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傾灑在身著騎士長裙的少女身上,尚未消散的魔力潮汐里,逐漸顯露出她宛如太陽一樣耀眼的金發,以及那張令人感到異常驚艷的美麗臉龐。
雙方的目光在這一瞬間交匯。
時空仿佛停滯了,一切都回歸到寧靜之中。
衛宮看著那雙充滿著堅毅神色的圣青色眼眸,腦海里忽然浮現起一年之前的某副畫面。
金黃的街道下。
因為一次偶然的相遇,以及一個錯誤的認知,他向那名少女提出一個請求。
僅僅時隔一年,少女便再次以相同的姿態站在自己的面前。
衛宮心中的感觸頓時被無限放大。
和其他人不一樣,在這部劇里,沖田小司沒有天選之人的身份加成,所以需要表演的畫面,都需要靠她自己的實力去完成,情況甚至比當初拍攝浪客劍心還要艱難。
畢竟就算是頂著同一張臉,但沖田小司平日所展現的性格,也與那位成熟,穩重且堅毅的騎士王明顯有著如同天塹一般的差距。
但此時,無論是從神態,還是動作上,此時此刻扮演騎士王的沖田小司都漸漸和衛宮記憶里的那副經典名畫重合在了一起。
說實話,就算這個時候天上突然下來一位神明告訴自己,沖田小司已經被原著那位騎士王附身了,成為了另類的天選之人,衛宮也會相信。
可惜的是,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半年以前,在那個炎炎夏日里,和前去上班的沖田小司偶然相遇的時候,衛宮就在自主調查一些有關沖田小司的事情。
按理說,秒速五厘米的薪水雖然給的不多,但對于沖田小司一個人而言,她應該還是能夠拿上這筆錢舒舒服服地挺到浪客劍心時期。
但奇怪的是,沖田小司似乎一直很缺錢。
就算到了浪客劍心,有了身為演員的那份薪酬后,她表現出的,依舊是一副自己很缺錢的緣故。
年末的那段時間。
衛宮偶然間聽到一件事。
神戶市某家不太出名的表演培訓機構,出了一位名人。
其實演藝圈這個地方,每天忽然出名,甚至爆紅的人也不再少數,衛宮之所以會關注這個,是因為有人告訴自己,那個名人不是別人,正是沖田小司。
在那個時候,衛宮才真正明白,沖田小司為什么每天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前往打工的路上。
培訓機構所需要用到的錢并不在少,對于一個普通家庭而言,這都算得上是一大筆開支,更何況是沖田小司呢…
每天打完工,之后還要全身心投入到培訓之中。
這種生活,衛宮雖然都不知道,沖田小司到底是怎么樣熬過來。
但那種艱苦的環境,他可以想象。
那家培訓機構的負責人是這樣對衛宮說的。
“記得應該是在五月中旬的那段時間,沖田就已經來到我們erformlife進行第一輪的培訓了…
她并不是每天來得最早的人,但在離開的時候,卻一定是最晚。
本來她的表演天賦,在我們大多數導師看來,已經算是非常出色的了,整個機構里的學員就屬她最具靈性,單從資質和外表條件來看,我們相信她遲早能夠在演藝圈這個地方成名,所以當得知她因為浪客劍心中的沖田總司這個角色而出名的時候,我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但同時,我們也有點擔心,這種年少成名的心態,會不會影響到她今后的發展。
直到后來,當她重新回到培訓之后,我們才發現擔心不過只是多余的,甚至這么說呢…她比以前還要努力了,我甚至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該不該用努力這個詞來形容,但最終,我還是私下問了她為什么要這么拼的原因,在我看來,以她當時的能力,已經完成不屬于部分成名藝人了。”
說到這里,負責人停頓了一下。
昏黃時,那個有著美麗櫻色長發的少女如是說道。
“我在遇到過很多和我年齡相仿,且都是第一次接觸表演的藝人,有的人,甚至還是直接擔任的主角。
雖然在老師你看來,我是一個天賦尚且還不錯的新人,但比起那些人來說,我覺得自己其實根本不算什么。
一個難度相仿的鏡頭,他們只需要拍一次,就能夠完美通過,而我呢,往往需要重拍數次才能找到感覺。
