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納族沒有冬天,這里四季如春,氣候宜人,收拾了一番行囊后,喬薇一行人便在大好的天光里踏上了前往百鬼深淵的馬車,這一次除了他們本人,并不允許攜帶任何護衛。
“小卓瑪”那邊以孩子身體不適為由將“小景云”與“小望舒”留下了,只她與“喬崢”前去尋寶。
對于這樣的請求,長老們沒有異議,畢竟那種地方大人去了都怕,何況兩個孩子呢?留下便留下吧!
長老們又看向了望舒與景云,正要問兩個小家伙要不要一并留下時,就見二人一個比一個迅速地跳上了馬車。
二人本就在山上長大,進山和回家一樣,哪里又會怕呢?反倒是終于可以出去玩了,好開心有木有?
喬崢是去采藥的,據他十五年游醫經歷來看,人煙越是稀少的地方,藥材越是豐富。
自然也少不了開路先鋒三小只了。
喬薇給三小只背上了小背簍,三小只一個接一個地蹦上馬車,排排坐,手放好,特別乖!
“這是你要的東西。”塞納夫人領著一群大包小包的侍衛走了過來,侍衛將“行李”放到了馬車上,喬薇道了謝,揮手離開。
馬車是賀蘭堡的,車夫是賀蘭堡的侍衛,侍衛會將他們送至深淵的入口,之后便在原地等候,他們的時限是三日,三日之后不論有沒有尋到皎月珠都必須回來復命。
這邊,喬薇一行人坐上了前往深淵的馬車,另一邊,姬冥修與燕飛絕姬無雙二人也悄然出發了,只不過為了避開眾人的耳目,他們選擇了一個新的入口。
對于這種作弊行為,喬薇沒什么可說的,畢竟從西貝貨易容成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是一場公平正義的較量了。
當然了,作弊的不止他們幾個,畢羅家的哈佐也帶上得力的侍衛,悄悄地潛入了深淵。
他們之后,塞納家、塔塔爾家與巴哈爾家也各自送了最勇猛的侍衛入內。
下午,兩輛馬車先后抵達了南面的入口,大部分前去探寶的勇士都選擇由此進入,這里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漸漸走出了一條大路,沿著大路往里,可深入深淵腹部。
侍衛們恭恭敬敬地撩開車簾,讓兩個小卓瑪及其家人下了馬車。
喬薇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拎了出來,分裝進兩個背簍,自己與喬崢各背了一個,三小只也是要干活的,也裝了些力所能及的東西。
女子瞧見這一幕,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帶這么多東西,是打算在里頭過年呢?”
喬薇淡淡一笑:“干你什么事?我人多,愛怎么帶就怎么帶。”
“人多?”女子垂眸冷笑,心道你怕是不知道哈佐究與巴哈爾家竟出動了多少人吧?說到底,這已經不是她們兩個的較量了,而是看雙方勢力誰能最先拔得頭籌,她要做的,不過是裝裝樣子,在林子邊緣溜達溜達,待到哈佐尋到皎月珠,她就算完成了本次的任務。若是尋不到也沒關系,哈佐找不到,他們一定也找不到,找不到便按昨天的成績,那她可是一萬個贏定了。
喬薇知道西貝貨打的什么主意,不過恐怕她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冥修也進林子了,他這人可是很記仇的,哈佐曾經打過兩個孩子的主意,若是不碰上還好,碰上了,恐怕丞相大人要在他身上撕下一片肉來。
至于巴哈爾家的那群侍衛,就交給塔塔爾家去對付吧,希望塞納夫人的娘家不要讓人失望才好。
一名侍衛道:“小卓瑪,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南,有間前輩們搭建的小竹屋,幾位白日尋寶,夜間可在里頭歇息。”
“知道了。”喬薇與女子異口同聲。
女子睨了喬薇一眼,喬薇眉梢一挑,帶上兩個小家伙,與自家爹爹一塊兒進了林子。
隨后,女子與假喬爹也走了進去。
這確實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森林,一棵棵翠綠的參天大樹,爬滿了綠油油的藤蔓,青苔為衣,綠蘚為履,陽光自天際打來,照在一片翠色上,反射出金燦燦的光,有小溪流自狹窄的河溝中蜿蜒地淌過,溪水清澈見底,水流的聲音也令人心曠神怡。
喬薇美美地做了個深呼吸,什么百鬼深淵?分明是人間仙境嘛!
“靈芝!”
喬崢忽然大叫著朝一顆大樹跑了過去,“樹舌!是樹舌!我居然找到樹舌了!我就說這兒有好東西吧!”
