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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東征(8)4/4 為

  第一百七十五章東征(8)

  次日,大軍拔營東進。數萬大軍浩浩蕩蕩,直接開到原清水縣所在的地方,然后再次安下了大營。在過來的途中,可以見到道旁有著許多村寨的........廢墟。這些地方本有著百姓居住,但是隨著西涼人的兩次入侵,這些需要幾年,十幾年才能開墾出來的田地和修建出來的村寨都已經在兵災中被碾碎。

  附近的百姓都已經被陳倉守將搬進了城里面,或是遷移到了關中,韓遂的騎兵又將這些地方再次掃蕩了一遍。不少的村子現在都被入侵者占領,變成了西涼軍的駐扎地。等到陳誠與西涼諸侯來到陳倉附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民生凋敝,雜草叢生的樣子。

  大軍主力沿著六川河,在清水到渭水之間展開,這樣才有足夠的草料供馬匹食用。羌人是半耕半牧的民族,雖然也種一些糜子之類的作物,但是大半時候還是處于游牧狀態。韓遂麾下羌人騎兵最多,所需要的草場也最大。

  陳誠和韓遂,成宜,張橫等人各自帶領了上百名騎兵,直抵陳倉城下。韓遂指著遠處的城池,半是賣弄,半是炫耀地對陳誠道:“使君請看,這便是陳倉堅城!此城南接秦嶺,北靠隴山余脈,西沿渭水,東連岐山,是關中西面的屏障。若是陳倉不破,我們就無法攻入三輔!”

  附近的地面上,還有著刀槍劍戟的殘骸,城墻上,甚至還有箭矢箭簇遺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去年的那張戰斗是如何的激烈。西涼人為了攻入關中,在陳倉城下死磕了八十多天,終究還是沒能攻下眼前這座不大的城池。

  是的,陳倉城并不大,但是城墻異常的堅固,高約三丈,寬約兩丈,外面包裹以青磚,中間以土夯筑,城墻外有著寬而且深的壕溝,城頭上還有馬面和敵樓,這樣堅固的城池,只需要有個三五千守軍,就能堅守很長的時間。

  陳誠一邊聽著韓遂的介紹,一邊觀望著城頭上的守軍的士氣。士氣這種東西,說起來很玄,但是有經驗的將領都能一望便知。城頭上寒光閃爍,士兵們身穿著甲胄,并無慌亂的神色,可見守軍的士氣高昂。

  也是,他們曾經擊敗了西涼軍一次,不但獲得了大量的戰斗經驗,而且在心理上建立起了優勢。秋收剛過,城中積蓄了足以吃上一年的糧草,就算西涼軍再圍個八十天,他們也不會害怕。

  韓遂道:“守將是段熲段紀明的同族兄弟段煨,此人弓馬嫻熟,深通兵法,不可小覷。”

  陳誠知道段熲是“涼州三明”之一,軍功蓋世,但是段煨?雖然是段熲的同族兄弟,但是段煨這個名字似乎是不太熟悉。他回頭看了看,成宜,楊秋,宋建等人臉上都露出些許不自然的神色。去年的時候,他們就差那么一點,就能完成攻入關中的夙愿了。

  然而,他們最終還是失敗了。失敗的后果很嚴重,不但使得西涼軍首領王國身死,西涼諸侯內部也差點爆發了大混戰。要不是陳誠闖入了涼州,只怕他們彼此之間已經殺的昏天暗地了。但是壓力始終在那里,內部不爆發的話,就需要一個向外泄的口子。所以,他們又再次來到了陳倉城下,這個曾經讓他們一敗涂地的地方。

  這一次,他們的騎兵更加的兇猛,但是騎兵再強大,也不可能直接沖到城墻上去。宋建和張橫等人互相看了看,望向陳誠的目光中,希冀和懷疑交織,大概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自己是什么心思吧。

  西涼諸侯都是據地稱王獨霸一方慣了的,既不喜歡有個人在他們頭上發號施令,又希望能有個強人能帶領他們殺入關中,獲取豐厚的利益。陳誠覺得,他現在的處境就跟明末的皇太極差不多,手下都是一伙強盜,如果能滿足他們的欲望,那位置就能變得穩固。如若不然,這些人就要起來造反了。

  他騎馬圍著陳倉轉了小半圈,見城頭上防護嚴密,道:“看來段煨果然知兵,這邊竟然沒有什么漏洞。而且陳倉城堅池厚,想要取巧也是不太可能。”

  韓遂心道:這不是廢話嗎?要是陳倉好打,哪里還輪的著你來?

  宋建大聲道:“別說這些沒用的,陳使君,咱就問你,到底有沒有辦法破城?”

  陳誠笑了笑,道:“諸位稍安勿躁,眼前的城池雖然堅固,但對我來說,破之不難。只是.........”

  聽他所有辦法破城,眾人都露出懷疑和欣喜的神情,張橫急道:“只是什么?”

  “只是皇甫嵩和丁原的大軍就在長安,朝夕可至,若是我們攻打陳倉的時候,他們率軍殺出,如之奈何?”

