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打女人,唐毅這輩子只服牡丹。
那一頓劈頭蓋臉的大嘴巴子,拽著頭發把腦袋往地上撞,騎在對方身上打屁股,光看著都覺得疼。
論打男人,他這輩子同樣也只服邦尼。
砰砰兩槍,一槍打杯子,一槍打褲襠,再是一記斷子絕孫腳,差點就讓牡丹飲恨當場。
論老丈人,唐毅也只佩服詹姆斯,啪啪兩槍徹底嚇的牡丹沒了脾氣。
看著詹姆斯,邦尼和牡丹,唐毅忽然有種強烈的和諧感,這三人要是成了一家子,那家里以后肯定很熱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端著不半自動步槍的詹姆斯,看牡丹的眼神透著一股子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
“瘋女人,有本事別用槍,看誰干的過誰!”
爬起來躲在唐毅身后的牡丹底氣又足了不少,漲紅著臉探出半個腦袋盯著想要從詹姆斯手里把槍要過去的邦尼繼續罵道。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我發誓!”
邦尼發瘋似的扯了扯頭發,被牡丹氣的胸脯都大了兩個杯號。
要不是詹姆斯僅僅握著槍,恐怕這會兒牡丹又要被她拿著槍像攆耗子一樣攆的滿屋子亂竄了。
“好了,寶貝兒,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爸爸幫你收拾那個混蛋!”
詹姆斯不著痕跡的把槍交右手,心疼的抱了抱邦尼,然后溫柔的替她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
邦尼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不,爸爸,我要親手殺了他,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你先回房間,爸爸要跟他們聊一下杰瑞的事,難道你就不希望杰瑞平安無事嗎,這兩個來自東方的年輕人都不簡單,連我都被逼得讓他們幾分,寶貝兒,不要因小失大。你放心,等處理好杰瑞的事以后,我保證把那個小混蛋抓起來,任憑你發落!”
詹姆斯冷冷的掃了唐毅和牡丹一眼,低頭湊近邦尼耳邊,用只有他們兩父女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從小在這座莊園古堡里長大的邦尼小公主不僅不笨,反而還很聰明。
聽詹姆斯這么一說,她也就強忍住了把牡丹亂槍打死喂狗的沖動,在她心里自己那個結婚三個多月還未同過床丈夫的安全,顯然更加重要。
“哼!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邦尼狠狠瞪了牡丹一眼,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鼻青臉腫的就一扭一扭上樓了。
“王八蛋,居然敢打我,還敢打我哪里,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
上樓梯的時候,邦尼感覺屁股更是火辣辣的疼,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牡丹倒好,劈頭蓋臉騎在她身上就是一頓胖揍,邦尼不恨他入骨才怪!
邦尼上樓的這段時間,詹姆斯,牡丹和唐毅誰都沒說話,都在互相暗中觀察著對方,等二樓走廊盡頭傳來一道關門的聲音后,唐毅才轉身一腳把牡丹踹了個狗吃屎。
“你狗日的長能耐了,連邦尼小姐那么漂亮的姑娘都敢動她,打女人,你丫的算什么男人?!”
一腳將牡丹踹倒后,唐毅沖上去一邊罵一邊拳打腳踢,那可真是拳拳到肉,絕對沒有半點演戲的成分在里面。
當然,在唐毅沖上去動手之前,已經提前不著痕跡的沖牡丹打了個眼色。
雖然看起來下手不輕,但以唐毅對人體構造的了解,決不能傷到他筋骨和內臟,頂多也就是讓他鼻青臉腫,渾身淤青。
“哎喲,九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誰讓那娘們兒先用槍打我!啊!輕點兒,疼疼疼,你又不是沒看到,最開始那一槍擦著胸口打過來,第二槍更是差點兒沒讓我斷子絕孫,我.....尼瑪,哥哥哥,別打臉,別打臉啊!”
