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谷閣樓,被抓回來的夜林老老實實坐在角落,懷里抱著一點也不怕生,大眼睛烏黑明亮的亞可,他可不舍得撒手,又生怕抱的力氣大了,或者被赫爾德伸手搶走。
一歲半的亞可軟嫩可愛,猶如粉凋玉琢而成,還未留長的短發與赫爾德是相同的顏色,美麗漂亮的天空藍,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和他一模一樣,又黑又亮。
險些被甘蔗搶走女兒,怒火滿懷的赫爾德呼吸急促,飽滿的曲線起伏劇烈,很想把他暴揍一頓解解氣,但又顧慮他懷里的亞可,生生把怒氣都咽了回去。
然后,她古怪的看著這對抱在一起一臉悻悻,乖巧坐好的父女,沒想到意外的呈現出一種和諧與安寧的氣氛,彷佛她是一家獨大的母老虎,震懾這一對委屈巴巴父女。
赫爾德立刻微不可查挑動秀眉,突然有點釋然和忍俊不禁,迅速扭過頭去,嘴角抽動了一下。
“那個,你是怎么…”夜林還是滿腦子不解的濃濃疑問。
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不是赫爾德早產,而是亞可現在居然有一歲半的樣子,能走能跑,吐字清晰,不知道斷奶了沒有。
未免有些離譜和震撼,要知道在貝爾瑪爾皇宮的大丫頭菲奈現在還是個啥也不懂,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大寶寶來著。
要不是亞可和他的確有血脈上的深密聯系,他都懷疑亞可是不是赫爾德用人造人捏出來的,這成長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是甘蔗,又不是竹子,雨后的竹筍才能長這么快。
“生命之水。”
避免他繼續無意義的嘮叨,赫爾德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一句。
調皮好奇的暗影夜貓靈活竄了過來,穩穩停在赫爾德的香肩上面,它渾身黑亮沒有一根額外的雜色,小腦袋上戴著一頂圓禮帽,脖頸系著可愛的紅色領巾。
赫爾德原本還打算找個借口把莫妮卡那四個法米利爾人造人給要來的,想了想還是算了,養一個孩子就夠操心了。
亞可扭了扭身子,雖然覺得抱著她的人很親昵,但她正是活潑又好奇的時候,長久坐不安穩,向著暗影夜貓伸手,童聲稚氣:“貓貓,抱抱。”
赫爾德立刻澹澹嘲諷了他一眼,從滿臉無奈和不舍的夜林懷里接過亞可,鄙夷你還不如一只貓。
我的,別想搶走。
“我覺得這不一定是個好事。”夜林惋惜,隨即輕輕皺了皺眉,解釋說道:“生命之水固然是太初時代就存在的神物,對神都有一定效果,但是亞可成長的太快了,她真實年齡才半歲…”
“我知道,所以我用魔法壓制了她體內的部分力量,而且魔界人發育緩慢,再過兩三年,和普通孩子不會有區別的。”
她既然使用了生命之水,自然會有詳細周到的考慮。
“您辛苦了。”夜林大大松了口氣,然后低頭滿面慚愧,這種超出生理常識的事情,他是真的沒想到。
赫爾德已經不是不按常理出牌了,而是把牌用力湖他臉上。
“不辛苦,亞可是我用空間魔法挪出來的。”
夜林瞪眼愕然,一時間五雷轟頂,渾身僵硬,竟不知道從哪里吐槽是好,好半晌才腦洞大開,或許艾麗絲可以借鑒一下?
亞可意外變成了老大,菲奈委屈成了老二。
赫爾德在和他閑聊的同時,目光一直注視著玩耍的亞可,誰也別想把亞可從她身邊搶走,神也不行。
“《創世紀》石碑是另一個我找到的,你去天空之海拿一些羅特斯的血液過來,或許能有新的預言浮現。”
石碑預言可以確定前半段是正確的,刺穿使徒胸膛這一環節被夜林給改變了,導致半真半假,而石碑最后一段關于泰拉重生的預言,赫爾德不予評價。
“她在哪?我們的球隊缺人手!”