樹舌是靈芝的一種,具有消炎抗癌的功效,是一味十分珍稀的藥材。
喬崢小心翼翼地采下樹舌,裝進了背后的藥簍。
坐了一整日的馬車,肚子也餓了,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小竹屋,竹屋很小,一間堂屋,兩間臥房,小的在前,大的在后,全都設施簡陋,除了桌椅板凳與一張竹床,什么都沒有。
女子一進屋便走向那間大點的屋子,喬薇揪住她的后領,將她毫不客氣地丟了出來。
女子抬手,一掌劈向喬薇,然而不等她碰到喬薇一根頭發,便被喬薇輕輕松松地扣住了手腕,她只覺自己的手像是被鐵鉗給鉗住了一般,死活動彈不得。
喬薇淡笑:“小美人兒,這可不是在賀蘭堡,還有和卓護著你,識相的就給我夾起尾巴,否則,別怪我打爛你骨頭,卻只說是你自己摔的。”
女子一怒:“你敢?”
喬薇戲謔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你…”
女子話未出口,便瞧見大白與小白齊齊地出現在了門口,一個個睜大兇悍的眼睛,兇殘而又冰冷地看著她。
她的心里打了個突,冷冷地抽回手,拎著包袱進了那間小屋。
忍忍,她就再忍忍,三天后,她看這個女人還怎么囂張!
傍晚時分,喬崢在院子里架了個火堆,小白抓了一條肉嫩多汁的小毒蛇,珠兒摘了一捧酸酸甜甜的小野果,大白難得沒抓田鼠,而是逮了只兔子。
喬薇把蛇肉與兔子肉切了出來,洗凈了架在火上。
小包子一人拎著一個小竹筒,筒里裝著珠兒摘來的果子,手拉手去了竹屋后的溪邊。二人的小手浸入清涼的水中,將紅彤彤的果子洗得亮晶晶的、水靈靈的。
望舒咬了一口:“哇!真甜!”
女子在屋里啃著毫無味道的干糧,聞著院子里誘人的肉香,肚子里一陣饑腸轆轆。
她咬緊牙關,忍三天,忍三天,忍三天…
“娘親!我們回來啦!”望舒與哥哥手拉手地回了院子,景云把竹筒放在了外頭的桌上,望舒卻是沒放,而是拎著竹筒,小心翼翼地往屋里去。
“干嘛呢?”喬薇問。
望舒道:“我…我…我放屋里呀!”
喬薇一聽這話便不大對勁,一把拿過她手里的竹筒,定睛一看,果子呢?怎么一個都不剩了?!
望舒舔舔唇瓣,打了個小飽嗝。
喬薇嘴角抽了抽,她是哪根筋不對竟把果子給這小家伙去洗的?這和讓狼牧羊有區別嗎?
喬崢采了點蘑菇,喬薇挑出可以吃的,拿到溪邊沖洗,順便摸兩條大肥魚。
喬崢坐下,翻烤著架子上的兔肉。
望舒在一旁嘩啦啦地流著口水:“兔肉是個什么味道呀,外公?”
喬崢笑道:“兔肉啊,鮮鮮的,嫩嫩的。”
“好吃嗎?外公。”望舒吸了吸口水。
“當然了,來來來,外公給你切一片嘗嘗。”喬崢十分貼心地給小外孫女兒切了一塊兔腿上的嫩肉,喂進她嘴里,“好吃嗎?”
望舒享受地瞇起了眼:“好吃!”
喬薇洗了蘑菇,抓了兩條野生大鯽魚,優哉游哉地回了院子,兔肉烤了這么久,也該撤下了,否則就老了,喬薇正想叮囑自家爹爹把兔肉拿下來,結果卻崩潰都發現架子上的兔肉不翼而飛了,只剩一個孤零零的骨架。
肉呢?她的肉呢?!
喬崢兩眼望天,望舒打了個小飽嗝。
最后的最后,以兩條鮮嫩的烤魚、一小鍋香噴噴的水煮蘑菇、十張自帶的干糧大餅結束了這一頓美味又可口的晚餐。
望舒摸了摸小肚子:“唉,就吃了個七八分飽,真養生啊。”
七八分飽…說的好像那五張餅、一筒野果、大半只烤兔、一條鯽魚、半鍋蘑菇都進了別人肚子似的!
一家人吃飽喝足,收拾一番后進了屋。
另一間屋內,女子與假喬爹都長長地松了口氣,可算是結束了不是?他們都快被饞死了。
喬薇在堂屋搬了兩條凳子,恰巧女子也來搬凳子,女子冷漠而孤傲地看了一眼,揚起下巴,不可一世地說道:“我奉勸你,沒事還是少鬧出點動靜,這里是百鬼深淵,不是塞納堡,你左鬧右鬧,把那些厲鬼引來可就不妙了。”
喬薇莞爾一笑:“我樂意,你管得著?”
女子嚴肅道:“你自己想死,我還不想奉陪呢!”
