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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秘密警察的行動

  戴利斜靠在馬車里的坐位上,閉目養神。

  正如他自己所宣稱的那樣,戴利對自己的工作極有熱忱,代價是他總覺得自己的睡眠不足。

  半途中,他的馬車停了下來,有人輕輕敲了敲車窗,然后上來一個屬下,這是自己派到維希鎮的密探。

  秘密警察組建已經一年多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他的情報網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日趨完善,是到了有所收獲的時候了。

  當然這其中花費巨大,光靠圣城的拔款是遠遠不夠的。

  但隨著他在熱那亞權柄的加重,不僅巡警由他管轄,秘密警察的力量讓許多人感到害怕。所以,在上級及總督的默許下,他和包稅公司和行省稅務局合作,在防止走私和打擊逃稅方面分一杯羹,以籌措建立秘密情報網的資金,順便也讓他自己的腰包鼓起來。

  “康納利子爵前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拜訪了那位教宗冕下,據目擊者稱,當時子爵帶了二十多個人,每人攜帶一支步槍…”

  戴利聽到這條情報,突然睜開眼晴,驚坐了起來:

  “發生火并?這不應該啊,除非是瘋子,否則誰敢這樣對待一位教宗,盡管真神教已經沒落了。況且我沒聽說有人死亡或者受傷啊!”

  “教宗大概是十分喜歡維希鎮,不止一次宣稱那里的氣候對他的身體很有益處。他在鎮子里租了一幢民居,因為是晚上十一點,地方又比較偏僻,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子爵和手下也很快就和平地離開了,前后不到一個小時,所以并沒有什么不測的事發生。今天早上我還看到教宗露面,但這個情況很可疑。”密探報告道,“因為教宗宣稱,康納利子爵向他捐款兩萬金路易,以支持他傳教,很大一筆錢。”

  “確實是很大一筆錢,二十多人帶著步槍,就為了強捐?這世道變了,呵呵,真是滑稽。我敢說這其中一定有交易,是什么讓子爵寧愿冒著得罪夏克禮主教的風險?畢竟這在夏克禮主教看來,簡直就是背叛,尤其是考慮子爵的出身。”戴利點點頭,心頭有許多疑問,“子爵還有什么動靜?另外你有沒有打聽到他購買鷹堡的真正原因?”

  戴利一連串的發問,讓密探立刻蒙圈。

  見屬下答不上來,有些超綱了,他厭煩地揮了揮手把對方趕下馬車。

  戴利的情報網并不是針對肖恩的,準確地說,他針對任何人,甚至連總督都包括在內。對此總督也心知肚明,盡管戴利也要服從他的命令。

  作為帝國最忠實的鷹犬之一,戴利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

  馬車離開大街,拐入一個偏僻的街道停下,忽然冒出十幾個面色冷峻的家伙。

  “上午好,局長先生!”

  戴利看了這些密探一眼,問為首的那個家伙:“勞爾,目標還待在屋里嗎?”

  “是的,目標昨晚回來,住在樓上,到現在還沒出來,目標有睡懶覺的習慣。”名叫勞爾部下說道,“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抓捕。”

  “很好,開始行動。”戴利點點頭,“一定要抓活口!”

  戴利一聲令下,分散在四周的密探們從各個方向向目標所在的房了包圍,有的人則遠遠地散開瞭望,以防不測。

  這是一座紅屋頂的老房子,臨街的門口掛著一個“馬克西姆工作中介所”的招牌。此地比較偏僻,當然這樣的中介也租不起好門面房。

  這樣的店鋪在普瓦圖有很多,他們一般負責勞務中介,給需要工作的人介紹工作,也給需要人手的雇主提供勞力,從中收取中介費。

  這時候時間還不到早上九點,兩個店員正在忙著做準備工作,他們在門口豎起公告牌,上面寫著雇傭人數要求及所需的技能,但通常來這里找工作的人,并不識字,他們一般會直接向店員詢問。

  密探們一哄而入,迅速將兩個沒反應過來的店員控制住,有人忙著關門,另幾個人則健步向樓上沖去。

  樓上一間是辦公室,一間是老板的臥室。臥室被密探們砰的一腳踢開,他們撲向還在睡覺的老板馬克西姆特拉伊。

  馬克西姆特拉伊驚恐地叫道:“你們是什么人?強盜,我要報警。”

  “閉嘴!”有人沖著他的腮幫子就是一拳,“我們就是警察!”