牡丹絲毫不顧形象的扯著嗓子半真半假的嗷嗷直叫。
痛那是真的痛,但也還沒到他表現出來的那么痛。
這家伙也聰明,直到這番表演的觀眾是詹姆斯,所以盡量表現的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呼痛賣慘的同時,還不忘陳述一下他一時沒忍住暴揍人家女兒的起因,和自己所受的委屈。
“好了,唐先生,難道你想活活把他打死嗎?”
唐毅胖揍了牡丹一分多鐘后,一直沒說話的詹姆斯終于開口了。
“哼!這次就看在詹姆斯先生的面子上饒過你,以后再跟對邦尼小姐有任何不敬,我打斷你的狗腿!還不快謝謝詹姆斯先生的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唐毅假裝氣喘吁吁的喘了口氣,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罵道。
“謝謝詹姆斯先生,以后我再也不敢對您女兒動手了。”
先是被邦尼差點兒嚇尿,褲襠都被槍打了個大洞,還結結實實挨了一記斷子絕孫腳,緊接著又被唐毅拳拳到肉的持續胖揍了一分多鐘,此時的牡丹已經鼻青臉腫,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當然,他只是看起來凄慘狼狽,實際上唐毅下手很有分寸,并沒有讓他傷筋動骨。
詹姆斯深深看了眼前這兩名來自東方的年輕人一眼,拿著那桿老式半自動步槍打了個手勢便一言不發的朝樓上書房走去。
唐毅和眼睛腫的只剩下一條縫的牡丹默契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隨便坐吧,雪茄?”
進入詹姆斯的書房,詹姆斯隨手把那桿老式半自動步槍放在墻邊的槍架上,三人分賓主落座后,他拿出兩根極品古巴雪茄看向兩人。
唐毅禮貌的輕輕搖頭:“謝謝,不會。”
“我來一根。”
牡丹咧嘴一笑,一點兒都不認生的從詹姆斯手里接過雪茄,動作嫻熟的點燃,渾身放松的靠在沙發上用力吸了一口,那叫一個滿足。
詹姆斯深深地看了牡丹一眼,眼里閃過一道莫名的笑意。
給自己也點了根雪茄后,他才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著唐毅說道:“唐先生,不知道你這次特意登門所為何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關于杰瑞的事情上次我們在電話里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現在跟我的家族和女兒,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唐毅坐直身體,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詹姆斯先生,我和我兄弟今天冒昧登門打擾,其實并不是為杰瑞·吳而來。”
底牌被盡數挖出來,50億美金又沒捏在手里的杰瑞·吳,對唐毅來說已經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他今天之所以冒著風險帶著牡丹來到這座莊園古堡,只有一個目的。
為了另一半美金!
雖然杰瑞·吳十幾年前資助收養的最后一個孤兒一直沒浮出水面,甚至連他現在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但唐毅卻通過分析杰瑞·吳的性格,和他的行事風格以及最近這幾個月的軌跡,大致推斷出最后那個孤兒極有可能跟詹姆斯有關。
世界那么大,杰瑞·吳當初為什么會選擇來拉斯維加斯呢?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他愛賭,喜歡美女么?
況且,就是他真是嗜賭如命,世界上又不止拉斯維加斯這么一座賭城。
全亞洲第一大賭城奧城同為四大賭城之一,博彩業又被定為澳城經濟的龍頭產業,僅從博彩方面來說,奧城其實并不輸拉斯維加斯多少。
如果覺得奧城屬于華夏,對他來說太危險,那么同在美國的大西洋城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大西洋城位于美國新澤西州,未開賭場前,大西洋城是一個不出名的海濱小鎮。20世紀70年代后期,大西洋城進入蓬勃發展期,不到10年時間就成為拉斯維加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并且大有后來者居上之勢。
除此之外,還有蒙地卡羅,與其說蒙地卡羅是個賭城,不如說它是個賭國,因為賭城占有摩納哥大半國土。
摩納哥公國原是法國的殖民地,1911年獨立,成為一個君主立憲國家。它的主要財源來自海岸觀光旅游和賭博業,長期以來,“蒙地卡羅”就是揮金如土的代名詞。
換位思考,如果唐毅是杰瑞·吳的話,就算非得待在賭城,他也會選擇蒙地卡羅,因為那里要比拉斯維加斯更混亂,也更自由。
可為什么杰瑞·吳哪里都沒去,非得來拉斯維加斯呢?
