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王旗在,九鬼師來!
可是女丸被囚在牢籠,尾獸會出現在哪里?
周圍的地面一陣聳動,定是那張奎到了!
女丸仿佛已經可以聽見金鐵刮擦著沙礫的聲音,
周圍的土壤翻出一片赭紅,細小的血粒略帶甜腥,混合了泥土的芳香,彌漫開來。
女丸牢籠下的地面忽然拱起,一只巨大的甲蟲從泥土里鉆了出來,
它的口器如兩把巨大的鐮刀,刀鋒仍殘留著血跡。
不停開合的口器似乎在不住咀嚼著,
噗的一聲,幾截人骨和張奎慣用的烏刀自它口中噴出,被濃黃的黏液沾作一團,看上去著實令人反胃。
胡道元心下大駭,仔細辨認那甲蟲高高舉起的尾須,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尾!黃夷!
黃夷本是土中王,任爾張奎再猖狂?
泉下七殺逅七尾,難得全尸一掊黃。
七尾第一次亮相,便解決掉了一名大殺星!
胡道元此時早已四肢發軟,魂飛魄散。
作為一名控制系輔助,原本他就是抱著等待張奎到場,死控對手,由張奎操刀斬將的念頭。
現在他被迫頂上了單挑的位置…直面這樣一頭無情兇獸!
他的心里此時慌的一比。
可是戰,終究還是要戰!
七尾吐完了骨頭,八只長腿一齊刨地,呼啦一聲又隱入了地下。
胡道元皺了皺眉頭,終于還是做了決定,女丸的牢籠應聲而碎。
維持控制,消耗很大,
胡道元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制衡那只兇獸,就不得已選擇放棄女丸。
他雙手結印,一拍地面,
“土司空!”
土司空,是西方長蛇座的一個部分。
只截取了其中一段,便也無法成為什么巨蟒,而是一條土蛇。
但胡道元灌注了大半神力的土蛇,在土中也是一頭霸王,
與七尾這番蛇蟲斗,誰王誰宼,誰輸誰贏,這還要打過才知道!
一時間地面波動重重,裂地千壑,甚囂塵上,想來地下的打斗已是激烈萬分。
而此時地面上,女丸與胡道元,又恢復了弓箭的對峙。
女丸嘴角上揚,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松弦,放箭!
胡道元的箭亦離弦。
兩人的射術,都是一等一的精湛,金箭青芒堪堪撞在一處。
胡道元的神力,多半已經投注在土司空的身上,
而女丸金箭的太上之力,是這個世界的本源力量。
此消彼長,雙箭相交之時,青芒立即潰散,被金光穿過。
胡道元一聲哀鳴,向后仰倒,血如泉涌。
血泉灑處,一條長蛇驚惶地自地底竄出,
兩只鐮刀樣的口器追了上來,將它攔腰切斷。
這料來最為艱苦的一戰,竟以如此一邊倒的屠殺結束。
孫祥滿臉崇拜地向女丸道喜,在這一戰中女丸展示的實力絕對是壓倒性的,顯然當得他的崇拜,
“主母的武羅之力已經覺醒到第七層了!
按照這個速度,素心功法成時,武羅之力必可完全覺醒,
那時候與那狐媚子一戰,必然穩了!”
“可惜我最感興趣的不是那個狐媚子,
而是狠心讓我修習這素心功法的人。”
“主母,你,哎,終究你會知道的。
不要埋怨主公。”
“你們為什么總向著他說話。”
“這個嘛,嘿嘿!”
