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雙方介紹完身份,趙鈺生出好奇,存著打探的心思,向段毅詢問之前在大名縣之內是如何遇到月兒,又是如何產生交集的。
段毅面露難色,倒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處,而是若要談及和賀蘭月兒相識,就必然避不開周秀芬以及周雄兩人,因此沉默。
賀蘭月兒看到段毅不說話,似乎想到了什么,捂著嘴輕輕一笑,便將當日遇到段毅前后之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尤其是周秀芬要搶段毅做自己夫君的一段,更是惟妙惟肖,模仿的語氣,神態頗有幾分周秀芬的花癡相。
但大概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周秀芬的花癡狀只會讓人看得頭痛厭煩,而賀蘭月兒則倍加令人心動,在場的趙鈺阮棟心神不由一蕩,就是段毅也有點貓爪撓心,蠢蠢欲動。
乍聞女搶男這等奇事,尤其還是周雄的妹妹,不但冷青眉阮棟兩人哈哈大笑,就是趙鈺也是臉色古怪,一臉同情的看著段毅,
“那周雄的妹妹我也有幸見過一面,確實十分富態,想不到竟是對段師弟一見鐘情,師弟果然好魅力。”
而在心底,趙鈺則滋生了一個想法,不知道能否利用周雄和她妹妹,來對付段毅呢?
若能促成這一樁婚姻,賀蘭月兒縱然對段毅有情,想來早晚也會死心,到時他的機會便來了,越想越覺可行,打算等忙完這一陣,便著手此事。
段毅是不清楚這位外表陽光燦爛,爽朗英俊的趙師兄竟然如此陰險,想要將他推入火坑,若是知道了,勢必破口大罵,憤而反擊也有可能。
話題一旦打開,眾人之間的關系便親近不少,合流一處往前方擂臺走去。
賀蘭月兒靠在段毅的身邊,咬著嘴唇恨恨的對段毅小聲道,
“當日我好心請你吃飯,你竟然戲弄于我,占我的便宜,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辦?”
那天初見面,賀蘭月兒態度無禮而又傲慢,段毅一個直男見了,自然不會慣著她,假借老公之名占對方的便宜,事后想來,確實有些幼稚兼不妥。
“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段毅在這里給你道歉李。
月兒姑娘你這么漂亮,心胸又開闊,想來是不會與我計較的,對嗎?”
段毅感受著月兒身后兩老傳來的冰冷目光,不著痕跡的往旁邊移了移,苦笑道。
一個小女孩罷了,沒什么心機,說些好話,認個錯,這件事也就差不多了結了,難不成還要他跪下給她道歉?
“哼,我不管這些,反正你占了我的便宜,讓我喊你老,喊你那個。
所以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這樣我才會原諒你。”
賀蘭月兒本來就要將老公脫口而出,想到身邊還有別人,而且都是內功有成之輩,連忙捂住嘴巴,換了個模糊的說辭,然后要求道。
樣子看似兇巴巴的,然而閃亮的眼睛里卻滿是期待。
段毅無語,這個也太隨意了吧,什么都答應你,萬一你讓我自殺呢?
不過他也知道小孩子用心沒那么狠毒,點點頭,隨意敷衍過去。
賀蘭月兒以為段毅答應了,小臉綻放笑顏,人比花嬌,一時間讓同行的趙鈺以及阮棟兩人看呆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笑,趙鈺和阮棟兩個更加確認了段毅這個小白臉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再這么下去,月兒的身邊哪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趙鈺年紀雖輕,但頗有城府,而且有理智,懂得控制自己的表現,沒說什么。
阮棟卻不過是個正當青春期的少年,見到心儀的女孩子向著另一個男人露出這樣甜美嬌羞的笑容,怒火與妒火騰地一下燒起來,哪里還能忍得住,冷冷道,
“白師叔號稱我金鼎派第一高手,武功卓絕,縱橫河北,不知段毅你學得師叔的幾分風采呢?在下倒是十分好奇。”
嚴格說來,段毅并不是金鼎派的人,所以阮棟直接以他的名字相稱,語氣間的敵意幾乎是個人都能品的出來。
趙鈺眉頭一皺,似乎對阮棟的不善很是不滿,但心里面卻給他豎起大拇指,干得漂亮,就這么懟他,讓月兒知道知道,什么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阮棟的那點小心思,趙鈺心知肚明,不過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更別說當成競爭對手了,現在對方能發揮余熱,落一落段毅的面皮,倒也不錯。
當然,趙鈺還生出一個念想,準備攛掇著阮棟試探段毅的武功,證實一番對方所練武學與無敵寶鑒究竟有無關系,也好完成曲東流交給他的任務。
而一直沉默寡言的冷青眉則臉色變化,頗為嚴厲的瞪了阮棟一眼,
“師弟休得胡言,你也知道段師弟剛剛上山沒多久,縱然隨白師叔練武,也是打磨根基,豈可以此打擊他的自信?”
須知人們練武,除了那些別有奇遇的,大都是循序漸進,如段毅這般剛剛練過幾天武藝的,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進步并不明顯。
尤其是練氣一道,最考驗人的耐性與資質。
一旦被人打擊,便容易喪失信心,進而缺乏習武的動力。
作為金鼎派中少有的女弟子,還是副掌門劉志威的入室傳人,別看冷青眉平常溫溫柔柔,輕聲細語,但一旦板起臉來,還是頗有威嚴,使得阮棟脖子一縮,有些不甘卻又不敢還嘴。
“冷師妹此言差矣,你所說的乃是庸人,初學武來自是難當稱贊,然而段師弟不同,不過短短數日,已經養氣成功,初窺內功一道的奧妙,豈是凡人可比?
以我看來,段師弟資質超群,為人沉穩有智,足有白師叔年輕時的風采,不知晚輩所言,安前輩和裘前輩是否認同?”
眼見阮棟這小子被冷青眉短短一言便壓得不敢吭聲,趙鈺暗罵廢物,同時瞇著眼似是對冷青眉看輕段毅抱不平,并向著始終立在月兒身側的安婆婆與裘公公求證。
其用心當然不是真的稱贊段毅,而是進一步刺激阮棟。
“趙鈺所說不差,我記得在大名縣初見段小子時,他只練過一門擒拿手,完全不通內家吐納,而如今內氣已成,吐納有道,顯然進境迅猛。
這不但要白希文這等名師調教有道,其本人的資質以及悟性也必然少見,當得起英才之稱,冷丫頭你小看了他。”
裘公公之前便對段毅的身手以及果決頗為欣賞,此刻被趙鈺詢問,也是不吝贊美之言,可見也是動了愛才之心,而且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老頭子說的很對,阮棟,你自詡武功不錯。
然而單單就內功一道而言,你上山三年,此刻境界也不過與他相當,只是真氣略厚一籌罷了。”
若裘公公是秉承客觀事實,那么安婆婆則有拉段毅踩阮棟的嫌疑,也不知道是看阮棟不順眼,還是看段毅過的太輕松,給他找找麻煩。
那話中之言明晃晃的告訴眾人,段毅數日之功,便抵得上阮棟三年苦修。
段毅有多天才,你阮棟便有多愚蠢魯鈍。
縱然安婆婆乃是武林前輩,高深莫測,驟然聽到這等評語,不過少年心性的阮棟也是氣的面色赤紅,雙目如噴火,沉重的鼻息下滿滿的不忿。
不過他不敢針對安婆婆,只能對著段毅發泄,
“既如此,段毅,你可敢與我一戰?也好叫我瞧瞧你這個武學奇才到底有多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