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雖認不得這個年輕高手,但身側不遠的趙家三雄中的老大早已經做足了準備,對徐府上下的關鍵與重要人物,熟悉的很。
只見這魁梧大漢咔裂一聲打碎身前一個徐府護院的腦袋,猶如棒打西瓜一樣,紅汁亂濺,睫毛上沾染了幾縷鮮紅。
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看著那氣勢洶洶而來的青年,不禁瞳孔一縮,吐聲道,
“徐延飛!”
徐延飛,徐若伯三夫人所生的大兒子,現年二十三歲,少年時便顯露不俗的習武天資,后來在其父徐若伯的活動下,拜師河北名俠,綠柳神劍顧巴山,開始學習劍道。
這位綠柳神劍顧巴山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其出道以來,以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橫行河北,鮮有敗績,被人尊稱綠柳神劍,素來與名劍山莊的謝家神劍齊名 縱然一代大劍客,以歸藏劍法數度斬殺草原高層的云清,名頭也要排在此人之下。
段毅的武學領路人,金鼎派第一高手白希文,在顧巴山的眼里,也不過只是一個后輩罷了。
根據外面傳言,徐延風雖拜師顧巴山手下,卻并未習得顧巴山的看家本領,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算是一個好消息。
但顧巴山就是顧巴山,神劍之名,不是任何人都當得起的。
因此徐延風在顧巴山的調教下,練就一身極正宗且上乘的劍術,在徐家二代子弟當中,乃是翹楚人物。
而此次徐家大部分高手隨徐若伯離開薊縣,前往數十里外的曠野觀戰,徐府之內大小事務便是以這個徐延飛做主,可見這人不但在武學一道上造詣匪淺,同樣智慧過人,有大將之風。
方才之所以久久不至,任憑段毅等人在徐府當中肆意殺戮,沖撞,乃是疏散后宅的家眷。
免得遭賊人侮辱屠戮,同時召集僅存的府內高手趕來,而不是分散各處,最終被各個擊破。
而且徐延飛不但得到綠柳神劍顧巴山的指點,劍術高超,同樣繼承乃父的真傳,修為高深。
因此面對宛如兇虎猛獸一般的段毅等人,毫不畏懼,反而氣勢強盛,愈演愈烈,似要將這一伙賊人趕盡殺絕一般。
在他現身之后不久,身旁也多出四個武功還算可以的高手,各個神色憤恨,卻眼神凝重。
稍稍阻擋住了段毅等人一往無前之勢。
趙家三雄的老大認出徐延風之后,心中一股熱血激蕩。
想他在江湖上沉浮多年,與兩個志同道合的兄弟幾經艱辛困苦,方才有今日之武學修為。
雄霸一方,縱橫江湖,固然十分勉強。
但也已經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不遜色名門大宗,世家嫡傳。
徐延風不但是徐若伯的兒子,得其真傳,更是顧神劍的傳人,可算是根正苗紅的大人物。
今天,他竟然也能與這般人物于同一片天空下教技拼生死嗎?
漢子驟然豪邁一笑,哈哈哈的聲音傳遍四野,震的人耳朵快要聾了一樣。
跨步挺身,頂在最前方,攔在徐延飛等人的面前,大喝道,
“今天老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就算是徐若伯當面,也要死!”
話音落下,只見他右肘下沉,微微后縮,強健如鋼鐵一般的五指蜷縮成嬰兒拳,吱呀作響,似乎魔神的巨掌握緊。
雄壯的胸膛驟然鼓起又平息,帶動鮮血染紅的衣衫起伏,好似即將要爆發的火山山口。
一道如同雷霆一般的震鳴之音從身體的胸腔內發出,嘩啦啦的氣血奔涌如大江大河,浪濤滾滾,奔涌之勢幾欲爆出體外。
直步沖拳,一擊打出他心底的熱切企盼和無限壯闊。
目中殺機凝練,凄厲的拳音呼嘯,磅然的拳道精芒化作一頭仰天對月,傲嘯山林的猛虎狂奔而去,更有狂風卷起,添其威力。
獨眼龍揮刀斷頭同時,將趙家老大的這一拳看在眼里,立馬想到其拳法來歷。
在武林當中,有一門五虎斷門刀剛勁有力、勇猛矯健,乃是刀之上乘,并分為七家宗流,名傳天下,廣為流傳。
河北霸刀門當中就收錄有其中一宗的五虎斷門刀。
另有拳道高人見此刀法兇悍凌厲,便化刀為拳,成就一門五虎喪門拳,也就是這趙家三雄老大所使的拳法。
比刀少幾分凌銳,多幾分雄渾,招數雖非千錘百煉,但組合之下,干凈利落,也足以叫人受用不盡。
徐延飛面露異色,未曾料想到賊人當中竟然有如此高手,拳法霸道,力量強悍,竟至于此,看來今日一戰恐怕難了。
他并未立即出劍抵擋,而是循著浩蕩沖擊而來的虎形拳勁側移,避過虎拳鋒芒最盛的一刻,繼而才揮劍如風,匹練劍光斬碎拳芒。
其姿態矯健,意識超越常人,劍勢如隨風拂柳,有若劍中君子,的確有高手風范。
這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段毅不曾理會半分,直接沖出中庭,向著最終的目的地聚星樓狂奔。
在來之前,段毅等人早已經謀劃商議妥當,段毅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沖至聚星樓,解決其中可能存在的南方高手,其余徐家的強者,都由旁人抵擋。
很顯然,趙家三雄的老大已經接下徐延風,若是他不敵,自會有兩個兄弟幫襯,最起碼能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至于徐延風后面的高手,則要由獨眼龍和他手底下的兄弟們解決。
也幸好段毅他們挑了個大好時機,此時的徐府之內可謂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高手紛紛外出,留于府內的大多是些武功未成的小嘍啰,不然段毅他們的高手數量還是不足。
剛剛斬碎猛虎拳芒,便見到半邊臉帶著鐵面具的陌生劍手無視自己,直接沖出中庭,徐延風臉色難看。
本想飛身阻擋,卻不料趙家三雄已經將他團團包圍,徐延風也不著急,反而冷笑一聲,顯然早已經知道段毅繼續前行將會碰到什么。
若是有人從徐府的正上空俯瞰下來,就能發現,偌大的府邸當中,殺戮,哭嚎,奔逃,在各個角落上演,鮮血更是染紅這一片凈白的大地。
而唯獨一個位置,靜謐猶如死海,空曠猶如荒蕪的沙漠,一座木質的高樓拔地而起,矗立在那里,如同定海神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