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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最后的仁慈

第637章  安靜的大廳,靜得地面落針都可聽到聲音。

  在見到除了宋遲遲之外,還有宋霜沉、時景麟等人也跟著一起來的時候,宋松遠一點都不意外。

  話已經放到明面上來說了。

  所有的陰謀詭計,也在之前,徹徹底底的曝光,再也無處遁形。

  藏不住了,再藏下去似乎也沒有什么用。

  因而宋松遠一點都不意外,宋霜沉他們會跟著進來。

  宋松遠眼底布滿陰郁,看著宋遲遲的目光里,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復雜而又難懂。

  他的盯著宋遲遲看的舉動太過的直白,讓宋霜沉等人高高提起了心,宋霜沉下意識的把宋遲遲來到了自己的身后,戒備的盯著宋松遠,聲音微啞:“爹,你別這么做,你放過遲遲吧。”

  宋松遠這才朝宋霜沉看去,淡淡地道:“你知道些什么?”

  宋霜沉張張口,似乎想說什么。

  他知道些什么?他還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知道了遲遲不是他的親妹妹,知道了親妹妹也被自己親生父親拿來當做利益的籌碼,知道了他從小敬重的父親,不過是一個人面獸心的人,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然而這些話實在太過的傷人,不是傷別人,而是傷他自己。

  父親都是這樣的一個人,那他呢?他又會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宋霜沉壓下心底的重重思緒,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話:“爹,你收手吧。”

  宋松遠冷笑一聲:“你懂什么?你下去,這事你不用管。”

  宋霜沉還想說什么:“可是爹…”

  宋松遠:“不想下去就給我閉嘴。”

  一句話將宋霜沉堵得死死的。

  時景麟笑了起來,笑容譏嘲:“宋閣主倒是能忍,百年如一日的能裝,若不是小兮有著七竅玲瓏之心,怕也是早就被你騙過去了。”

  宋松遠卻沒有看他,目光依舊直勾勾的看著宋遲遲,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本閣主不明白。”

  他聲音意外的平靜而冷淡:“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這是宋松遠一直不明白的地方,遲遲是怎么發現的?

  他自認自己的計劃完美得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是神君那邊,還是宋遲遲這邊,他從未露出過任何的馬腳。

  他從來沒有阻止過宋遲遲去見神君和時景麟,大大方方的,將這個‘女兒’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所以神君和時景麟他們,哪怕見了宋遲遲也不會懷疑什么。

  相反的,如果他藏著掖著,不讓這個‘女兒’去見任何神君那一邊,或者其他人,那么才會更叫人懷疑,他這個‘女兒’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他如此大大方方的把宋遲遲這個女兒放在明面上來,杜絕了所有人的懷疑。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自從發現宋遲遲發現自己的計劃之后,宋松遠就一直在想,她是怎么發現的?

  自己又是在什么時候露出馬腳的?

  他想了很久,都想不通這一點。

  宋遲遲面色也很平靜,她迎視宋松遠的目光,緩緩地說:“我沒有發現。”

  聞言,宋松遠目光微微一瞇:“你什么意思?”

  她在耍他嗎?

  她若沒有發現,她現在又怎么可能站在這里,又怎么可能早有防備?!

  她把一切都做了,現在告訴他,她沒有發現?

  宋松遠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

  宋遲遲淡淡地繼續說道:“我的確沒有發現。”

  她徑直的朝一側的椅子走去,坐了下來,輕聲說:“爹對我那么‘好’,怕我太辛苦,不讓我修煉,怕我在家太無聊,今天讓這個護衛哥哥陪我玩,明天讓那個護衛哥哥陪我玩,您每天變著法子給我買玩具,給我錢花,生怕我一個想不開就去修煉,‘累’著自己,還讓哥哥姐姐每次回來都要給我帶禮物,生怕我不玩物喪志…您那么的用心良苦,我怎么會發現?”

  她平靜的說著,語氣也不帶任何的嘲諷,可宋松遠聽了,面部卻微微抽搐了一下,目光沉下。

  宋遲遲聲音依舊很輕,目光迷茫,仿佛陷入了回憶中:“在您的疼愛和陪伴下,我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活到了兩百歲。真的,那可能是我最輕松快樂的時光了,說起來還要謝謝您。”

  不管怎么說,上一輩子,她是真的覺得很快樂。

  所以這一句‘謝謝’,她也說得真心實意。

  即使那些疼愛都是假的,可是哥哥姐姐是真的,她的開心快樂也是真的。

  “原以為我會繼續無憂無慮的開心下去。”宋遲遲說道這里的時候,停了停,又道:“可魔族卻打來了,事實上,他們一百年前就已經打來了,不過是先去了其他五界,和妖界斗了幾十年,最后才輪到了我們神界。”

  真要說起來,魔族和妖族真的打了挺久的,比起妖族來,神界這邊,反而是敗得比較快的。

  妖族至少支撐了幾十年。

  因為妖族團結。

  可神界卻自己內斗得厲害,因此還不如妖族扛得久。

  “哥哥和戰魔王一戰之后,受了重傷,神界大多主戰派也在求和派的故意和魔族的不怕死的打法下,潰不成軍,我們輸了,輸得很慘,神君知道我們沒有那個機會再打贏魔族了,魔族很快就會占領神界,神君找了爹,商量著要將夫人送走,您擔心我,也將我和神君夫人一起,想要將我們送到邊地那邊去…”

  “你在說什么亂…”宋松遠想要打斷她的話。

  “我去了。”宋遲遲卻沒有看他,緩緩的繼續說道:“我見了您安排來接我的人,我終于放心的可以休息一下了,可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動不了了,眼睛也看不見了,我聽到他在我身邊說,他從小最疼我了,他不會傷害我的,然后一刀一刀剝開了我的血肉,挑出了我的神骨…我一直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呢?為什么死都不讓我死得明白一點呢?可是我最后還是不知道他是誰,或許…”

  宋遲遲停頓了一下,道:“或許那是他對我最后的仁慈和寵愛了吧。”

  她看向宋松遠,認真的問:“所以你看,我真的沒有發現,從小到大,從始至終,從未發現。”

  宋松遠目光一片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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