喬薇淡淡地笑了笑:“不想奉陪,出門右轉。”
女子威脅道:“你別不信!”
“我就不信。”喬薇漫不經心道。
女子噎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不信就算了,看在同路的份上,我最后提醒一句,晚上鎖好門,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出來,否則…”
喬薇打斷她的話:“否則我就被厲鬼抓跑了,我知道了,我謝謝你啊,薛蓉蓉!”
女子的面色出現了一瞬的扭曲。
喬薇才懶得理這個西貝貨,將凳子搬進屋后,隨手關了門。
女子方才與喬薇的話可并不是憑空捏造的,她在出發前曾經仔細地打聽過,百鬼深淵確實鬧鬼,夜里居住在這間小竹屋的人全都受到過不同程度的驚嚇,膽小的嚇瘋了,膽大的嚇病了,唯一能保全自身的法子就是不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離開自己的屋子。M.GGdown8
當然了,女子這般提醒喬薇并不是真的出于好心,相反,她想激起喬薇的好奇,只要喬薇出了這間屋子,勢必會落入那群厲鬼的手中,若是能讓厲鬼將她嚇瘋就最好了,那樣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除掉這個對手了!
靠近后院的屋內,喬薇將凳子拼成一張小床,隨后往上面一趟,進入了夢鄉。
喬崢摟著兩個孩子睡在竹床上,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夜色厚重,白月光自林間照了下來,叢林深處,忽然出現了一道道或黑或白的鬼影,鬼影們邁著詭異的步伐,行尸走肉一般,怔怔地走向了小竹屋。
“桀桀。”
空氣中,蕩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笑。
鬼影漸漸圍住了小竹屋,這些吐著長長的舌頭、披著蓬亂的頭發、嘴角溢著黑血、面目猙獰的厲鬼們,伸出了白骨一般的手,無聲地摸上竹屋的門窗。
鬼影落在了窗紙上。
咝——
窗紙被撕開了。
一只厲鬼如同蜘蛛一般緩緩地爬了進來。
假喬爹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感覺有什么東西濕漉漉地滴在了自己臉上,他抬手抹了抹臉,卻意外地摸到了一截滑膩膩的東西,他身子一抖,睜開了眼,就看見一張無比蒼白的臉,一雙血腥而兇殘的眼,一條紅艷艷的大舌頭…
剛剛那股濕漉漉的感覺,就是這個東西在舔著自己的臉。
假喬爹瞬間崩潰了,褲子一熱,尿了…
隨后兩眼一翻,暈了!
厲鬼一只只地爬了進來,沒有任何的聲音,它們匍匐在地上,蜘蛛一般前行,它們從這間屋子爬了出去,爬進堂屋,拉開了另一扇房門。
“桀桀。”
厲鬼冷笑,探出了長著細長指甲的手,摸上自己的長舌頭,舔上了喬薇的臉。
喬薇睡得半夢半醒,老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臉上滑來滑去,她不耐煩地翻了個身,那東西又貼了上來,她隨手一揪!
斷了!
厲鬼一個踉蹌,差點栽倒了!趕忙把斷掉的舌頭搶回來!
它拽呀拽,半天都從喬薇手里拽不下來,它雙手抓住了舌頭,一只腳抵住凳子,用力地拔。
它拔不出來。
又一只厲鬼來了,抱住了它的腰肢,倆鬼一起拔。
拔了半天拔不動。
三只厲鬼來了…
四只厲鬼來了…
特么的還是拔不動!
作為一只鬼,舌頭被人繳了,簡直太丟臉了!更丟臉的是居然還拔不回來!
被拔了舌頭的厲鬼捋起袖子,探出陰森森的大白爪,咧嘴,露出兩顆長長的大尖牙,緩緩靠近了喬薇。
就在這時,望舒起了。
厲鬼們集體閃了出去。
望舒是被尿意憋醒的,她捂住小屁屁,迷迷糊糊地去了茅房。
“桀桀,人類的孩子。”
被拔了舌頭的厲鬼冷笑,追上了望舒。
望舒尿完,伸手去推茅房的門,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門外站了個鬼,就那么伸手一推,將那個已經擺好姿勢要將這個愚蠢的人類小孩嚇個半死的厲鬼拍飛了出去。
厲鬼的身形在夜空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隨即噗通一聲,跌進了水里。
望舒聽到水聲,瞌睡醒了大半,噠噠噠噠地朝小溪跑了過去。
溪水中,厲鬼正在拼命地掙扎。
望舒伸出小肉手,一把將它揪了起來,厲鬼得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由于在水下掙扎,它另外半條舌頭也掉了,尖牙也脫落了,指甲也不知掉哪兒去了,總之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嚇人了!
望舒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老爺爺,你怎么掉水里了?”
這孩子居然一點也不怕我!
厲鬼呲了呲牙,恐嚇道:“我不是老爺爺!我是鬼!”
