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所有寒門頑主罵他們是垃圾,唐毅這種做法完全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與天下所有寒門頑主為敵,他這是瘋了嗎!
就算你唐九爺貴為九大頂級頑主之一,就算你打敗了寒門頑主的魁首,也不能這么說吧。
整個拳館頓時一片嘩然,不僅現場的寒門頑主炸了鍋,就連非寒門頑主都震驚不已。
坐在臺下的孫海嘴角不受控制的狠狠抽了抽,就連他都沒想到唐毅會來這么一手。
唐毅其實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么做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萬劫不復的地步。
崔小辮確實是寒門頑主魁首不假,但這并不代表他就能約束每一個寒門頑主。
唐毅這么做,確實很冒險。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老婆套不到流氓。
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主動將機會送到呂喬等人面前,讓他們以偉光正的形象站出來,為寒門頑主撐腰做主。
事實證明,唐毅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果然賭對了。
就在他指著所有寒門頑主的鼻子罵他們是垃圾,是扶不上墻的爛泥,是傻逼后,一直穩坐釣魚臺的呂喬終于站了起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上擂臺,先是親自檢查了一下崔小辮的傷勢,又叫來兩人送他去醫院,然后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皺著眉盯著唐毅說道:“唐九爺,你過分了。”
呂喬隱隱貴為整個頑主圈的魁首,他的分量不可謂不重。
剛才還如同炸了鍋的現場,此時已經頓時安靜下來。
這是對他的尊重,也是對魁首的敬畏。
“真是個老狐貍,我還以為你真舍得放棄這么好的機會呢。”
唐毅在心里冷哼一聲,同時也暗暗松了口氣。
如果呂喬一直隱忍著不為所動,他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只能在激怒在場的寒門頑主之后,草草結束今晚這場比賽。
“過分?哪里過分了,我可不這樣認為。”
唐毅怡然不懼的與他對視著,在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天下頑主是一家,寒門頑主同樣是我們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你貴為頂級頑主之一,卻將在明明已經獲勝的情況下,將寒門頑主魁首崔小辮打成那樣,還當眾辱罵所有寒門頑主,諷刺、羞辱、看不起他們。在我看來,像你這樣的行為已經不配繼續在頑主圈里繼續待著了。”
呂喬看似在陳述一個事實,實則卻是隱隱把自己當成了頑主這個大家庭的家主一般,代表所有頑主當眾對唐毅進行審判。
“呂先生說得對,就你這樣的人就算身份再尊貴再有本事,也不配繼續在頑主圈里待著!”
呂喬話音剛落,一名寒門頑主就漲紅著臉梗著脖子指著唐毅大聲罵道。
“道歉!滾出頑主圈!”
“道歉!滾出頑主圈!”
“道歉!滾出頑主圈!”
漸漸地,很多人都在齊聲大喊,讓唐毅道歉,并且滾出頑主圈。
唐毅不著痕跡的掃了一圈,發現嚷嚷著讓他滾出頑主圈的基本都是寒門頑主的人,現場其他人參合進來的倒是不多。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唐毅算是貴族頑主的一份子。
寒門頑主看不起富二代頑主,富二代頑主看不上寒門頑主,這是頑主圈里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
唐毅剛才那番話,雖然聽在寒門頑主耳中很刺,可聽在富二代頑主耳朵里,卻覺得很爽。
盡管也有很多人覺得他剛才將崔小辮打的連他親媽都不認識的做法,確實有那么一丟丟過分,但這樣才看的過癮,才刺激啊。
反而是呂喬公然站出來幫寒門頑主出頭,反而讓一些富二代頑主心里覺得有些不爽。
不過呂喬的身份地位在那兒擺著,倒也沒人敢說什么。
也正是因為顧忌到這一點,所以呂喬才遲遲按捺著沒有站出來,不過最終在唐毅徹底將自己推到寒門頑主的對立面,將所有寒門頑主得罪死了,他權衡再三之后終于決定站出來。
“滾出頑主圈?笑話!就憑你們這幫烏合之眾,也配讓我滾出頑主圈?真以為偌大的頑主圈是你們家開的啊!”
