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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復仇 2?3

  王霖站在何太后的身邊,她吃驚地望著全身披掛的陳誠,漸漸地將眼前的面孔和曾經多次在夢中出現的美少年聯系起來。她已經滿了十七歲,馬上就要十八了。在漢代,這個年紀已經算是大姑娘,再過兩年,等到二十歲就該算是老姑娘了。

  本來,在她這個年紀,早就應該嫁人。但她是太后身邊的人,很難認識什么別的男子。這兩年來朝廷在軍事上一再失敗,又使得根本就沒人來關心宮中侍女的婚嫁問題,于是她的個人問題就這么一年年的拖了下來。

  這時候,她望著陳誠更顯得有男子氣概的面龐,腦海中浮現出了夢中的那些羞人場面,不由得霞飛雙。王霖的脖子和耳朵都泛出了紅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陳誠,心跳也變快了許多。

  她暗中想道:也不知道巨鹿侯還記不記得我?

  陳誠見了王霖,稍一思索,想起了有這么個人,于是笑著向她點了點頭,然后對劉辨道:“陛下,如今逆賊袁術盤踞洛陽,不會輕易退去。為了朝廷的安全著想,不如移駕長安。長安曾是我大漢的京師,宮殿都是現成的,又有著四塞之險,不用擔心再有逆賊輕易地打過來。”

  王霖見到陳誠對她笑了笑,頓時只覺得一股熱流沿著脊柱往下,雙腿間變得滑膩起來。

  她心中大叫道:要死了,要死了!

  在小宮女心跳的猶如小鹿亂撞的時候,堂上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陳誠剛才說的話給吸引了過去,什么移駕長安,不就是說要遷都嗎?這種事情怎么能行?當場就有大臣站了出來,訓斥道:“自光武帝中興漢室以來,朝廷就一直定都于洛陽,數百年來從未改變!巨鹿侯不過是地方上的大臣,怎么敢輕言遷都的事情?”

  陳誠轉過頭來,見到是一個清瘦老者,于是問道:“不知道足下如何稱呼?”

  老者對陳誠毫無畏懼,說話擲地有聲,“吾乃光祿大夫士孫端是也!”

  陳誠又問道:“還有何人反對天子去長安的?”

  司徒王允,太尉楊彪,司空趙溫,錄尚書事張喜,淳于嘉等大臣都反對遷都長安,這些人或出于公心,或出于私心,都是直接站了出來,明確表態,反對陳誠的提議。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楊彪五世三公就不說了,其他的王允,趙溫,張喜,淳于嘉等人,也都是在朝野中很有名望的大臣。

  他們一起反對,就代表了朝廷的意見已經達成了一致。

  陳誠皺著眉頭問道:“難道就沒有人同意遷都長安的嗎?洛陽已經殘破,就算擊退了袁術,周圍的產出也不足以供應朝中的文武百官和宗室,不如暫居長安,等到中原平定,再返回洛陽不遲,諸位大臣以為如何?”

  楊彪板起面孔,道:“陛下在洛陽,尚是天子,若是去了長安,只怕就不是天子了!”

  陳誠定睛看了楊彪好一會,卻只見后者昂首而立,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諸位這是將我當成了袁術那樣的亂臣賊子?”

  陳誠搖了搖頭,道:“聽說諸位都餓了,就先吃點東西吧,移駕長安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在牙兵奉上肉湯和面餅的時候,陳誠喚過劉倩,在她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劉倩聽完之后,眼中放光,轉頭看了天子劉辨一眼,然后就按著橫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見到肉湯和面餅被送了上來,不但是大臣們口中生津,就連皇帝也是一樣。他們暫且放下了別的事情,先填飽肚子再說。不過東西是吃了,但是該反對的還是要反對!

  這些大臣們知道,一旦遠離洛陽,去了長安,那朝廷就要被陳誠所控制。大將軍何進雖然也被這些世代為官的重臣們所鄙視,但是人家畢竟是添置的舅舅,漢家有以外戚為大將軍的傳統,他們暫且忍了。

  可是陳誠又算是什么?難道能讓這么一個人掌控朝廷么?正人君子們絕對不跟陳文正這種小人為伍!

  就在眾人狼吞虎咽地吃著食物的時候,劉倩忽然又走了回來,她在堂下站定,殺氣騰騰地道:“何進謀逆,已然伏誅!”

  “哐當!”

  劉辨手中的碗筷摔落在案幾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他恐懼地望著劉倩和陳誠,胸膛不斷地起伏。邊上何太后霍地站起身來,大罵道:“我兄長何進已經是大將軍,位極人臣,怎么還會謀逆?”

  陳誠笑道:“就是因為位極人臣,所以才會謀逆啊!太后,何進雖然是你的兄長,但是在他手中,朝廷衰敗成了現在的模樣,連天子都要跑到澠池來避難,難道他不應該勇敢地為此負責嗎?”