更巧的是,娜塔莎她們四個女人之前都一直生活在拉斯維加斯。
三個多月前,杰瑞·吳剛到拉斯維加斯,就有種如魚得水的游刃有余之感,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在這里混的風生水起,光隱蔽據點都有好幾處。
在這座城市他還有多少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和后手,恐怕誰也不知道。
這些東西,可不是短短兩三個月就能經營出來的。
25億美金無論對于任何人來說都絕不是一筆可有可無的小錢,這么大一筆財富,以杰瑞·吳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讓它離自己太遠。
也就說,另外25億百分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安心。
唐毅再根據杰瑞·吳的小嬌妻邦尼,以及其他種種跡象分析,最后那個孤兒有很大可能就在詹姆斯身邊。
杰瑞·吳雖然英俊瀟灑,有一副讓女人喜歡的皮囊,但他畢竟年齡在那兒擺著,比起邦尼至少大了一輪。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在剛到拉斯維加斯就那么巧的認識邦尼,那么巧的讓她愛上自己,還那么巧的讓她非他不嫁。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唐毅當初其實也正是因為邦尼,才靈機一閃的找打了一絲蛛絲馬跡,然后才經過假設論證,所以今天才會坐在詹姆斯的書房里。
原本他只有六成把握,但今天親眼見過邦尼后,唐毅的把握已經提高到了九成!
從見到邦尼第一眼,他就察覺到了邦尼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作為催眠精通的世界頂級催眠師,唐毅隱隱感覺邦尼的眼神和精神狀態似乎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偏差。
而這種偏差,正是多次或者接受長期催眠所留下的后遺癥。
如果情況嚴重,甚至會造成被催眠者發瘋或者精神失常。
在見到邦尼后,唐毅基本可以確定她曾經被人催眠過,而且不止一次。
至于催眠她的人就是杰瑞·吳本人,還是最后一個沒有浮出水面的孤兒,或者是第三者,暫時他還不敢百分百肯定。
不過從理論上和諸多蛛絲馬跡來看,對邦尼施展催眠術的人是杰瑞·吳的可能性更大。
當唐毅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禁有些意外和吃驚。
杰瑞·吳會使用催眠術,甚至也達到了精通程度這一點,通過系統許愿獲得的資料并沒有提及。
這只能說明一點,杰瑞·吳從未在任何公開場合使用過催眠術,也沒有在系統學習中接觸過催眠。
也就是說,杰瑞·吳從始至終都在有意識隱瞞自己這項能力。
就在唐毅糾結要不要把她女兒曾經不止一次被催眠的事告訴詹姆斯時,他夾著雪茄率先說道:“既然你說不是為了杰瑞來找我,那么你們今天來又是因為什么事呢,千萬別告訴我專門跑到我家里來,就是為了讓這個腦袋上沒毛的家伙打我女兒屁股。”
詹姆斯眼含深意的掃了一眼牡丹,顯然還在為女兒被人欺負一事耿耿于懷。
“詹姆斯先生,其實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嗯,就是誤會。”
被詹姆斯的目光一掃,牡丹叼著雪茄的嘴唇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差點就把點燃的雪茄掉在自己褲襠上。
平日里無法無天的橫行霸道,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有這個資本和能力,可在這位叱咤拉斯維加斯40年的老牌賭城大亨面前,他還是個弟弟。
“詹姆斯先生,有些事上次我已經在電話里跟您說過了。今天冒昧登門,所說不是為了杰瑞·吳,但從本質上來說,這件事也跟他脫不了關系,我這里有份資料你先看一下。”
說到這里,唐毅從兜里掏出一張A4紙遞過去。
這張紙上的是他在來的路上,摘抄了一部分杰瑞·吳的資料,以及關于那七個孤兒的相關情況。
詹姆斯疑惑的接過A4紙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
在他看資料的這段時間,唐毅什么話都沒說,安靜的等待著。
直到詹姆斯臉色凝重難看的將目光從手上那份資料上挪開,唐毅才補充道:“這份東西上寫的完全屬實,除了最后那個還沒找出來的孤兒之外,另外六人都被我揪了出來。”
遲疑了兩秒,唐毅還是決定將邦尼被催眠過的猜測告訴他。
倒不是因為希望詹姆斯接下來支持他要做的事,而是唐毅覺得作為一個父親,詹姆斯應該知道在自己女兒身上發生的這些事。
“詹姆斯先生,有一件對您和邦尼來說都很不好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您的女兒曾經被人催眠過,而且應該不止一次,如果我沒猜測,對她實施催眠的人,正是她的丈夫杰瑞·吳。”
催眠?!