唐毅氣沉丹田,深吸了一口氣后猛然大聲反駁道,一人跟兩三百人打嘴仗,他也怡然不懼。
不僅沒有認慫道歉,反而越發變本加厲的瘋狂開懟。
“還有你,呂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可是呂家和喬家下一代的共同繼承人吧,呂家和喬家資產合到一處,那可是真正萬億級別的體量,最為貴族頑主的扛鼎之人,你卻公然站出來替寒門的頑主說話,你到底有何居心?該不會是想借此籠絡人心,將寒門頑主收為己用吧。”
懟完一干寒門頑主后,唐毅緊接著又冷笑著指著呂喬的鼻子大聲質問道。
你呂喬想撿落地桃子,可沒這么容易。
太輕易就讓呂喬得到自己想要的,說不定反而還會讓他起疑心。
唐毅剛拿到呂喬的資料后,就認真的仔細分析過此人的性格,他發現這是一個既自負又多疑的人。
唐毅這一番質問,頓時讓現場很多富二代頑主臉上都浮現出了狐疑之色。
不得不說,呂喬今天的行為確實有些反常。
以前他盡管沒有公開表達過對寒門頑主的鄙視和看不起,也從未給過寒門頑主包括崔小辮什么好臉色,平日里雙方基本遵循著沒有任何交集的原則,井水不犯河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寒門頑主也是我們頑主圈的一份子,我替他們說話又有什么不可以?什么籠絡,什么收為己用,全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今天就算你把天說出個窟窿,都掩蓋不了你剛才那些令人發指的所作所為的事實!”
“你必須要向天下所有寒門頑主,和被你打傷折辱的崔小辮道歉。否則,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呂喬的養氣功夫比唐毅想象中還要好,哪怕被他指著鼻子大聲質問著說出了心里的盤算,對方也依然是一副云淡風輕的姿態,既不生氣也不動怒,頗有一番四兩撥千斤的輕松和寫意。
甚至,呂喬不僅不避嫌,反而公開表明態度,要為寒門頑主和崔小辮出頭。
呂喬此時心里的想法很簡單,凡事都有取舍,做任何事都要承擔相應的后果。
公然表態支持寒門頑主,為其出頭,收買人心又如何?
照樣改變不了他身為整個頑主圈衛冕魁首的事實,照樣改變不了他呂家和喬家下一代共同家主的事實。
況且,每一個富二代頑主身后都有自己的家族和錯綜復雜的關系,這些人或許可以依附自己,但也僅僅只是依附。
而寒門頑主則不同,他們最有價值最值錢的,只是他們自身,身后更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背景和關系。
以呂家和喬家現在遇到的瓶頸來看,要想更進一步,寒門頑主絕對比富二代頑主能提供的助力要大的多。
毫不夸張的說,每一個寒門頑主都是一支潛力股。
而呂喬手中則是掌握了龐大到不可想象的資源,他有能力也有自信,在三五年之內讓歸順跟隨他的寒門頑主全都脫胎換骨,成為呂家和喬家真正的助力。
像今天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無疑是可遇不可求的,呂喬又怎么可能會放過!
別說此時站在他對面的只是一個剛剛進入頑主圈還不到一年的唐毅,就算現在站在他對面的是姜玉龍、孔小乙甚至是孫海那個級別的頑主,呂喬同樣會站出來。
唐毅早就摸清了呂喬的打算和目的,今天之所以會發展到眼下這個局面,甚至是他一手策劃引導。
換句話說,從形態上而言,此時的呂喬在明,唐毅在暗。
他早就洞悉了對方的想法和打算,而呂喬自己卻還一無所知,猶自沉浸在宏偉藍圖即將實現的美夢之中。
“讓我付出代價?呵呵,我倒想聽聽你想讓我付出什么樣的代價。真以為你背后靠著呂家和喬家,就真是整個頑主圈的魁首了?呂喬,別把自個兒太當回事,別人怕你,我唐毅可不怕!”
