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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放羊

  兜風嶺上,一片兵荒馬亂。

  白鹿妖居然放開了說,要搬家去北海,黃花娘、朱厭王、大匿王、潑頑、大角等一臉蒙!

  俺們的日華哩?還能去北海蹭么?

  熱鬧的赤沙河邊,白澤暗中吩咐,瑯瑯等小妖到處去嚷嚷,半玄、死鬼、頭豺三個也在賭坊門前唉聲嘆氣,宣布歇業。

  消息迅速傳播開來!

  大郎得知消息,呆滯了半天。

  這是完全不按商議定的行事!

  不過這妹夫搬到北海去,對龍宮應該是大好事吧?

  繼十七娘之后,妖仆中又有些飛妖被遣回去,要抓緊把消息傳遞給龍王、龍婆!

  鹿老爺要走,兜風嶺上,青蘿在想,可要回夢羅山一趟,與兄長辭個行?此后還還有會面之機?

  小山精哭喪著小臉,我被龍王逼著對天道發過誓哩,此生不再進入龍宮海域的,與百寶哥哥的緣分,這就盡了?

  碧眼站在福桃洞前,冷眼打量著、偷聽著,瞧可有不愿隨老爺走的妖丁。

  真正一石激起千層浪!

  長勢正好的茶園里,一株株移植來的野茶樹,被連根拔起!

  拔完杏潭旁的桃樹靈根,白鹿妖放過那株已黃中品的靈杏樹,起身又往山后飛,還要繼續拔種得更多的李樹靈根!

  白鹿妖是玩真的!

  不待白鹿妖飛至后山,圣猿分身一把將他攝到圣洞前:“狗日的你要造反?”

  白鹿妖冷眼覷著他:“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這般猖狂的妖將,若是別個,圣猿早就一把捏死!

  可對這白鹿妖,圣猿的牙咬了又咬,還真打殺不得!

  憑他那幽陽和可替老婆子治療的“瑞”字,哪是能死的?

  這等角色,又哪是能放走的?

  只是他這肚量,未免也太小了些!

  雖說夭夭確實弄出岔子,卻并未壞了議定的大事,年歲又還小,只盯著些許小事就不饒?

  圣猿分身大聲咆哮:“夭夭只是個孩兒,你大妖將還是師兄,便只這點肚量,死活要與他計較?”

  鹿妖覷著他:“圣猿爺,他是個孩兒,俺老鹿不與他計較,俺與你計較!”

  圣猿分身怔了一下:“與本圣計較?”

  你有多少分量,敢說這話?

  白鹿妖就不知死活地道:“蠢笨愚昧、短視狹隘,把孩兒做祖宗養,把俺老鹿當豬狗待,不與你計較,還與誰計較?”

  圣猿分身怒不可遏,一把抄起白鹿妖:“活厭煩了么?”

  鹿妖目光冰冷:“話不中聽,圣猿爺氣不過,捏死俺就是!”

  圣猿分身把牙齒咬得“咯咯”響:“本圣庇護多年、老婆子收徒的恩情,盡都忘于腦后,你這廝薄情寡義如此?”

  圣猿兩口兒以前對自家確實不錯,但于此,鹿妖毫不心虛,咆哮著對吼:“無俺老鹿相助,你能夫妻團聚?無俺老鹿相助,能救回你那祖宗?無俺老鹿相助,可能逼得雜毛家至此?無俺老鹿相助,你這圣猿,只怕出世沒多久,就要被和尚渡了去,再圈起來養!”

  “俺老鹿薄情寡義?是你這老猿昏聵無能啊!”

  夭夭從圣洞里躥出來,驚訝地盯著敢與他老爹對吼的白鹿妖。

  這廝,好肥的膽兒!

  最后幾句話,口水四濺。

  被口水噴得一臉,圣猿有些蒙住,鹿妖又手指夭夭:“捏殺俺老鹿,你兩口兒帶著這祖宗,好生再活些年罷!”

  少了幽陽捏合,北俱蘆洲妖族要怎樣才能聚合起來,一起對抗將打出來的須彌山洲化神?

  性子再沖動,圣猿又怎敢真的把白鹿妖捏成肉醬?

  夭夭呆呆瞧著,原來白鹿妖這廝,已有底氣和妖圣對吼!除了老爹,自家也可以么?

  白鹿妖太不知好歹,卻又不能真捏死了事!

  白鹿妖若真鐵了心要走,只怕不幾日,龍王、龍婆就會趕來討要,自家能怎么辦?

  以往被結果打擊的不輕,如今的圣猿,其實并沒多少自信,害怕多做多錯!

  不可打殺,更也不能放走!

  捆魂索之類的更是莫想,白鹿妖敢以死相挾,還會任種索兒?且他還有“浴日通幽”,莫說捆魂索,渡化咒都能消!

  對這突然發生的事端,圣猿已不敢再妄自處理!

  還是等老婆子回來想轍罷!

  居然被個妖將要挾,圣猿窩心不已,把鹿妖丟開,惡狠狠地道:“你是老婆子徒兒,待她回來處置罷,在此前,就拘在兜風嶺,莫想出門一步!”

  鹿妖不屑地冷笑著,果然轉身就走,都不看他父子倆一眼。

  圣洞門前,大郎現出身來,密語道:“圣猿爺,俺這妹夫與十七娘鬧婚變,只是按計行事,你可莫為難他!”

  一個個敢來威脅老子?圣猿分身氣極反笑:“圣猿山家事,你也想管?”

