姑娘和鳳天南有什么交情,竟然拿出趙半山的名頭來保他一命,鳳天南是什么樣人你不清楚嗎,你拿趙半山幾十年行俠仗義闖下的名頭來保一個人渣,你這么優秀你家里人都知道嗎?”余閑語氣古怪地問道。

  這姑娘一時語塞,說不出一個字。她知道自己和余閑素不相識,只能求向胡斐道:“小胡斐,我有不得不保他的理由,我也恨他,只要待我救他三次,我必親手結果了他,今日且放他一馬,求你了。”

  胡斐本來殺心慎重,今日斷不可能放過鳳家父子,但不知怎么被這姑娘軟語一求,又有些猶豫了,一時下不了手去。

  余閑見此不禁感嘆劇情慣性真是強大,原著中胡斐就被這姑娘拿捏的死死的,現在自己改變了劇情,二人第一次見面竟然還被對方影響到了,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余閑右手抬起,給胡斐后腦勺一個爆栗,罵道:“你是沒見過女人嗎?要是你爹胡一刀胡大俠看到你這樣,他肯定會后悔生了你,丟人!”

  余閑說罷又看向這姑娘厲聲道:“圓性,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嗎?”圓性就是這姑娘的法號,她自幼便隨師父出家,乃是一個比丘尼。

  圓性被余閑道破法號一時被驚的軟鞭都拿不穩,口中只是念叨著:“我,我…”

  “你什么你?你一個出家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搖過市,是為對佛祖不忠;你娘銀姑被這姓鳳的害的家破人亡,客死異鄉你還要救他是為不孝;鳳天南這些年作惡多端,欺凌弱小,可謂惡貫滿盈,你還保他是為不仁;你用趙半山的俠名保這大惡人必然累的趙半山的俠名受損,是為不義。如此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還敢在我面前饒舌,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余閑幼時看飛狐外傳心智不成熟對圓性的行為只是不太理解,待到年長心智成熟,三觀確立,再看飛狐簡直不忍直視,為了所謂的孝道要救鳳天南三次,簡直是在鞭銀姑的尸,銀姑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這些話已經在余閑胸中憋了不知多少年,今日終于有機會一吐為快。

  胡斐聽到這姑娘是個出家人,尷尬羞愧襲上心頭,頭臉通紅。

  鳳天南發現這是銀姑與自己的女兒,她還要救自己,心中又有了生的希望。他膝行兩步抓住圓性的褲腳,哀聲道:“你竟是我的女兒,當年你娘出走,我想盡辦法托人尋找你們母女要接你們回家來生活,只是最后還是一無所得,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去了,今日能見你一面,我也算死而無憾了,沒想到初見既是永別了,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你還是讓他殺了我吧。”

  余閑頓時被這老賊的行為惡心到了,還知道以退為進,好好的武俠片搞成了窮搖劇,真是惡心他母親開門---惡心到家了。

  “行了,行了。這又不是戲班子,你也不是戲子,在我面前演什么戲。今日你必死!”余閑說道。

  余閑的耐心已經被磨的殆盡,他對胡斐道:“你到底動不動手,要是怕傷了人家姑娘的心就讓我來。”畢竟法制社會成長起來的讓他殺人還是有點長從心,他要最后再激一下胡斐,盡量讓自己不要動手。

  胡斐正是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再加上剛才被余閑借胡一刀的名字教育了一下,當時不再猶豫,胡家刀法順手使出,一道白光閃現攻向鳳天南的脖頸,欲要將其一刀兩斷。圓性見此也用手中銀絲長鞭抵擋,她師父乃是峨眉派的長輩,自小便學習峨眉派的精妙武功,又得紅花會的諸位當家以及天下第一高手天山怪俠袁士霄教授,武功在青年一輩數一數二,一時間刀光鞭影二人相持不下,打的十分精彩,余閑看得津津有味,對于江湖人士武功相搏有了初步人士。

  這邊打的正歡,鳳天南老奸巨猾,發現眾人的注意力好像離開了自己父子,悄悄的挪到鳳一鳴身邊一把拉起他飛身逃竄,看這身形速度放到奧運會上也能拿塊獎牌,一眨眼二人已跑到院中水塘邊上,生還的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啪,啪”兩聲巨響,鳳家父子二人身子一震,低頭一瞧,胸口上一個大洞,動脈中鮮血嗤嗤的冒出來,二人失去力氣,跪倒趴伏在水塘邊染紅了地面上的石板,后背上一個比前胸小很多的小洞汩汩的流著血。余閑還是出手了,胡斐二人糾纏不休,一時難決勝負,鳳家父子眼看著就要逃出生天,余閑終于下了狠心,使出威力max版彈指神通,兩顆石子要了鳳家父子的命。

  “恩,這招威力這么大,以后還是叫巴雷特神功吧”余閑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沒的,以此來壓制初次殺人的恐懼和緊張。可惜腦子里胡思亂想,臉上也強裝鎮定,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他,殺人了。

  聽到外面的響動,里面相斗的二人不約而同的分神轉頭一看,手上的招式再也進行不下去了。圓性飛身一躍,兩三步到了鳳天南尸身前,緩緩蹲下,右手顫抖想要摸一下那個快要停止流血的血洞,最終她還是沒有摸下去。她此時的情緒十分復雜,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還在大殿內的鳳家家丁見到主人已死,不知是誰帶了頭一股腦的全跑了,余閑剛剛殺完人也沒管他們。鐘四嫂跪在大殿的青石地磚上,一句話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朝著北帝神像嘭嘭磕著響頭。

  余閑緩步走出大殿,看著地上的尸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終究還是殺人了。一個現代社會平平無奇還略有些懦弱的宅男向著一名江湖人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圓性此時終于起身,走到余閑的面前,輕聲道:“他終究是我的父親。”說著右手的鞭子如銀蛇一般竄向余閑的臉頰。“砰”,鞭稍的瞬間速度超過了340m/s產生了音爆打在余閑臉上。

  “啊”,一聲痛呼,圓性反而雙手捂面倒在地上,痛的滾來滾去。

  “該”,余閑心里想道。那鞭子擊到余閑臉上的一瞬間被余閑的超能力改變的方向送回給了圓性,沒有一點動能損耗,他其實也算手下留情并沒有給鞭子再加一把力。

  胡斐此時也出了大殿,看著倒地的少女,嘴唇一張一翕,似要說些什么。畢竟是慕少艾的年紀,這又是他第一個有好感的女孩,在懷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個瓷瓶走到圓性身邊,一指點在女孩黑甜穴上,女孩暈厥過去。左手摟住女孩,看著她臉上近三寸長的血色鞭痕默默地上藥。

  余閑只能感嘆命中劫數,躲無可躲,希望自己這個蝴蝶煽動的翅膀能上他們有個好點的結果吧。這件事到這里也算結束,接下來該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了。

  余閑此時情緒已經基本平復,他走到鳳家父子尸體前一陣尋找,在父子二人身上找到二人本來想要用來應急銀票一萬多兩,以及剛才鳳天南手中的那個翡翠鼻煙壺。他給了鐘四嫂五百兩叫她帶著全家趕緊逃難去,免得被自己波及。又將兩千兩放到胡斐腳邊:“要是覺得咱們算是朋友,就拿著吧。我知道你心懷俠義,不過大俠也要吃飯的,這錢你不拿佛山的官吏也會搜刮了去,還有那個朱亦之還在里面,你自己看著辦吧。”言罷轉身,出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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