所以我覺得,若是再不努力一點,我可能就要達不到當初自己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老師,你不用勸我啦。
其實我知道的,努力并非一定就能帶來成功,但倘若什么都不去做的話,就一定什么也得不到…”
負責人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衛宮。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生活中,大部分的成功都來之不易。
一個人往往想要得到什么,自身就必須付出等價值的東西作為交換。
衛宮凝視著眼前已經變得愈發耀眼的少女。
沖田小司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的,恐怕遠比自己想象地要多。
“此后,吾之劍與汝同在,汝之命運與吾共存,于此,契約成立。”
在丟下一句臺詞后,她便手持著無形的兵器,轉身沖出了倉庫。
接下來的打斗戲,基本上便與衛宮無關了。
另一邊,早已將武器換成真家伙的蘭瑟與沖田立馬碰撞在了一起。
“難怪這個小姑娘特意告訴自己,打斗戲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進行,直接用真兵器決斗,原來自身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
雖然劇組這邊是給出了一些基本的動作指導和對決中的一些大致要求,但在決定使用真兵器的時候,情況就已經變成了在保證劇情合理和彼此安全的情況下,雙方可以自由發揮。
這種情況,蘭瑟越是和沖田小司交手,心里就愈發感到滿足起來。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個劇組,明明只是抱著打發時間而來,但這兩天的經歷,無疑是讓蘭瑟的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釋放。
“看不見的兵器…這種玩法還蠻有意思的,只是可惜,時間還是太短了…”
由于劇組這邊嚴格限定了時間要求,蘭瑟必須配合著沖田的攻擊,進行了最終 的寶具釋放。
已經對即時特效異常熟悉的蘭瑟沒有任何猶豫,擺出架勢,赤紅色的光芒在槍尖流轉,仿佛空間都在那瞬間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你的心臟,我收下了!穿刺死棘之槍!”
滂湃的殺意與魔力洪流交織在一起,伴隨著一聲怒吼,在蘭瑟刺出手中之槍的一剎那,地面層層崩潰。
猩紅色的魔力洪流刺破長空。
一瞬之間,便已至沖田的身旁。
什么是專業的演員?
就是即便知道自己眼前面對的不過只是一團空氣,但演員也要將其當作是真正的寶具釋放來對待。
這一點。
蘭瑟明顯還有點不合格。
在寶具釋放之后,主鏡頭聚焦到沖田那邊的時候,站在不遠處的衛宮碰巧看見蘭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較為尷尬的笑容。
不過還好,反正這個時候他是不會在正篇里露臉的。
一旁的間桐慎二想必也是知道這一點,也就沒有強制要求讓這一幕進行到暫停狀態。
而另一邊。
沖田小司整段的表現簡直可以用無可挑剔來說。
即時特效在視覺上的沖擊力自然是無與倫比,衛宮相信就算是知道眼前的景象都是假的,可換作劇組中任何一個普通人上去,在猩紅色光芒抵達身前的時候,他們的心臟也肯定會猛跳一陣。
視角上肯定是可以達到完美欺騙的。
但觸感上就不一樣了。
作為演員,沖田必須在這一幕要做出抵抗寶具的神情。
在與特效零距離接觸的瞬間,她所展現的,便全是在靠演技說話。
站在不遠處的衛宮雖然看不見沖田小司的正面,但從其因巨力而微微顫抖著的身軀,和仿佛在真的在與寶具做出激烈抗衡的長劍便可以看出,她和蘭瑟之間的差距在什么地方。
就在這時,監視器前候著的間桐慎二站了起來。
“cut!這條過了!道具組準備!”