  何太后氣的胸膛不住地起伏,她大聲罵道:“大將軍又豈是你所能置喙的?”

  陳誠在那洶涌的波濤上多注視了一秒鐘,然后盯著何太后含威的粉面,冷笑道:“昔日先帝駕崩之時,曾讓我照顧他的子女。天子和萬年公主現在倒是安然無恙,可是渤海王卻在哪里?”

  邊上的大臣們本來是面帶憤怒之色,這時候互相看了看,然后大搖其頭者有之,閉目沉思者有之,還有的面露羞愧之色。何太后心中一驚,辯解道:“渤海王突發惡疾,因此去世,這件事情朝野皆知!”

  陳誠冷笑道:“那太皇太后和董承又都是怎么死的?這些人在前后不到三天的時間里面一起去世,太后難道不覺得這其中很可疑嗎?”

  何太后面色不自然地道:“人有旦夕禍福,太皇太后年紀那么大了,生病去世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董承,他是自殺的,又關別人什么事?”

  陳誠搖了搖頭,道;“何進已經死了,你跟我爭辯這些又有什么用?”

  他朝大堂上的眾人看了看,說道:“城中已經戒嚴,諸位沒事不要到街上亂走,明天我再來跟眾位商議朝廷的大事!”

  接著,陳誠朝天子劉辨拱了拱手,道:“臣甲胄在身,不便全禮,請陛下恕罪。”

  說罷,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周圍的侍衛親兵也都跟著一起,有序地撤到了衙門的外面。望著陳誠揚長而去的身影,士孫端大怒道:“跋扈,真是太跋扈了,就算是何進,也不敢在天子面前如此無禮!”

  有人在邊上冷笑道:“巨鹿侯剛才在天子面前殺了那許多人,又殺了大將軍何進,早就已經飛揚跋扈了。御前失禮,又能算的了什么?”

  跑到外面觀望的一名大臣又退了回來,叫道:“西涼軍把這里團團圍住了!”

  “什么?陳賊怎么敢怎么做?”

  “走,大家一起找陳誠說理去,我就不信,那些士兵還敢對國家重臣動起刀兵不成?”

  見到一群人向著門口沖去,楊彪大喝道:“且慢!”

  “太尉為何阻止我等?”

  “是啊,楊太尉,那陳誠不過是一個老革罷了!他敢殺何進,那是因為何進手中沒有了兵馬,但是連何進都不敢對我們怎么樣,他陳誠一個西涼賊軍的渠帥,還敢對我們動手不成?”

  楊彪沉聲道:“河內太守張揚的兩萬兵馬就快到了,等張稚叔到了再說!”

  張揚,字稚叔,是并州云中人,頗有武勇,是大將軍何進的舊部,被封為河內太守,麾下兵馬眾多。

  “太尉高見!”

  “正當如此!”

  “陳誠不過帶了一萬多兵馬,等張稚叔的兩萬大軍到了,看他還敢不敢這么跋扈!”

  也有人頗為憂慮地道:“袁術占據洛陽,麾下有五六萬大軍,就算是張揚和陳誠加起來,也只得袁公路一半的兵力。若是袁術軍殺過來,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這個不用擔心,”楊彪道:“袁術所依仗的,不過是孫堅罷了,現在冀州牧袁紹派遣周昂攻擊陽城,袁術已經將孫堅調回豫州去了。”

  聽到太尉楊彪這么說的,大家頓時放下心來。楊彪出身弘農楊氏,連續五代都做到了三公的位置,說起來是比汝南袁氏勢力更雄厚的頂級權貴。不過楊氏一直在朝廷中發展,沒有袁紹和袁術那種超前的眼光,一早就在地方上抓住了軍權,因此現在聲威反而比不上袁家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楊氏沒有在地方上發展自己的武裝力量,也因此躲過了滅頂之災,不像是袁家在洛陽的族人被大將軍何進殺的干干凈凈。這其中的好壞,卻是難以輕易的下結論了。

  河內郡在黃河以北,緊靠著白波軍,黑山軍,以及董卓的勢力范圍。雖然郡中戶口眾多,兵馬不少,但是一直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在董卓兵敗身亡之后,河內郡身上的壓力陡然減少了許多,這才有余力抽調了兩萬兵馬出來,準備到洛陽拱衛天子。

  才剛渡過黃河,就聽說孫堅已經攻破了洛陽,天子車駕向西遁走。張揚也不去跟袁術交戰,而是率兵西行,準備先找到天子再說。兩萬兵馬拉出了近十里的行軍隊列,穿過新安縣的函谷關,趕到了澠池附近。

  秦代的函谷關在廢棄之后,漢代在新安縣附近重新修筑了關隘,同樣命名為函谷關。雖然名字一樣,但是所在的位置已經不同。

  張揚軍兩萬,在靠近澠池之后,赫然發現,在城外有一支兵馬擺開了陣勢,擋住了大軍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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