詹姆斯右手微微一顫,雪茄上的煙灰一下子就掉在了他褲子上。
“能確定嗎?!”
臉色陰晴不定的連著變了幾次,詹姆斯眼中才閃過一道濃烈的殺意盯著唐毅問道。
“能!”
后者肯定的點點頭,作為催眠精通的世界級催眠大師,要是連一個人是否被催眠過都看不出來,那他也就不用混了。
如果間隔時間太長,或許還看不出來,但邦尼最后一次被催眠的時間,按照唐毅估計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
這就好比一個人的褲腿上被狗尿過一樣,只要他還沒換洗這條褲子,一個養狗的人近距離一聞,就能聞出這種特殊的味道。
“催眠?這么牛逼的么,我就說邦尼那么漂亮高傲的小公主,怎么會看上杰瑞·吳那個老男人,還要死要活的非他不嫁呢。這狗雜碎,也太不是東西了,別讓老子見到他,否則我非宰了他不可。”
牡丹也被唐毅剛剛那番話驚的的瞪大了眼睛,以前他從來不信催眠啊,招魂啊,鬧鬼啊,愛情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可這件事是從唐毅嘴里說出來的,那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呼!”
詹姆斯一言不發的抽著雪茄,腦中像放電眼影一般的回憶著自從邦尼跟杰瑞·吳認識之后的種種,以前他也有很多地方想不通,只以為是自己女兒遇到了這一生中的真愛,才會那般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
誰都年輕過,誰都愛過,不管愛的那個人是人渣還是什么其他玩意兒。
詹姆斯也體會過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奇妙感情,所以盡管他不理解,不同意,最終還是默認了她跟杰瑞·吳的感情和婚姻。
而且后來杰瑞·吳也證明了他是一個有能力保護邦尼的男人。
他的實力、資本和能力,也都讓詹姆斯頗為欣賞。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那個曾經讓他從厭惡、抗拒到欣賞的男人,竟然會用催眠那種卑劣齷齪到了極點的方式對待自己女兒。
作為父親的詹姆斯,內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唐毅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又適時補充道:“催眠是通過干擾人的腦神經讓人陷入深度睡眠,或者陷入一種特殊的由施術者編織的環境中。催眠原本是一種治療重度失眠、抑郁、精神疾病的手段,可如果對正常人使用,并且用力過猛的話,就會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人的腦神經,在短時間內多次對同一個人強制使用嚴重違背被催眠者意愿的催眠行為,甚至有可能導致被催眠者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是什么意思,九哥,你是說邦尼會變成一個瘋子或者神經病?”