saber雖然憑借著優秀的直感和高達b的幸運值,成功躲開了lancer的致命寶具,但畢竟是寶具釋放,在過程中,她不僅被寶具擊飛,甚至因此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所以,為了表現這一段劇情,肯定得使用到威亞。
間桐慎二也正是因此才暫停住拍攝。
衛宮本想趁著這段時間過去和沖田小司聊聊,但道具組那邊的效率確實很快,拍攝很快便再度展開,不得已,他只能待在原來的位置,等待著接來下的劇情。
“我的雇主是個懦夫,說什么如果攻擊被閃躲了就撤退。”
在因寶具徹底暴露身份后,又因為御主的關系,lancer暫時選擇了撤退。
“你要逃嗎!”
半蹲在地面上的saber高聲喊道。
蘭瑟驀然停下腳步。
“你要追過來倒是無所謂,不過那時候可要抱著必死的覺悟!”
話語到后半段,已是充滿著殺意。
而到這里,衛宮也明白該到自己登場的時候了。
“喂,沒事吧?”
在見到少女因戰斗而受的傷口奇跡般的消失以后,衛宮再也忍不住地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你所見,是saber職階的servant,所以就叫我saber好了。”
少女的臉頰上溫柔與堅毅并存,魅力十足。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屬性混合在一起,竟給衛宮一種別樣的感覺。
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好像沖田小司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他。
「這是你心中的騎士姬,但同樣的,請別忘記,我還是沖田小司。」
“我是不是在想屁吃呢,小司怎么會用和自己說這樣的話…”
面對沖田小姐清澈的眼眸,衛宮稍稍避開她的視線。
這個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臉可能有些微微泛紅。
好在自己現在是紅色的發型,皮膚也不像千子銘人那么偏黑,總體來說,應該在鏡頭前不會太過于明顯。
當然,自己現在是符合原著中,衛宮士郎在直面saber這個令人驚艷的美人時,那臉紅的表現。
所以算來算去,這應該算自己在演技上的一大進步吧。
畢竟能輕而易舉地做出這種姿態了…
沒錯,就是這樣。
衛宮很快沉靜下來,繼續念著臺詞。
“我是士郎,衛宮士郎。”
“衛宮…”
因為要為fatezero做準備,所以這一段劇情還是沿用了14版中ubaster對吧?”
手握隱形之劍的saber輕聲說道:“但是,盡管如此你還是我的master。”
“等等,突然叫我master不是很奇怪嗎?”
“那就叫你士郎。”
少女微微轉過身,只給衛宮留下一個背影。
“嗯,我也比較喜歡這個發音。”
聽著少女溫柔的話語,衛宮直接出戲,臉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瞬間走出拍攝狀態。
怎么以前沒感覺著臺詞有那么…
唉,劇情需要…
“咔!”
代理主監督的間桐慎二皺著眉頭站起身:“怎么回事,衛宮!”
“抱歉,我…”
衛宮撓了撓頭,又看了眼轉過身,沖著自己一臉微笑的沖田小司,才無奈道:“我可能需要休息幾分鐘調整一下狀態。”
“這里是…”
間桐慎二剛想說這里是劇組,我們在拍攝,豈能隨隨便便就讓你休息。
但一想到,自己好像只是副監督,整個劇組的真正權力都握在場中央的那個家伙身上后,又聯想到從一開始,便沒怎么休息過的衛宮,思索片刻,還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連續的幾場打斗戲大家也有點累了,那就先休息一會兒吧,千子銘人那邊做好準備,等下還有一小段打斗戲要拍攝。”
“明白!”
收回目光,衛宮這才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雙手忽然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打斷了他的思維。
回過頭,只見金色發絲飛舞著的少女,用著略顯得意的神態說道。
“怎么樣?士郎,我是不是離你心中騎士王的形象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