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陽這輛頂配A6,自打開學就沒挪過窩。
沒想到這么多天第一次動車,竟然是為了給王一澤這幫人挖坑。
眼看劉明超已經幫自己把套子布下,他便松了一口氣。
以他對王一澤這種人的了解,這幫人一定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賺錢機會。
而且,是一次賺大幾萬,甚至十幾萬的好機會。
不過,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手頭沒那么多錢。
就算他們手里有五百多套軍訓服,也至少需要再收兩千五百套才可以。
兩千五百套,自己不給他們搗亂,他們也要再拿出兩萬五。
估計他們根本就沒這個財力。
所以,他們最可能做的,就是先把手里的五百套全賣掉變現,然后再想辦法避開自己,收十元一套的軍訓服。
五百套軍訓服,如果能按照25塊錢全賣掉,也就能回來一萬多塊。
他們至少還有一萬塊錢的窟窿。
而且,這還是自己不找他麻煩的前提。
不過,自己坑都挖了,怎么可能不往里面填土?
于是,他直接給陳猛打電話,問他那邊的進展如何。
陳猛告訴他,他正帶人在財經大學收購,效果還不錯,趁著大家出來吃早飯這一波,收了五六百套。
許逸陽立刻吩咐他:“你趕緊讓人給我送五百套來將才路育才中學附近的建筑工地,順便再安排幾個人過來給我幫忙。”
陳猛說:“老許,那我過去幫你唄?”
許逸陽想了想,說:“你先別過來,先讓人把衣服給我送過來,我讓樂樂去你那替你,然后你再過來。”
陳猛手里畢竟有兩萬多塊錢的貨款,他還要在財大坐鎮收購的事情,所以自己得讓同樣信得過的人過去替他。
陳猛答應下來,趕緊安排人帶著軍訓服打車過來。
許逸陽在附近找了個停車場把車停下,然后謝了劉明超,便讓劉明超趕緊打車回去休息。
劉明超笑著說:“許總,下次有這樣的事兒,你可千萬記得還叫上我。”
許逸陽笑著說:“好,你放心。”
說完,又問他:“對了,咱們的項目開發的怎么樣了?”
劉明超說:“一切順利,國慶前應該能搞定,到時候先測試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給你的那些分部先上線使用了,使用中如果有什么問題,我們隨時再做調整。”
許逸陽點點頭,說:“到時候麻煩你這邊出倆技術人員,出趟差幫我培訓一下,你放心,差旅費、辛苦費我來負責。”
劉明超忙道:“你客氣了許總,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劉明超臨走的時候,許逸陽把自己買的那個手機卡給了他,對他說:“劉總,今明兩天你先用這個號,如果那個王一澤給你打電話了,你不要接電話,就以秘書的口吻發短信說自己在陪老板招待客人、不方便電話,然后用短信穩住他,等他找你交貨的時候,你先跟我聯系一下。”
劉明超點點頭,直接換上了許逸陽給的手機卡,說:“好的許總,那你找我的話也打這個號吧。”
許逸陽應了一聲,說:“OK。”
王一澤一行人,因為“黃有財”的出現,一個個興奮的滿臉通紅。
本來就是想賺點零花錢花花,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個大老板。
而且,五十塊錢一套的價格,人家不還價要三千套!
這意味著,如果能把收購價壓到十元線,能賺十二萬。
就算在二十元線上,也能賺九萬。
這簡直就是天降巨富砸中了他們。
而且,他們沒有一個人懷疑劉明超的真實性。
因為,劉明超派頭太足了。
坐著好幾十萬的頂配A6,一甩手就先給了兩千塊錢定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騙子?
再說,人家跟自己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且是現金一次付清,所以就更不可能是騙子了。
中海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從20世紀初開始,這里就流傳著許多一夜暴富,吊絲逆襲的神話。
王一澤雖然不是中海人,但是,在王一澤的心中,一直有一個一夜暴富的發財夢,只是他一直沒有遇到這樣的機會。
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一夜暴富的機會,竟然就在這個早上忽然砸向了自己。
他堅定的認為黃有財是自己的貴人,認為自己只要抓住這個機會,讓黃有財賞識自己,那自己的將來一定可以飛黃騰達。
別的不說,哪怕黃有財,從自己這里采購6000套軍訓服,自己也能從里邊賺到20多萬的利潤。
二十多萬,夠自己在中海買套房了!
而且如果自己能夠跟黃有財保持長線合作關系,他隨便拉自己一把,自己也能少奮斗好幾年。
而且黃有財還說,他有一個兒子學習不好,自己怎么說也是重點大學的高材生,而且還是學生會副會長,別的不說,到時候自己主動去給黃有財的孩子做家教,久而久之,再認他當個干爹,他還不得拉自己一把?
