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稅漏稅。
這在燈塔國可是出了名的重罪,往小了說得加倍繳納,還有滯納金,往大了說,就地槍斃家產充公更是家常便飯,為了方便收稅,燈塔國甚至還專門撥款組建起了一支享譽全球的稅警部隊。
據說里面的稅務官們,一個個都是能從石頭里擠出牛奶的猛男。
但是眾所周知,
偷稅漏稅是資本主義的天性,為了利益,哪怕有百分之三百的風險,這些奸商也會義無反顧地撲上去,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燈塔國的歷史,其實就是稅務官和商人們斗智斗勇的編年史。
而對一個大商人而言,他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剛躺上床,燈塔國的稅務官就砸開了自家豪宅的大門,然后拿著一張逮捕令說自己因偷稅漏稅被捕了,而他們最期待的,就是在這個時候來一句:
“對不起,你們找的人在隔壁。”
這么多年了。
這類事件依舊沒有過時,每隔個幾年總會發生那么一兩次。
也正因如此,
在聽到知己難尋口中吐出偷稅漏稅這四個字的時候,好家伙,泰姆鎮的首富莫寧老爺差點沒給直接帶走。
只見這位原本悠然自得的富家老爺的表情從錯愕,到驚恐,再到茫然,最后變成對眼前眾人的無言憤怒。
“.....尊敬的小姐,這個笑話并不好笑。”
“喔哦?”知己難尋眉毛一挑:“你怎么覺得我在說笑?”
“.......哼!”
莫寧冷笑一聲,不可否認他剛才確實被嚇了個半死,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要真是因偷稅漏稅找上門的話,會只有這么點人?按照燈塔國稅務局的尿性,怕不是自家這個莊園已經被坦克保衛,直升機籠罩,無數挺機槍包圍了,甚至都不會給自己開口解釋的機會。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
“如果你們是來逮捕我的,那您的逮捕令在哪里?”
“哈哈哈。”
知己難尋聞言頓時大笑:“沒錯,莫寧先生反應還真快,沒錯,我確實是在說笑,怎么樣?好不好笑啊?哈哈哈哈!”
我笑尼瑪呢!
莫寧一邊在心中破口大罵,一邊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這位小姐還真是幽默,不過請問您是華生小姐的.....?”
“額,她是我的.....”華瓊還沒想好怎么解釋呢,知己難尋就在一旁主動開口了:
“我是大小姐的管家。”
“至于名字....莫寧先生就不必知道了,直接稱呼我為管家小姐就行了。”
“呃。”
華瓊見狀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紅暈,當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尷尬,這種感覺她還是第一次經歷。
而就在這時,知己難尋卻是盯著莫寧,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來,雖然偷稅漏稅是玩笑話,但莫寧先生,您就真的沒有做什么偷稅漏稅的事情么?比如說,您在隔壁鎮的友人那里又說了什么?”
“.......哈哈哈。”
雖然知己難尋的詢問非常犀利,但莫寧在聽到這句話后反而露出了笑容,仿佛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一般。
“讓管家小姐失望了,我只是去和朋友商量有關下個月的出國旅行而已,事實上再過三天我就要離開泰姆鎮,去辦出國的簽證手續了,你們來得其實剛剛好,再晚一點我也許就不在這了。”
“....去辦簽證手續?”
“是的。”
“原來如此。”知己難尋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因偷稅漏稅而出國潛逃么?”
“只是正常的出國旅游!!!”
莫寧雙眼一瞪,刻意加強語氣打斷了知己難尋,但知己難尋卻是依舊自然地說道:“也就是說,莫寧先生您去隔壁鎮,和您的友人商量了一整天,順便在隔壁鎮瀟灑了一番,所以沒有時間犯罪。”
“非常正確。”
“事實上,這不是已經確定的事情了么?”莫寧撇了撇嘴:“我很理解安妮小姐因為夜色太晚的緣故而看錯了兇手的臉,所以我不會控告她污蔑我名譽,但我不希望因此影響到我的假期旅行。”
“莫寧先生。”
“嗯?”
“您經常去隔壁的達斯科鎮么?”
“....是的,怎么了?”
“這樣啊。”知己難尋摸了摸下巴,突然轉身看向了身旁的安妮和馬歇爾:“治安官閣下,安妮小姐,你們兩位去過達斯科鎮么?”
安妮聞言眨了眨眼,旋即搖頭道:“不,我沒有機會。”
“我倒是去過一次。”
治安官馬歇爾也有些疑惑:“有什么問題么?”
“不,沒有。”
知己難尋搖了搖頭,隨后又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莫寧,看到后者眼角抽搐才翹起了嘴角,隨后轉向了華瓊的方向,非常優雅地鞠了一躬:“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大小姐,您還有什么想問的么?”
“我?”
華瓊愣了愣,旋即立刻沉下了心神,因為知己難尋的主動,讓華瓊找到了顧陌離的感覺,搞得她差點又習慣性地變成觀眾了,但不要忘了,這是自己的劇本,能靠自己起飛的話她也不想躺贏啊。
但問題在于:
“呼.....”
問什么呢?
不在場證明非常完美,看莫寧的表情就知道,詢問這方面的內容恐怕不會有任何收獲。
但不問這個問什么?
華瓊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她其實很擅長學習,所以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的是顧陌離的話語。
(不要忘了,游戲終究是游戲,游戲的存在是為了讓玩家通關而存在的,這樣的游戲必定存在著可以讓玩家通關的方法,而你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方法,一條路不行,就嘗試著另辟蹊徑。)
這并非顧陌離的原話。
但卻是華瓊結合顧陌離的言行總結出來的。
是她的學習成果。
(沒錯,既然不在場證明無懈可擊,就不要去看它,拋開這個不在場證明,觀察莫寧這個人,他有犯罪的能力么?)
“....莫寧先生,您應該經常鍛煉身體和騎馬吧。而且您似乎還練過槍呢,手上還有著相應的痕跡。”
“是的。”
莫寧面色不變:“畢竟我是開馬場的,不騎馬怎么行?鍛煉身體也是為了騎馬方便,至于練槍....您也知道,這一塊區域的治安并不是很好,鎮內還好說,但像我這樣得離開鎮做生意的,有的時候就不得不面對馬賊的威脅,練槍也是為了多一份保險,您也看到我門口那些保安了吧?”
“這樣啊.....”華瓊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他有作案的能力,拋開這個不談,作案的動機呢?)
(說到底,為什么殺了詹姆,卻沒有殺掉安妮?這里面究竟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情殺的話,就只能是出于其他考慮了,會是什么呢?安妮到底有什么價值能讓兇手不殺掉她呢?)
要知道那可是深山老林,又是深更半夜。
都殺了個詹姆。
再順手殺個安妮,順帶干掉目擊者,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不搞清楚這個,就很難找兇手。)
念及此處,華瓊又仔細想了想,發現實在找不到線索后,終于開口道:
“....我要問的就這個了。”
“不過接下來三天之內,我可能還會再來拜訪一次,希望到時候莫寧先生不會將我拒之門外。”
莫寧點了點頭,隨后優雅地行了個貴族禮:
“華生小姐愿意上門拜訪,是我的榮幸。”
“謝謝。”
華瓊帶著滿腹的疑惑離開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