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族乃是草原上的鮮卑貴族,與段毅熟悉的賀蘭家族曾是彼此敵對的勢力。
后來賀蘭家族攜整個部落的財富和人手投奔大夏,宇文家族也因此動心,受到啟示。
眼見大夏越發強大,富庶,繁華,而草原諸部落殺伐不斷,興衰不定。
最終有了決斷,大夏是一塊肥沃的土壤,前景非凡。
而草原則是一個永遠也掙脫不開的泥潭,前景黯淡。
所以最終決定,花費巨資向大夏朝廷進貢,表示臣服,并打算舉族投奔大夏。
得到朝廷的允可之后,宇文家族遷入大夏境內。
就此落地生根,教化族眾。
從草原的野蠻人,一躍而為大夏的世襲貴族。
且與賀蘭家族一樣,掌軍權,通政事,并在武林當中擁有崇高的聲望。
朝廷方面,則任用宇文家族,拱衛幽州,抵擋草原,以夷制夷。
由于其門下子弟多通曉兵事,尤其于騎戰之上造詣極高。
所以幾度將草原部落的入侵打退,避免幽州受到戰火荼毒,百姓流離失所。
因此受到大夏朝廷的信任和重用,恩寵不絕,在北地乃是豪門大戶。
輪到此代的宇文家族,家族族長宇文修天縱奇才,資質非凡,少年時已經顯露才華。
在武林中打下赫赫聲威,并結交了不少大勢力的弟子或者門人。
除了武功高深莫測,宇文修更是一員驍勇戰將。
其在繼任家主,于幽州大營任職時,曾率領七千騎兵,深入草原。
通過,遠途奔襲,閃電突擊,迂回穿插,大敗揚言要入侵大夏劫掠的草原札幌大部落。
此役宇文軍斬敵過萬,自身損耗不足兩千,還帶回大批牛羊馬以及皮毛等戰利品。
使得大夏國威大振,草原部落為之噤聲。
當年甚至未敢派一兵一卒劫掠大夏子民,戰績彪炳。
此戰,徹底將宇文修在大夏軍方和朝廷的名氣打響,更引得大夏皇帝和一應公卿大悅。
自此,宇文修數度出戰,除了承襲先輩的薊侯之爵,還累功領正四品的揚武將軍位,上護軍的榮譽勛官,威名赫赫。
種種榮耀集于一身,使得于文秀成為自宇文家族遷移到大夏朝廷以來最有作為的一個家主,威望之高,家族之內說一不二,無人敢于反抗。
這是過往宇文家族任何一個家主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至于段毅此次拜訪,也就是和白希文有舊的這位宇文穆,宇文家族的二老爺,則是宇文修的親弟弟。
此人武略不及乃兄,文韜也差了一條街不止。
這位宇文二爺生平最大樂趣便是養馬,馴馬,賽馬。
傳說還著作了一部相馬經,流傳在幽州之內,銷量還不錯。
這還不止,由于太喜歡馬,宇文穆還特地向著自己的兄長討要了個幽州馬場上監牧的官職,整日在薊縣外的馬場內打轉。
總而言之,他在家族中的地位雖高,僅次于宇文修。
但話語權不重,而且為人輕佻,玩世不恭,很少插手家族事務。
在家族子弟當中的威望,也僅限于長輩,而不是值得效仿和崇拜的對象。
了解到這些,就讓段毅心里的預期降低不少。
如果這位爺是個狠角色,說話擲地有聲,影響力極大,他來求冰玄勁說不定還有戲。
但看宇文穆在家族的處境,讓他做主將冰玄勁傳給段毅,恐怕很難。
最終事情只怕還是要落到宇文修的頭上。
當然,難歸難,段毅并沒有退縮的打算。
且不說他還沒見過宇文穆,只是道聽途說。
就算宇文穆這條路走不通,他也會想方設法的弄到冰玄勁。
這事關他未來一段時間的武學修行,甚至一生的武學成就高度,容不得半分退縮和妥協 兩人腳下速度不慢,不過還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走到城西外的馬場大門外。
一幢約莫二十米高的木質塔樓前,成人手臂粗細的灰繩下掛著沉重的實木吊門。
門邊有蓄勢待發的床弩擺著,根根弩箭都有丈長,拳頭粗細,閃爍著鋒利的金屬光澤。
還有身著亮甲,手持彩旗的衛士挺立在塔樓之上,把守馬場大門。
在帶路的這位士兵和馬場守衛交涉之時,段毅探頭仔細的看了看這片蒼茫遼闊的大地。
無邊無際的草原上,芳草如茵,一片碧綠,團團簇簇,猶如一片綠色的海洋。
尤其是放眼遠眺之時,天上灑落的淡金色陽光披在碧草之間,金輝碧波蕩漾,美輪美奐,是一種處在內陸當中,永遠也無法見到的場景。
綠草之上,一匹匹毛色各異,體態雄壯高大的健馬散養在鐵木圍成的柵欄當中。
有的臥倒在草地上,悠閑的甩著馬尾。
有的四蹄飛濺,馳騁往來,如風如電。
長嘶時,馬頭高昂,馬鬃如波浪翻滾,仿佛神靈的使者,完美無缺的點綴在這草原上。
馬匹,在這個世界意味著什么呢?
對于普通人來說,是最為便利和快捷的交通工具,由馬匹拉著的車輛,是陸地最普遍的運輸工具。
對軍隊來說,馬匹則是一種有靈氣的武器,一個可以隨身攜帶并移動的糧倉。
而這幽州馬場,便是河北之地的最大馬場,縱然賀蘭家族主掌的落日馬場在規模上也不能與其相比。
“人戴盔甲,馬攜鐵鱗,手持長槍大戟,百人沖鋒,已經是如風雷席卷。
若是規模成千上萬,更是神鬼辟易。
所以但凡是在戰場上能橫掃千軍,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大將,必然都是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
不知道宇文修是個什么境界?恐怕至少都是真元之境,甚至更強也說不定。”
段毅更想到了一旦宇文穆這條路走不通,他只怕就要從宇文修那里入手了。
面對這樣的強者,動武是不可能動武的,不然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能投其所好。
至少這位在宇文家族說一不二。
他若是同意將冰玄勁傳授給段毅,縱然是鎮族神功,旁人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吱呀聲過后,沉重寬大的吊門被放下,將段毅從思緒中拉回到現實,走進馬場,前去拜見宇文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