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
一時間陳春生還跟不上張亦弛的思路,他不太明白怎么就扯到監視上了。
經歷了大晚上被殺人兇手默默監視了半個小時的恐怖體驗,張亦弛雖然環顧四周沒發現有什么人,但還是不寒而栗:“走吧,這邊應該找不到什么線索了。”
“噢…”陳春生撓了撓頭。
回到小路上,張亦弛回憶起了昨天。
昨天劉翠蘭之所以被發現,是因為有幾個村婦要上山摘菜剛好路過看見了。既然每天都有不少村民會進山里,那是不是意味著昨天可能存在目擊者?
“春生,是不是每天都有很多村民從這進山里啊?”
“昂,有的是去摘菜,有的是砍柴。”陳春生回答道。
張亦弛點點頭,心里已經計劃好明天要早點過來在這里等著。村民們進山應該是有規律的,明天碰到的八點半至十二點進山里的人,很有可能昨天也在這個時間點進去過。
這些人都有可能目擊到什么。
不過他沒有將這個計劃說出來,他打算明天獨自行動。
回到村子里已經快八點,好在是夏天,天沒暗得那么快,不然這個點走山路太過于危險。
“去村委會吧張哥,過去吃完飯了俺送你回學校休息。”陳春生說道。
“嗯。”張亦弛對此沒有意見,“對了春生,我知道拐賣這事,你打算告訴你父親么?”
“…知不道。”陳春生對此也很是糾結。
不論如何,是他親口向張亦弛承認了劉翠蘭是被拐賣來的,萬一張亦弛說話不算話,因為這個罪名給他抓了,或者把王家兩兄弟抓了,他鐵定會被打斷一條腿。
“張哥,這事你真的不會追究吧?”陳春生警惕地問道。
“不會的,放心吧。”張亦弛遞給陳春生一支煙,“把這事兒捅出去對我也沒好處啊,你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在包庇,總不能把你們全村的人都抓了吧?”
“噢…”陳春生吸著煙,似乎在想著什么事。
張亦弛瞥了一眼陳春生,道:“春生,我建議你別告訴你父親我知道了拐賣的事情。”
“為甚?”
“我雖然確實不會把這事捅出去,但你父親不一定會相信,到時候鬧了些矛盾怎么辦?就算你父親信了,但萬一嘴沒把住,這事兒傳到王世民他們那里,他們怎么看你,怎么看你父親?”張亦弛一副為陳春生著想的樣子。
陳春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張哥你說得對,世民叔世人叔他們要是知道是俺告訴你買的老婆,俺爹不好在村子里做人咧!”
“嗯,所以這事兒最好就咱倆知道。抓到兇手我就離開,當拐賣這事兒從來沒有發生過。”
“能行,謝了張哥。”陳春生一臉感恩戴德。
“沒事。”張亦弛安撫道。
兩人朝著村委會走去,張亦弛輕輕吐出口濁氣。
現在的局面很是糟糕,村民們之間相互包庇,若不是機緣巧合發現了端倪,恐怕他好一陣子都發現不了這案件背后還隱藏著拐賣背景。
幸虧是從陳春生嘴里套出的話,要是村長,恐怕從張亦弛知道拐賣一事后,事情就無法變得簡單了。
‘不會追究拐賣’,說給陳春生,陳春生信。說給村長,村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心下來。
另外更糟糕的是,會不會已經有很多村民知道殺人兇手是誰,但他們還是選擇包庇。如此一來,張亦弛尋求目擊者,搜尋其他線索就變得困難很多了。
懷著心事同陳春生一同進了村委會的屋子里,屋子里彌漫著飯菜的香氣,飯桌邊坐著村長、王世民、王世人、張南洋。
“干甚去了,咋才回來咧?”村長起身問道。
“春生和我去了趟劉翠蘭的死亡地點,找找線索。”張亦弛解釋道。
“噢,那有線索么?”村長追問。
“沒有。”張亦弛回答道。
村長看了一眼陳春生:“么事么事,來先坐著吃飯咧,飯都快涼咧。”
張亦弛和陳春生坐下。
“那個,張警官,翠蘭俺們已經埋了。這大夏天的么,再擱那就臭咧,而且也不吉利么…”村長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世民、王世人兩兄弟聽到這話也是放下筷子看向張亦弛。
他們都擔心張亦弛會因此生氣。
“噢,埋了吧,不是中午就說過了么,該檢查的都檢查完了,想埋就埋。”張亦弛道。
幾人松了口氣,飯桌的氣氛松緩了一些。
“吃吧,等我們兩個等了很久吧。”張亦弛招呼著大家開吃,同時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王世民、王世人,這兩人一個穿著半袖,一個挽起了袖子吃飯,他們的胳膊上都沒有抓痕。
期間沒人說話,氣氛變得又有些壓抑。
“張警官,我看這人也不太好抓是吧,咱們這甚線索也么的。”中途,村長挑起了話題,關心案子的進展。
張亦弛將嘴里的飯吃完:“有一些線索,相信很快就能將罪犯繩之以法。各位如果知道些什么的話,也是希望能早點都告訴我,對案子的進展有利。”
“咳咳!”陳春生吃飯嗆了一下。
“慢點吃么,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你有個求用。”村長沖陳春生翻了個白眼,然后對張亦弛笑著點頭,“行,俺們這邊要是有啥線索第一時間告訴你,你那邊有點啥情況也跟俺說說,俺也能幫上點忙。”
“那是當然。”張亦弛一口應下。
王世民、王世人兩人都默默吃著飯,沒和張亦弛詢問相關的事情。
飯很快吃完,村長安排陳春生送張亦弛回去休息。
張亦弛和陳春生出了村委會,向學校走去。
“買點兒喝的吧,這邊的水我不太喝得來。”張亦弛總覺得這里的水有股怪味,喝起來不干凈,所以決定順路去小賣鋪買點喝的。
“行。”陳春生拿著手電筒開路。
兩人來到了小賣鋪,現在小賣鋪還沒關門,老板正從三輪車上搬貨物往屋子里抬。
“陳叔。”春生向老板打了個招呼,“又剛進的貨咧?”
“噢。”老板回道。
“車子修好了?”張亦弛也問道。
“甚?”老板停下手里的活兒看了一眼張亦弛。
“這三輪車昨天不是壞了么?”
“么壞啊,你聽誰瞎說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