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太秦映畫村。
作為日本最出名的影視城,這里街道建筑完全模仿江戶時代和明治時代的建筑特征,是日本最大的電影公司之一,東映用來拍攝時代劇的專用場所。
不過雖說是專用,但其實只要你有關系,有錢,也不愁人家東映不把場地借給你。
七月二日。
迎著一場難得的小雨,浪客劍心劇組全體成員乘坐著大巴來到映畫村附近的公寓入住了下來。
浪客劍心追憶篇的故事背景是幕末時期,前兩話‘劊子手’與‘迷途貓’中,絕大多數劇情都是發生在京都城里。
所以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衛宮他們都要在這個地方度過。
這是最基本的節省資源的方法,拍完城市的戲份后,劇組才會選擇轉移場地。
七月三日。
在清晨時分,雨幕漸漸停止。
天氣放晴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走在有些路段,還能看見地上尚沒蒸發的水漬。
趁著這個時間,衛宮組織劇組成員在內部舉行了一個小型的開幕儀式,沒有宴請任何嘉賓,只是簡簡單單的聚了個餐。
臨近日暮時分,整個劇組已經開始準備試機。
今天只拍一場戲,時間不長,但從劇情的重要程度來講,這段戲至關重要。
衛宮暫時將這場戲稱作為‘清里之死’。
因為是重建的劇組的原因,各小組從配合上來看還有些生疏。
不過衛宮也不著急,因為這段戲是場夜戲,場景本來就設在黑夜,所以今晚上還有大把時間用來拍攝和促進各小組進一步協調工作。
晚上九點。
黑夜已經完全降臨,蒼穹之上繁星閃爍。
“今晚夜色可真美。”
聽到背后響起的清脆聲音,衛宮笑了下,轉頭看向背著手凝望著天空的遠坂凜。
“慎二,小櫻還有小司她們都不在,你一個人跟著劇組,會不會感到有些無聊?”
“完全不會。”
遠坂凜將目光放在衛宮身上,揚了揚手中的劇本:“再說,我可是有工作的好吧,怎么到你嘴里就好像是我出來旅游的一樣。”
“行行行,你說的對。”
衛宮趕緊點了點頭。
坂本這時走到了上來,對著衛宮說道:“監督,全部都已經準備完成了。”
“行,那準備開機吧。”
扮演清里的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名叫村上哲也,是那天衛宮通過在未來幻想面試時招來的一名演員。
村上哲也屬于科班出身,演過兩部戲,但都是配角中的配角,比起還算有點名氣的藤崎陽樹等人,他在圈內的名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這次能拿到一個有臺詞的角色,特別還是一個對劇情起著相當重要作用的角色,對于村上哲也而言,他是萬分珍惜。
在還沒來京都的那幾天,他白天去劍道館修行劍道,學習握刀揮刀之類的基本動作,晚上則是都在背臺詞,揣摩人物當時的內心情感變化,然后想應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將它表現出來。
在昨天晚上,村上哲也更是失眠到凌晨三點,來回又念叨了幾遍臺詞,才抵不住困意睡去。
也得辛虧今天是場夜戲,早上衛宮沒有要求,劇組成員都可以多睡一會兒,不然等到拍戲的時候,帶著滿臉疲倦之色的村上哲也肯定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村上桑,拍戲最重要的是享受其中的過程,體會劇中人的人生。”
正在整理服飾的村上哲也轉過頭,只見一名梳著‘月代頭’的老者走了過來。
“本田前輩。”
“嗯。”
被稱作本田前輩的老者是這場戲的另一個主要角色,扮演的是劇中劍心執行暗殺的目標:重倉十兵衛。
本田作為一個過來人,很明白村上哲也現在焦急的心情,所以出聲提醒道:“村上桑,有些事情,太過認真,越是想要做到完美無缺就越有可能適得其反哦。”
村上哲也雙手在寬大的衣袖里攥成拳頭,然后認真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
“演員準備就緒。”
“燈光就位。”
“攝像機機位調整完畢!”
衛宮坐在街道盡頭,聽著一聲聲的報告傳入耳朵里,然后他向前方掃視了一眼,下達了最后一條指令。
“清里之死,第一場第一條Action!”
1864(元治元)年,京都。
此時正值春季櫻花絢爛的季節。
清里正與時任京都所司代的重倉十兵衛,還有另一位好友行走在一條開滿紅色茶花的小巷里。
花香芬芳迷人,夜色寧靜。
最近的京都是不怎么太平的,遇上人殺人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所以清里左手按在腰間太刀刀柄上,防止著隨時可能出現敵人,防范右手提著泛著昏黃光亮的燈籠走在最前方。
“已經很晚了,稍微走快點吧。”
不知為何,每次走在這種漆黑的小巷里,清里心里總會感到一絲不安,雖然心里很清楚應該沒有人會大膽到對京都所司代動手,但他還是忍不住向身后兩人提醒,想讓他們加快腳步。
“我聽說了哦,清里。”
“啊?”
走在后面的重倉十兵衛不慌不忙,心里安心的很,想起最近聽說的一些事,便向清里詢問道。
“下個月你就要成親了吧?”
“是。”
提到這件事,清里便想起某位佳人的身影,緊張的心情不免漸漸放松下來。
“是和那個青梅竹馬的美人兒嗎?”重倉十兵衛笑了起來,出聲打趣道:“真幸福啊。”
“謝謝。”
清里的神色愈發溫柔下來,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以及這個世道的情況,不免嘆道:“不過我覺得很慚愧,畢竟現在兵荒馬亂,自己卻…”
聽到這里,重倉十兵衛立馬打斷清里的話。
“胡說什么啊,不管世道如何,一個人想過幸福的生活,也無需覺得慚愧吧。”
清里沒有回話。
孤身一人來到京都謀事,只是想讓她過得更加幸福。
自己的愿望,僅此而已。
不過,也差不多該實現自己的承諾了。
現在已經是春天。
我曾經向她說過:“明年的春天應該就能回來了。”
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清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