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這次來見丁玲,主要的目的其實就兩個。
其一,希望得到北方魔教的支持,至少能讓他掌握有一定的資源和實力,能在皇族內斗中全很而退。
這個想法其實老早已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只是一直沒有付諸實現,現在已經深入得知其中利害關系,也是時候開始開始了。
就算達不到他預料的支持,至不濟也能留一條后路,算是未雨綢繆。
未算勝,先慮敗,這是謹慎之人的做法,也必將得到滿意的回饋。
其二,則是希望丁玲派人去幽州薊縣,向宇文穆求取天山雪蓮。
段毅手中的陽極仙丹便是自宇文穆手中所得,天下罕有,堪比至寶。
而這位宇文家的二爺,也曾經向他許諾過,如果他能集齊絕域之耳以及亢龍之齒,便將最后一大恨贈給他,算是圓滿他的修持。
因此,段毅在得知亢龍之齒有望的情況下,便希望提前將那天山雪蓮拿到手。
為此,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同時也有足夠實力保證雪蓮不失的人,是很重要的。
本來最好的人選便是琴心,她和段毅異體同心,世上任何人都會背叛段毅,唯獨她不會,故而也是最讓段毅放心的。
只可惜,琴心手掌天魔琴,本身便引人注目,像是夏宏,燕云霄,乃至端王等人都會關注她的存在,很難掩藏行跡。
再加上她雖然破壞力極強,但江湖經驗淺薄,極容易遭人算計,所以段毅才選擇丁玲。
這女人和琴心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類型,手段高明,心狠手辣,又城府深沉,安全性大有保障再加上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異樣關系段毅愿意相信她。
對此,丁玲倒是沒向前一個請求一樣一口回絕反而十分干脆的應下。
對于掌握著北方魔教一定勢力的她來說這并不是一件麻煩的事。
段毅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心中一松又從自己懷中抽出一封寫好的信件遞給丁玲,上面以火漆封住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囑咐道,
“這是我的手書,只需要你派人送到宇文穆的手中即可,他應該會履行承諾。
而取回的東西對我來說無比珍貴你可千萬要派一個靠譜可信的人。”
這信封并不算薄,里面除了段毅向宇文穆訴說的話之外,還附帶一篇對于冰玄勁的參研領會,以及對于最后漩渦勁的一點猜想驗證。
這些武學道理乃是段毅參照各項神功,并在藏武樓當中數次體會得來無比珍貴,代表著他自身的武學智慧結晶。
旁人若是仔細鉆研未必不能從中有所裨益,甚至領會些許段毅的武道精髓。
若非是為了天山雪蓮萬不會以此來作為感謝。
丁玲倒是有些好奇,段毅究竟要從宇文家族拿回什么東西竟然如此鄭重其事倒是少見。
不過她也清楚有些秘密哪怕是戀人之間也不會輕易吐露何況兩人之間還不夠上那一層關系,只是默默的接過信函,又問道,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辦?以世子的身份參與百花谷的招親之事,然后呢?”
丁玲并不清楚段毅的打算,但她也算了解段毅的性格,知道他對于權勢富貴其實并不執著,這對于如今的他來說,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弱點。
無心權位之人,偏偏占據權位,還身處虎狼之間,豈是一個危險能形容的?
段毅苦笑一聲,這個問題,已經不止有一個人問過他了,而他的回答,也是含糊其辭,其實,他的心里模模糊糊的也沒有一個定論。
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借著鎮北王府的勢,先將郭晴娶到手再說,中間把莊世禮這個大麻煩給解決掉。
說實話,兩人之間的仇怨到了現在這一步,根本不可能化解,哪怕他成了所謂的鎮北王世子,對方也不會放棄弄死他的想法,他也一樣,故而,這個機會也算是難得。
再然后,就是從鎮北王府和太子的爭斗中安然退下,尋個僻靜安全的地方,和自己的女人們開心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再生下幾個娃娃,老婆孩子熱炕頭,齊活。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不會放棄武學,同樣會利用自己的天資和藏武樓這個金手指,追求武道巔峰,不斷邁進,或許有朝一日可以成就達摩張三豐的境界。
這就是他最理想的一個生活,同時,也是最遙不可及的,因為,計劃不如變化,若真的能事事順心,遂了他的心意,又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他很難回答丁玲這個問題,最終也只是回道,
“走一步,看一步,在事情沒有發展到一個階段的情況下,任何的設想,最終或許都會成為泡影。”
丁玲聽見段毅的語氣當中存了幾分消沉和逃避,正色道,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勇猛無畏,在這個人人都在爭,人人都在斗的時候,擊敗所有的敵人,至少表現出自己的強悍,讓人不敢輕易的對你不利。”
段毅的性格其實很是矛盾,既執著,又隨性。
執著在于對武道,他在武道上的野心更是常人所遠不能及,而隨性在于對其他的事物,比如權錢之類的,根本不感興趣,也往往會因此而吃虧。
人不求上進,和咸魚有什么分別,當然,不是說段毅不求上進,只是他的上進,有些過于個人,自私了一些。
段毅對丁玲的誠懇建議虛心接納,旁的不說,這女人對他可算是情深義重,盡管他多有防備,但不得不說,更多時候,他還是依賴丁玲比防范丁玲更多一些。
說完這些雜事,段毅和丁玲又交流起了武學上得事情,時至今日,段毅的修為比起丁玲只強不弱,足有這個資格。
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后,段毅才告辭離去。
他現在能做的都做了,來見丁玲,就是做最后的準備。
接下來要做的除了應付端王府宴席之上的刁難,便是耐性的等待了。
就像是幼蟲要化蝶,必須要等一個契機,只要破繭而出,勢必驚艷世人。
而他相信,這個等待的時機已經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