  瞧他已在爆發邊緣,大郎忙賠笑道:“俺哪敢管圣猿山家事?不過妹夫若想去北海過活,就與龍宮相干了哩!且他渾家又是俺至親胞妹!”

  圣猿分身怒道:“滾!圣猿山沒你說話的份兒!”

  大郎點頭:“諾!俺就回赤沙河邊呆著,父王、母后十日內當能至!”

  妖圣得信來得自然是快,只可恨距離太遠,飛行妖回去報信要的時間久,還好只用飛到北海邊,將實情告知鱷相后,傳回去的速度才會快,鱷魚是妖祖,從北海邊到龍宮只要兩天。

  又聽得圣猿窩火不已。

  未想過事態會演化到這步,真是闖大禍了!龍大郎離開,夭夭急叫:“老娘回來,為哄白鹿妖,怕真要叫俺嚎!老爹好歹須護著!”

  你老爹俺自身都難保!圣猿分身嘆口氣,一陣心煩意亂。

  今日圣洞門前卻熱鬧,又閃出白澤來:“見過圣猿爺!”

  圣猿分身覷著他:“你又有何事?”

  白澤滿臉嬉笑:“俺來問圣猿爺一聲,白鹿妖那廝拔起的靈根,可要種回去?耽誤幾日,只怕就種不活哩!”

  種植靈根,是妖祖的手段,白鹿妖拔起的桃靈根,若丟著不管,兩三日后恐真要死了!

  鬧就鬧,為何拿靈根撒氣?

  還有這白獅妖,分明不懷好意,是來看俺老猿笑話!

  狗日的!

  長嘆口氣,圣猿道:“辛苦你,給種回去!”

  白澤急叫:“哎喲!俺們在圣猿山討生活的,哪敢當圣猿爺一句辛苦?應該的!應該的哩!”

  說完,笑瞇瞇走了。

  白鹿妖已回他那書房,關門閉戶,再不出來。

  隔日采日華,山妖、海妖在兜風嶺等到旭日東升,白鹿妖未至,天上沒有幽陽,采不成日華。

  圣猿真身知曉得一清二楚,在圣猿山南邊邊境上,急得抓頭撓耳,就怕老婆子多耽誤幾天,被龍王、龍婆搶先趕至。

  好在左右說服不了老蜚,再隔一日,那飛天大圣與西望在大漠中動起手來。

  西望斗不過妖圣,速度也沒妖圣快,不過硬撐著逃幾天沒問題,朝圣猿山且戰且退!

  感應到交戰的靈氣波動,圣猿飛入大漠,嚇退老蜚獸,接應回夫人。

  回圣猿山場來,圣猿就支支吾吾把兜風嶺的事端說了。

  飛天大圣家事已不成,西望本就惱怒,再得噩耗,心肝都疼起來,掏出桃木杖,在圣猿頭上“砰砰砰”先是幾棒,打得他皮開肉綻,才怒問:“白活幾千歲,尚這般不曉事!徒兒沒有孩兒親,這話當面能說得?”

  圣猿并不辯解,只催道:“老婆子快些,等你救火哩!”

  西望怒罵:“還快個屁!你爺倆都要害老娘操碎心啊,不先想清楚,怎圓得回來?”

  圣猿摸著破開的皮肉,才訕訕道:“俺瞧那白鹿妖,也不是真個要決裂,多半只是逼俺們收拾夭夭,給他出口氣!老婆子給他個臺階,估摸就消停了!”

  “想得容易!那廝輕易不發火,越是如此,真發起火來,才最是難滅!”

  想了一會,西望抓狂叫:“老娘也尋不著法子!”

  拿起桃木杖,恨恨地再敲圣猿一記:“眾妖采日華,夭夭也要采,還有老娘的病,難不成一直拘著不放?天殺的說怎辦?”

  圣猿不吭聲。

  俺老猿哪知道,等你老婆子的手段哩!

  “天殺的,老娘當年怎會瞧不上二十一,倒嫁你這潑皮猴子?”

  聽西望這般罵,圣猿就有些不服氣了:“那廝軟得要死,本事又弱,嫁他更要氣死你!”

  若只是扯胡話,這天殺的倒不虛。

  西望頹然問:“百寶閉門兩日,在作甚?”

  圣猿忙答:“得閑就描法器,晚間偷出門外借星輝淬法器,其余萬事不管,只與女魔怪、女鬼兩個廝混,估摸也是趁龍女不在,放羊作耍哩!”

  西望啐道:“呸!老娘的徒兒會放羊?天殺的不知羞,還偷聽?”

  圣猿撓撓頭:“俺也不是有意,不知那廝怎想的,就順風聽幾耳朵。”

  白鹿妖閉門兩日,圣猿聽到的內容大致是幾句話。

  頭一天,青蘿嘲諷紫霞:“你個女鬼兒,被強占了也從,怎不嘴賤,再罵奶奶不要臉?”

  紫霞不服氣地還嘴:“我活著就被這廝惦記的,如今身為倀鬼,萬事不由己,想再死都不成,做鬼他都不放過,要強占這鬼身,逃又逃不得,難不成與村婦一般,一哭二鬧?”

  第二天,青蘿在大罵:“不要臉!”

  紫霞帶著哭腔道:“我是倀鬼,最要按他心意行事,他一腦子腌臜,又不是我自家想這般!”。

  后來圣猿都沒好意思再聽。

ps:第二更晚,等不得的明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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