聽得入迷的牡丹在唐毅話音剛落就下意識瞪大眼睛問道。
不過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為坐在對面的詹姆斯正殺氣騰騰的冷冷盯著他。
“沒那么嚴重,據我觀察,邦尼小姐距離精神時常還早,不過她現在的情況應該已經損傷到了部分腦神經,詹姆斯先生,邦尼小姐最近是不是易怒,走神,發呆,因為一點點很小的事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詹姆斯再次呼出一大口濁氣,迎上唐毅的目光心疼的點了點頭。
“那倒還好,如果治療及時的話,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唐毅也輕輕松了口氣,如果邦尼已經表現出一些特別過激的行為,比如虐殺小動物,經常做噩夢等,那情況就嚴重了,再想治療難度就大的多了。
直到現在,唐毅才總算知道為什么杰瑞·吳會一直住在美高梅賭場酒店,而不是跟邦尼生活在一起了。
如果對邦尼施展催眠術的人真是他,那他心里就一定非常清楚,現在邦尼的神經和情緒都已經非常脆弱,稍一撩撥就有可能崩塌爆發。
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沒有一顆強大到極致的內心,和一顆不怕半夜被對方用剪刀咔嚓了的決心,估計會比對方更先變成神經病。
接下來,詹姆斯向唐毅詢問了半個多小時關于催眠傷害和治療的專業問題后,才揉了揉太陽血,一臉疲憊的苦笑著說了聲抱歉將話題重新拉回正題。
“唐先生,沒想到您年紀輕輕竟然還對催眠有這么深入的研究,佩服!你們今天專程來我家里,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告訴我邦尼的事情吧?”
詹姆斯不愧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物,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前面兩任妻子和孩子死在他懷里的事都經歷過了,女兒被人催眠又怎么可能打的垮他。
既然已經聊到這個份上,唐毅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單刀直入的說道:“我懷疑杰瑞·吳十幾年前暗中培養的最后一個孤兒,就是您那八個義子之一,我希望您可以把他們八個人的準確資料交給我。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是他們的真實資料。”
拉斯維加斯既然被譽為罪惡之都,那么凡是到了這里的亡命徒就不可能再繼續使用自己最初的真實身份,而是偽造身份隱姓埋名重新開始。
唐毅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如果杰瑞·吳當初暗中培養的最后一個孤兒,就是詹姆斯的八個義子之一,那個人肯定對外隱藏了真實身份,但詹姆斯在收他之前必然會調查清楚身世。
將一個不清不楚的人放在自己身邊,唐毅相信這位賭城大亨不會這么弱智和愚蠢。
而那人既然想在詹姆斯這顆大樹下隱藏和乘涼,也肯定不會傻到用偽造的身份來投奔。
這也是唐毅今天來拜訪詹姆斯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愿望成真系統并非萬能,它只是一個輔助性的系統,許愿的前提是必須得有許愿載體和目標,這兩樣缺一不可。
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這愿還怎么許?
靠篩選和排除法來確認最后一個孤兒的身份,那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八個義子中有人是杰瑞埋的雷?!這......你會不會搞錯了?”
詹姆斯臉色一凌,這個消息比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被人催眠過還要震撼。
要知道他那八個義子可都是千里挑一甚至萬里挑一選出來的,身世背景他也做過全面的調查,而且這些年每個義子都忠心耿耿,把各自手上的場子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確實,我不敢百分百肯定,暫時也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今天才冒昧打擾,希望詹姆斯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將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定時炸彈給找出來。我和杰瑞·吳的恩怨和矛盾您都清楚,我相信您現在也恨他入骨。現在杰瑞·吳像一只老鼠一樣躲在暗處,誰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如果不趁早將那顆定時炸彈找出來,我們誰都睡不踏實。”
唐毅這話倒是說的半真半假,他之所以迫切的想要找出最后那個孤兒,并不是怕報復或者其他,而是想追回另外那25億美金。
只要把錢系數追回來,后面的事就跟他沒關系了,自然有其他人介入處理。
沒有了保命符的杰瑞·吳,就算唐毅不找他麻煩,他能活過一個月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到時候引渡回國接受國家和人民的審判,對他而言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剛才給您的那份資料你也看了,杰瑞·吳是從13年前就開始暗中培養那七個孤兒,根據時間推算,他手下最后那個孤兒來拉斯維加斯的時間應該不出超過10年。詹姆斯先生,您這十年間有收過義子嗎?”