胡升撓了撓頭,和孫祥互視了一眼,會心一笑,便自不言。
女丸回到現世,正是大家歡歡喜喜準備除夕家宴十分。
可是忽有各路官差張貼榜文宵禁,
說是近期陳郡有疫,希望大家能夠減少外出,注意衛生,
出入須得方巾掩面,務必做好隔離防范。
這汝執樓剛剛恢復沒有多久的人氣兒,就被眼前這一級戒備的禁令一掃而空。
不過女丸對此事頗為理解,她聽說蒸餾后的醴酐對疫情傳播有控制作用,于是便讓周登劉洪當街起了爐灶,取純餾的醴酐為進店的客人清洗消毒。
凡是在汝執樓沽酒的客人,也可免費獲贈方巾一塊,以方便路上走動。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將黃粱釀誤兌進了蒸餾爐,居然有一個哥們在以醴酐凈手的時候,噗通,倒了。
周登上前驗看,忙去叫女丸。
老板娘聽說今日的同修已然尋到,興沖沖便趕來看,結果只見這尖嘴猴腮大齙牙的一張嘴臉,也不免嫌棄幾分。
但功法既然如此選擇,她也無可奈何,終還不是一番萬里悲秋常作客,官人多病獨登臺。
不知為何,女丸在穿越時便覺得前所未有的忐忑,煩悶填膺。
眼前這個雷公臉,究竟是什么來路?
“老板娘還在揣測在下來歷吧?
靠,居然讓那些醴酐熏到了小爺身上,險些壞了小爺道行。
嗯,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二十八宿司宿之女土蝠,名喚鄭元的便是。”
女土蝠?蝙蝠?
女丸雙眉一凜,
“陳郡的瘟疫,可與你有關?”
“呵,弱小的凡人。
也許有些關系吧,誰知道呢?”
“看來,我今天必須將你留在這里了!”
“就算你留下我,也改變不了陳郡的現狀。
瘟疫開始蔓延,就不是那么容易阻止的。
更何況,你根本干不掉我,我還有幫手呢~”
蟲洞開,天地顫,陰風吹來,仿佛疬氣又重了一重。
一名面目猥瑣的黃袍道士自天縫中現出身形,
“嘿嘿,這位就是公主口中的小賤人吧?
瘟癀昊天大帝座下和瘟道士李平來也。”
“老李,有你在,我可就撒開膀子干了!”
“請便!”
“瘟動十二國!”
女宿十二國,覆蓋了先周舊時疆域,
此時十二道黑云壓頂,瘟動連城,聲勢好不駭人。
女丸尚未出手,那和瘟道士卻先動了,
“瘟癀兌!”
十二道黑云在空中被拉成鏈狀,片段重新排列組合,
漸漸形成了一只長滿吸盤觸角的怪獸。
這是何物?
女丸不認得,但她對付毒物素有經驗,眉心王旗亮起!
武羅王旗在,九鬼師來!
二尾白夷,青白火焰跳動,以火除瘟,百試不爽!
白夷身形凝練時,那怪獸也已成型。
白夷忽然抖了抖頸毛,低吼道,
“冠毒獸!”
女丸見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關切的問道,
“怎樣?有勝算嗎?”
“主人無須擔心,打過才知道!”
白夷四足一頓,便向敵陣沖去。
那皮球般的怪獸,身上的每只觸角都噴吐者毒瘟,緩緩從空中落下!
火光沾到毒物的觸角,那怪獸便猛地一縮,被燒焦的觸角立即縮回體內,隨后又長出一撮纖毛,像海蜇的毒刺一般。
白夷沖到近前,一口咬住那只毒物。
那怪獸全身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劇烈地萎縮顫抖著,
但是白夷也被那些海蜇的小刺蟄得全是麻痹,不住顫抖。
白夷不管不顧,繼續瘋狂撕咬,
“你這瘟鬼!想要禍害人類?
妄想!
總會有勇敢的人類扛起責任,將你們徹底消滅!
你們得意一時,但最終灰飛煙滅的,只會是你們!”
“那瘟癀的劑量似乎不夠。”
鄭元擔心的說道。
“放心,既然我出手了,這毒獸便沒有那么簡單。
就算它被白夷的火焚盡,那白夷也是廢了。
我們應該多把心思放在那個賤人身上!”
李平斜眼睨向女丸,不懷好意得哂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