夜林記得自己在混沌次元的魔界,并沒有找到另一位“赫爾德”,還順手把魔界給挪了位置。
混沌次元的轉變時間是在幾百年前,也就是暗黑圣戰的時候,歷史的分歧點太遙遠,所以他在那里壓根見不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她是過去的我,執迷預言,心狠手辣,在陰影中冷漠的注視一切,與她為伍,如同與毒蛇為伴。”她從來沒有回避過自己過去的不齒行為,澹澹的自黑吐槽也不覺得羞愧。
關于另一本圣書,至今沒有半點消息的《終世紀》,也就是記載了泰拉毀滅的預言書。
雖然始終找不到相關石碑,但赫爾德作為毀滅神戰的親歷者,能推測出石碑上大致會書寫下什么。
你們擁有了具象和思維,卻仍不知滿足,非要謀求虛妄的權能,看來應該讓你們丟棄掉那些禁錮你們的肉身和思想,跟我一起回歸到太初之光中。
這朗朗肅然之言,取自那位最偉大存在的呵斥。
看似是泰拉最神秘,最不可捉摸的圣書終世紀,其實也是最無關緊要的一本。
因為赫爾德和艾澤拉她們都是那場災難的親歷者,石碑的文字書寫的再詳細精致,也絕對比不上她們親身體會的家園崩潰于眼前的絕望,世界都漆黑了。
“如果真的有某個高位存在寫下了終世紀,那里面所隱含的問題,就有點超乎想象了。”赫爾德話語間蘊含深意,作為古泰拉的一員,她曾親眼目睹過一道沐浴絢爛光輝的生命體,偉岸無邊,降臨在泰拉星空。
那是宇宙的至高,是太初第一縷光,是推開虛無之水面誕生了時間長河的存在。
她本應意味著巔峰,是無限數量誕生之前的“一”,萬物不可捉摸其形體,時間不能留下痕跡,現在卻被誰刻下毀滅的預言。
所以赫爾德才猜測,要么《終世紀》圣書根本就不存在,不然就是偉大的意志在創世后已經不復巔峰,失去了那種至高性。
大概是俗話說的那樣,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推開時間長河并不意味著古往今來,都是永恒最強。
“以她這般境界,也無法眺望時間長河的真實下游么,果然所有的一切都在當下,現在,決定著未來。”夜林削了一枚青光瑩瑩的果子,切成小塊,順勢坐在地上喂給亞可。
“這是無軒的果實,蘊含強大的生命精華,吃了后很有好處,我平常都舍不得吃。”
平常大家都只吃用無軒之力培養的靈茶靈果,直接啃一個無軒果實的奢侈機會并不多,和羅總的章魚觸手一樣,屬于珍稀美味,這頓吃了下頓不一定有。
幸好索菲不好這口,不然真存不住貨。
味道很甘甜,小半個果子下肚,亞可對他的好感一瞬拉滿,很禮貌的奶聲奶氣:“謝謝。”
她用一個手柄光滑的小木叉撥弄著盤子里剩下的果塊,然后給暗影夜貓一枚,給光電鰻一枚,四個法米利爾都有份,然后還剩下大部分。
亞可很乖很懂事,努力舉起印著天帷巨獸圖桉的卡通小盤子,大眼睛喜滋滋的,“媽媽,給你。”
縱然百煉鋼鐵,也要化成染指纖柔。
在人前一向高冷的第二使徒,溫柔摸了摸亞可的腦袋,氣質泛起母性的光輝,同時更加謹慎的盯著夜林,猶如防賊一樣,這是我的,別想搶走。
“那個,亞可,我是你…”夜林心情很忐忑也很期待,指了指自己,又有點不知所措的抓了抓頭發。
你不是幸運三尾貓叼來的,你是一場“預言”的誕生結晶。
只有歷經磨礪的鋒刃,才能洞穿使徒,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磨礪了很久,才洞穿了淚目使徒。
既然都已經讓這父女倆見了面,赫爾德也沒頑固到不讓亞可認親,于是趴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他就是我經常和你說的那個人,夜林,你應該叫…”
亞可小臉恍然,然后俏生生喊道:“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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