遲早都要跟呂喬撕破臉,這層窗戶紙早捅也是捅,晚捅也是捅。
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捅破來的痛快。
呂家和喬家都是龐然大物不假,唐毅還真不怕,他的所有產業基本都折成了現,絲毫不怕對方在經濟上對他進行制裁。
呂喬就算再有能耐,也總不能直接把他存在銀行里的錢吃了吧。
只要對方沒辦法在經濟上制裁他,唐毅就完全可以不用鳥對方。
饒是呂喬的養氣功夫再好,被唐毅當眾接二連三的狂懟,現在更是公然撕破了臉,他臉色也控制不住的陰沉下來。
“九爺純爺們,牛逼!”
臺下的孫海暗暗在心里沖唐毅豎起了大拇指,敢公然你這么跟呂喬說話的,放眼整個頑主圈他都是獨一份。
“好!好的很!”
呂喬怒極反笑,眼中閃爍著嚇人的寒芒,心里更是已經將唐毅判了死刑。
他已經決定,今天回去就動用所有關系,全方位徹底將唐毅鎮壓,將其打入塵埃,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好個錘子,老子最討厭你這樣的裝逼犯了,瞧你那一臉陰笑的樣兒,知道的曉得你是個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陰陽人呢。”
唐毅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都已經撕破臉了,還有必要再給他面子?
今天把他得罪的越狠,接下來他的反彈和報復才越有力,唐毅和崔小辮、孫海共同制定的那個大膽瘋狂到極點的計劃才更能順利實施。
“臥槽!我感覺老唐這是要徹底放飛自我的節奏啊。”
“九哥牛逼大發了,這是要把頑主圈第一人往死里懟啊。”
“這下咱們這個小圈子要火了。”
“老唐今天這是怎么了,先把崔小辮打成豬頭,接著又撂倒二三十個寒門頑主,還一下子把所有寒門頑主都得罪死了,現在又公然跟呂喬撕破臉,難道這一切都跟他之前說的那個計劃有關?”
“不會吧,胖子你可別嚇我,什么計劃能逆天瘋狂到這種地步?!”
王澤和汪煜他們幾個坐在一起壓低聲音小聲嘀咕著,盡管他們在底下看的膽戰心驚,可看到自個兒圈里的扛把子敢跟頑主圈第一人唱對臺戲,心里又隱隱爽到飛起。
“你!滿嘴污言穢語,我真羞于與你這樣的人同為頑主,以前聽說有個蜀省的鄉巴佬靠著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一步登天成為了頂級頑主之一,我之前還以為是謠言,直到現在才知道傳言非虛!”
呂喬就算再好的涵養都險些被氣的鼻子都歪了,要不是知道打不過唐毅,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恐怕他早就忍不住沖上去見其按在地上一頓狂揍了。
“媽的!你罵誰是鄉巴佬?說誰用下三濫手段?!你大爺的,在別人面前裝逼也就算了,跑到這兒把老子當成你裝逼的背景板,真當老子是泥捏的啊,草!”
唐毅在心里暗笑一聲,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街頭小流氓,掄著拳頭就朝呂喬撲了上去。
呂喬向來養尊處優慣了,就算平時也會去健身房,可跟唐毅這種世界級格斗大師比起來,就跟蹣跚學步的娃娃和一個魁梧壯碩的彪形大漢一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的時候,就只感覺鼻梁上一陣揪心的痛,腦子里嗡嗡作響。
懵逼了幾秒剛剛清醒一些,就感覺自己身上騎了一個人,下一秒只聽到一句“你他媽才是鄉巴佬,你全家都是鄉巴佬”后,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呂喬心里一沉,他做夢都沒想到,唐毅看起來一身貴氣逼人,骨子里卻是個徹頭徹尾的莽貨,竟然連他都敢打。
可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一想到崔小辮那張被打的連親媽都認不出來的臉,呂喬就下意識感覺全身發冷,后悔的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