再有兩年自己就畢業了,等自己畢業的時候,就要想辦法留在中海奮斗打拼,如果有黃有財這樣的靠山,那自己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王一澤,越是這么想,心里就越激動。
他現在已經恨不得立刻搞到3000套軍訓服,不等明天早上,今天下午就趕緊給黃有財打電話,讓他派人過來取。
這樣不但能讓黃有財覺得自己辦事很靠譜,效率也很高,同時還能早點把那筆利潤拿到手。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手頭已經沒有錢了。
8000多塊錢已經全部壓在了這500多套軍訓服上。
現在自己還有兩千五百多套軍訓服的空缺,不知道該怎么填上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把手頭這500套全部賣掉。
王一澤咂了咂嘴,開口對身邊的人說道:“我們現在還差兩千五百套,就算許逸陽不給我們搗亂,我們至少也需要兩萬五千塊錢。”
他同寢室的一人忙道:“澤哥,我們本來就沒什么錢了,還等著你給我們分倒賣被褥的那筆錢呢…”
王一澤他不耐煩的說道:“不要總是跟我提分錢的事兒,等忙完了之后我肯定會發給大家的。”
那人急忙點點頭,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澤哥,我也就是那么一說。”
王一澤感嘆道:“現在我們手里只有500套軍訓服,如果我們搞不到兩萬五千塊錢,那我們只能把這500套,按60一套的價格賣出去,這樣才夠周轉。”
陸明說:“澤哥,六十塊錢一套是不是太貴了?要是這個價格的話,我估計咱們一天能賣出去100多套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王一澤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六十塊錢一套確實不好賣,別說六十了,就算五十一套,估計都不怎么好賣…”
秦虎忙問:“澤哥,那現在我們怎么辦?這么大筆生意總不能眼睜睜的錯過吧?”
王一澤立刻說道:“錯過是不可能錯過的,這是我們飛黃騰達的好機會,拼了命也得抓住。”
秦虎又問:“要不咱們去找那個許逸陽合作?他手里一定有很多現貨,大不了我們就按25一套,從他手里賒賬,明天一早變現之后再把他那部分錢給他,這樣咱們還能凈賺七萬五!”
王一澤黑著臉說:“我他媽可不想跟那個姓許的合作,照你這么說,那不等于我幫他賣了3000套嗎?”
秦虎尷尬的說:“澤哥,關鍵是咱們手里沒有那么多錢啊。你說咱手里要有個三四萬,咱還找他嗎?咱直接去找咱倆學校就收夠了,可關鍵是咱現在沒錢啊。”
王一澤冷聲道:“這樣吧,咱們先把手里這500套全部賣出去,就按40元一套價格賣掉,這樣的話能先回來兩萬,還差一萬,一萬塊錢的窟窿就小多了,這一萬,我下午再想想辦法。”
“行!”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放下心來。
于是眾人急忙又重新開始叫賣,這一次,他們直接叫價四十元一套。
沒等他賣出去幾套,許逸陽停了車,走著就來了。
王一澤看見他,立刻冷聲問他:“許逸陽,你跑到這兒來干什么?”
許逸陽笑道:“怎么個意思 ?你這個學生會的副會長,出了學校也好使?建筑工地門口也是你的地盤嗎?”
王一澤一聽這話,厲聲喝道:“姓許的,你不要太囂張,以后在中海外有你的苦頭吃。”
許逸陽點點頭:“說實話,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陸明這時候咬牙道:“姓許的,我勸你適可而止,軍訓服的買賣,你能做我們也能做,大家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全中海有這么多大學、有這么多建筑工地,你沒必要跟我對著干,我們也不想跟你對著干。”
許逸陽笑了笑,說:“陸師兄,做生意這種事情,就是要競爭才有意思,《三國演義》的故事你總知道吧?要是大家都能像你說的,井水不犯河水,那魏蜀吳之間還打個屁啊?各干各的不就完了嗎?”
王一澤冷聲問:“你這意思就是要跟我對著干了?”
許逸陽說:“對著干談不上,正當競爭而已。”
剛說完,兩輛出租車在許逸陽面前停下。
兩個本班男同學和幾個其他班的男同學,抱著五六百套軍訓服從車里走了下來。
這些都是309寢室從各自班里找來的幫手,許逸陽待他們不薄,跟著干一天少說也能賺個一兩百的,所以大家對他都言聽計從。
許逸陽讓他們直接把攤子擺在了王一澤的對面,笑著說:“大家辛苦吆喝一下,咱們一套只賣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