詹姆斯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道:“有。最近這十年我一共收過三個義子,其中一個在六年前被人暗殺,另外兩個現在都在幫我打理賭場的生意。”
“這就對上了,我們華夏有句老話,叫做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想杰瑞·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剛到拉斯維加斯沒兩天就會選中您和邦尼作為目標。換句話說,他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要做到這些的前提,就是對您和您家里的情況知根知底,還能隨時了解你們的行蹤。所以我才猜測他手底下最后一個孤兒就在您身邊。”
“以杰瑞·吳那種從十三年前就開始暗中培養孤兒的深謀遠慮性格,提前幾年把一個孤兒放在您身邊,也不是不可能。”
唐毅越說詹姆斯的臉色就越難看,因為唐毅的分析有理有據,并不是無中生有,而是通過結果在反推過程。
聽完唐毅這番分析后,詹姆斯后背沒來由的沁出了一層冷汗,他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已經相信了這種推測。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這就好比被獵人盯上的獵物一樣,那顆要命的子彈不是沒從槍膛里射出來,而是對方還處于瞄準狀態,等獵物吃的膘肥體壯在開槍獵殺。
任何一個人被別人當成獵物一般瞄準了那么多年,恐怕猛然知道的那天,心情都不會比詹姆斯輕松多少。
要知道七八年前的杰瑞·吳,還什么都不是啊!
“他到底在謀劃什么?”
詹姆斯忍不住在心里問自己。
權利,金錢,地位,賭場......
還是其他什么?
但這一刻詹姆斯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想知道杰瑞·吳到底想要什么了,因為他只想將那個一直潛伏在他身邊的孤兒找出來,親手擰下他的腦袋,然后從他肛門里塞進去。
親手!
還有杰瑞·吳那個狗娘養的,他也一定要親手擰下對方的腦袋。
為了邦尼。
也為他自己。
詹姆斯的表情不斷變幻,眼神一會兒殺氣騰騰,一會兒兇狠毒辣。
唐毅沒有打斷他,任由他放飛思想,任由他在腦子里發狠。
等詹姆斯將自身情緒調整好之后,主動詢問他關于杰瑞·吳手底下最后那個孤兒的情況,唐毅才將自己知道的一些秘辛,有所選擇的告訴了他。
“呼......”
“唐先生,一會兒我就把最后收的那兩個義子的資料發給你,但我有個要求!”
最后呼出一口濁氣后,詹姆斯坐直身體陰惻惻的盯著唐毅冷聲說道。
“請說。”
唐毅做了個請的手勢,已經大致猜到了他可能會提的要求。
“我不管你這么費勁的想要將那個雜碎找出來是為了什么,但你必須保證辦完你要辦的事情,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后,把人交給我!還有杰瑞那個狗雜種,他的處置權也必須歸我!”
從詹姆斯陰森冰冷的語氣中,唐毅甚至已經提前看到了杰瑞·吳和最后那個孤兒的下場。
他很想當場答應詹姆斯的要求,但他沒這個權利。
因為那層隱藏身份的原因,他說出的話才一定層面上已經不單單代表他個人。
沉吟了片刻,唐毅才轉了個彎的說道:“詹姆斯先生,我只能保證揪出潛伏在你身邊的那個孤兒,拿到我必須拿的東西后,不會再以任何方式插手這個家伙和杰瑞·吳的任何事情,至于有沒有其他什么人想要他們的命,這一點我無法保證。”
“只要你不插手就足夠了,后面的事我自行處理,在拉斯維加斯我要是連這么點事都辦不了,那這幾十年我就算白混了!”
詹姆斯自信十足的冷冷一笑,得到唐毅的保證后,他也不再多說,當著唐毅的面給古堡里那個老管家打電話交代了幾句,很快后者就送來了兩個文件袋。
詹姆斯示意老管家將這兩個文件袋直接交給唐毅,后者道了聲謝,當著詹姆斯的面拆開文件袋開啟時間翻倍的狀態,取出里面的資料認真看了一遍,便將文件袋還給了老管家。
“詹姆斯先生,今天打擾了,今天之內我會給您準確消息,告辭。”
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唐毅便跟牡丹起身告辭,然后由詹姆斯親自送出古堡大門,再由老管家送出莊園。
從詹姆斯的莊園古堡出來,唐毅用力扭了扭脖子,抬頭看了看太空中的一縷陽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自言自語道:“終于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