  馬克西姆被捆的嚴嚴實實的,嘴上也一塊臟抹布堵著,連同他的兩個店員,都被塞入馬車帶走。

  留在店內的密探們打出歇業的招牌,關起店門,然后對這家勞工中介所進行徹底地搜查。

  戴利坐在馬車上看了一下懷表,整個行動只花了不到七分鐘,而且幾乎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對部下們的表現很滿意。

  次日下午,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聽部下匯報進展:

  “馬克西姆特拉伊,男,42歲,本市阿朗松街區居民。他的父親曾是市政的一名資深會計,其父親死后,馬克西姆特拉伊成為市政的一名見習會計。但這發生在20年前,因為他涉嫌貪污而被開除。”

  “唔,

  這是一個有污點的人。”戴利點點頭。

  “此人年輕時游手好閑,染上了賭博的惡習,將他父親留下的不太多的遺產很快就揮霍一空,就打起了公款的主意,但他貪污的數目不多,所以市政當時的官員在沒收了他的房產后,將他掃地出門了。”

  “賭博真是可怕的惡習!”戴利道,“賭博、酗酒以及毒品,惡棍們至少擁有其中一樣,甚至三毒俱全。唔,你接著說。”

  “是!馬克西姆特拉伊從此在公眾面前消失,直到十年前,他回到了普瓦圖。沒有人知道他這十年去了哪里,聽說去了北方,但他回來時衣著考究,至少他有能力雇人開辦這個中介所。

  也正是這一點引起我們的一點小小的懷疑。局長先生,請注意,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懷疑。”部下接著道。

  “你接著說,我聽著呢。”戴利道。

  “局長先生,您知道,郁金香酒館是我們自己人開的酒館,大約去年的這個時候,有一次馬克西姆特拉伊喝的有點多。他這個人平時挺謹慎,但比較貪杯。喝多了便有些口無遮攔,他給一個相好的說了一件事,而這個相好的,是我們的線人。”

  戴利的情報網很廣,他的線人以及外圍人員很復雜,涉及各個行業,這都要撒錢的。這就是他總覺得資金缺少的原因所在。

  部下接著道:“去年的這個時候,肖恩康納利子爵正面臨一向指控…”

  戴利又一次表示出了自己的驚訝:“這我知道,當時有些人想把他從民防軍軍事顧問的位置上拉下來。但現在想來,康納利子爵辭職的很干脆,反而得到更多。”

  “馬克西姆特拉伊本質是一個愛慕虛榮之輩,他揚言自己只是運氣不好,否則如果像康納利子爵那樣幸運,被一個爵位的帽子砸中了,早就成了上流人物。他還譏諷康納利子爵不太聰明,眼看就要被人轟下臺。”部下道。

  戴利覺得這條情報晚了一年多,他至今還記得當初肖恩辭職時憤怒的表情。真是諷刺,被轟下臺的肖恩,最終救了熱那亞,還有余力北上參加平叛,贏得極高的榮譽。

  不過,他也不會因為這條情報的遲到,而會對肖恩有任何愧疚。

  后知后覺,戴利沒有當面斥責自己的部下當初對這條情報的耽誤,畢竟當時情報網剛剛籌建,精于分析情報的人手奇缺,一切都很不完善。

  但這事也給他一個警告,覺得以后有必要加強情報分析的能力。

  “引起我們注意的是,我們的線人上個月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偶然發現了一張‘生肖鼠’的面具,當時并沒有驚動他。正常情況下,一個42歲的男人,沒有生養小孩,跟親戚又不來往,隨身帶著這樣的張面具,不能不令我們懷疑。而昨天,我們徹底搜查他店鋪樓上的臥室,現場也發現了這張面具。”

  “很好!”戴利很是興奮,“這是一條大魚!我要給你們獎賞!”

  “謝謝局長先生,為您這樣的長官效命,是我們的榮幸!”部下帶著喜色恭維著,又道,“越是調查,我們越是覺得這個家伙很可疑,今年以來,他只做了區區五筆生意,總共為二十名勞工介紹了工作,還抵不上他付給兩個店員的薪水,更不必說店鋪的租金,他本人的在女上身上的揮霍。而且此人總愛出門,這太可疑了。”

  戴利一手扶著下巴,另一只手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當初民防軍剛剛籌建時,有人倒賣軍火,此事當時就有幾分蹊蹺。但證據確鑿,連康納利子爵也無話可說。雖然被捕的士兵承認是有人買通了他們,幕后黑手一直沒有抓住,你們要好好審審這位叫馬克西姆的家伙,他可能是真神黨在普瓦圖的情報負責人,此中關系甚大。

  你們可以查查他的社會交往,一切跟他交往密切的人都應當被調查,但要注意保密,速度要快,否則他的同黨會溜。如果將叛黨在普瓦圖的所有成員連根拔起,那就是再好不過了。另外你們要注意,我們的對手當中至少有一個嗜血者,這相當危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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