  張橫大聲道:“使君定然是有辦法了,是不是?”

  陳誠笑而不語,張橫心有所悟,他朝在場眾人看了一眼,高聲道:“只要陳使君帶我等破了陳倉城,那便永為涼州之主!誰敢炸刺的,大家伙一起出兵滅了他!”

  張橫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盯著韓遂,讓后者好生不快。韓遂心中暗罵:明明說好了一起對抗陳誠等人的,沒想到第一個反水的就是你張橫!是兒最是無義!

  他心中暗罵,臉上卻做出嚴肅的表情,道:“張將軍所言極是!只要陳使君能帶我們攻破破陳倉,便永為涼州之主!”

  見到韓遂也這么說,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齊聲道:“正該如此!”

  等眾人都表過態了,陳誠這才微笑著道:“既然你們推舉我為涼州牧......”

  好些諸侯臉上表情肅穆,心中卻是在暗罵:誰推舉你了?都是成宜和楊秋這兩個壞種!

  “既然你們推舉我為涼州牧,那我就當仁不讓地接受了。平時我也不管你們,但是打仗的時候,卻是須得號令統一,若是立下了功勞,便可多分戰利品。若是不聽號令,以至于貽誤戰機,那也須得嚴加懲罰。你們可有異議?”

  “沒有!”

  “打仗自然應該如此,但還是請使君速速破城為上!”

  “那好,”陳誠指著陳倉道:“此城堅固,就不要想著取巧了,我們先扎好營盤,然后填平了壕溝,再用投石車砸破城墻。”

  諸侯們大為不解,問道:“投石車?那是什么東西?能扔石頭的車子?”

  陳誠笑道:“等制作出來諸位就知道了。現在先花幾天的時間安營扎寨,再多砍伐一些樹木,多搬運些石塊回來。”

  韓遂等人雖然不知道陳誠想干什么,但是見他這么自信,便決定先按照他說的做。

  陳倉南接秦嶺,北靠隴山,樹木和石塊都是不缺的,進十萬大軍只出動了一半,就將附近的幾座山嶺都給砍伐一空,山上的石塊也搬運了不少回來。然后他們就在城上守軍的眼皮子底下,開始豎起柵欄,挖開壕溝,搭建兵營,馬廄,敵樓等建筑。

  就在城外忙碌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城頭上腳步聲動,一員武將身披鐵甲,頭戴兜鍪,走上前來,注視著城外的動靜。這人身高七尺有五,面色微黑,下巴上留著三尺胡須,看上去就有一種剛強的氣質,正是段熲之弟,段煨是也。

  段煨看了一會,問邊上站著的麾下將領,“西涼賊這是在干什么?”

  事情很明顯,西涼軍正在安營扎寨,以為長久之計。這么明顯的事情,段煨就在軍中,難道還能看不出來?只不過他不相信西涼諸侯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心中懷疑是不是有什么詭計,所以才會如此發問。

  他麾下的將領們也多是參加過去年的守城戰的,紛紛道:“將軍何須理會西涼人如何?我等只需謹守城池即可,破敵之事,自有皇甫中郎將施為。”

  城外旌旗蔽空,黑壓壓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邊際,西涼賊眾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以城中的這點兵力,是沒可能擊敗敵人的。最好的辦法,還是堅定地守城。反正陳倉城墻高大,城中又儲備有許多糧食,就算西涼人全力來攻,他們也有信心將城池給守住。

  不過這個世界上,光有信心是不夠的。終究,這還是一個物質是第一位的世界。沒有精神當然不行,但是光有精神也同樣不行。拿破侖曾經說:打仗第一重要的是錢,第二重要的是錢,第三重要的還是錢。他還說:三份的精神,可以當做一份物質使用。

  不過我們都知道,拿破侖最后還是被卑鄙的英國佬車翻了。所以他的話,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啊。

  段煨聽了麾下將領的回答,心中稍安,但是他始終還是懷疑敵人不會這么蠢笨,非得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在城上又看了好一會,段煨問道:“給長安的求救信發出了沒有?”

  “已經派出了兩撥信使了!”

  段煨道:“還不夠,再派一撥信使過去,要跟京兆尹和皇甫中郎將講清楚,西涼人這次大舉來攻,扶風危在旦夕,請他們務必率兵來救!”

  部下不解地問道:“不用向征西將軍求救嗎?”

  段煨“哼”了一聲,道:“丁建陽不是我們涼州人,也不是關中人,哪里會理會我們的死活?中郎將和京兆尹才是我們自己人。”

  部將們紛紛做恍然大悟狀,紛紛贊嘆道:“將軍高見!”

  “將軍明見萬里!”

  段煨心中受用,臉上卻露出嚴肅的表情,“別光說好聽的,西涼賊去年才敗了一次,今年又來,必然不是那么簡單的,都給我打起精神,好好地守城!”

  “將軍請放心,區區西涼賊寇,不過跳梁小丑罷了。不來則矣,要是真敢來攻城,定要讓教他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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