“哦。”望舒點點頭,顯然還不是很懂。
厲鬼掙扎,可是它悲催地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掙脫這小胖子的手,這小胖子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
“放開我!不然我就吃了你!”厲鬼威脅。
尋常孩子聽到這威脅,一定乖乖地放開它了,哪知望舒非但沒放,反而轉頭對著竹屋大叫起來:“娘親娘親!我抓到一只鬼!它說它要吃了我!”
尼瑪這孩子咋這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厲鬼瞬間就慌了,脫了被望舒揪住的衣裳,拔腿就跑!哪知跑了沒兩步,便撞到了喬薇的身上,他值覺得自己的腦漿都要撞散了,暈暈乎乎的,兩眼冒金星,喬薇趁他暈乎的功夫,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摁在了地上。
“啊——”厲鬼吃痛慘叫。
喬薇眉梢一挑,笑了:“喲,鬼還會怕疼的呀?頭一回聽說呢。”
厲鬼的手被反剪在背后,這姿勢,真是要多疼有多疼,他嗷嗷直叫:“你個死丫頭!快放開我!”
喬薇就這么按著他,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量,這要是鬼才奇怪了,喬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好笑地說道:“一把年紀了,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卻跑出來裝神弄鬼,也不嫌累得慌。”
厲鬼咬牙道:“誰裝神弄鬼了?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厲鬼!老子會吃了你的!真的會吃了你!”
喬薇云淡風輕地一笑:“那你吃啊,來呀來呀,看是你吃了我,還是我剁了你!”
說著,喬薇抽出了袖中的匕首,匕首的刀刃上冷光一閃。
厲鬼的身子抖了抖,大聲咆哮:“大哥二哥救我——”
一道白影自天際飛了過來,懸浮在半空,長長的舌頭垂到肚臍,居高臨下地看著喬薇,聲冷如冰道:“大膽刁民,竟敢犯我冥界!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冥界?”喬薇看了看懸浮在半空的人影,一個沒忍住,笑了。
第二只鬼怒了:“愚蠢的人類,你笑什么?!”
愚蠢的人類?喬薇更想笑了:“我笑你裝神弄鬼,也不挑個好點的對象,姐姐我就是從冥界過來的,可我不記得有你這么號同胞,不如你告訴我,你住冥界的哪里?是冥西還是冥東,又或是冥河一帶?啊,冥河的彼岸花開了,據說好看得很,你有沒有摘下幾朵給我這個同胞做個見面禮?”
“…”第二只鬼卡殼了。
喬薇面不改色地笑道:“冥王是我拜把子兄弟,他要是知道你未經他允許,出來為禍人間,大概會龍顏大怒,得罪冥王的下場,想來你是知道的!你還不快快討好我,讓我在冥王面前替你說上幾句好話?”
“…”依舊卡殼中。
喬薇冷笑,姑奶奶是裝神弄鬼的祖宗,與姑奶奶斗?下輩子吧!
第二只鬼緩過勁兒了,哼了哼,說道:“你有見過哪個人可以像本鬼一樣飛起來的?”
輕功喬薇是見了不少,可能懸在半空不掉的確實沒有,但這又如何?
喬薇的眼珠子動了動,捏著匕首,隨手一擲,一道白光自對方的頭頂掠過,隨后就見那人影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直直地墜了下來!
“啊——”
第二只鬼狼狽地摔趴在了地上。
原本躲在一旁想要伺機而動的小鬼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嚇得跑掉了,這個人類太可怕了,大鬼都被活捉了,小鬼只會更慘的!
喬薇聽到了周圍的動靜,她沒去搭理,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她把大鬼都抓到了,還要那幾個小鬼干嘛?
喬薇拖著第一只厲鬼走到了第二只的身前,冷冷地笑道:“嘖嘖嘖?摔疼了?不是吧,鬼兄?你說咱們好歹是冥界混的,怎么跟個弱雞人類似的還怕疼呢?我幫你整整可好?”
說著,喬薇的手按在了他的一處大穴上,輕輕地一點,他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喬薇笑道:“哎呀呀,鬼兄,不要那么嬌氣嘛,我才用多大的勁兒啊?”
第二只厲鬼叫道:“丫頭!你最好放了我們!不然等大哥來了,會叫你好看的!”
喬薇冷冷一笑:“我還怕他不來呢!”
話音剛落,東面飛來幾道冷箭,喬薇眸光一動,放開手中厲鬼,飛身抱住望舒往樹后一躲,冷箭錚錚錚錚地釘進了樹里。
一道暗影飛速地靠近,從懷里抓出一個小竹筒,揮袖一灑,一股濃煙彌漫了開來。
喬薇閉氣,捂住望舒的鼻子,待到濃煙散開,地上已經沒了人影。
此地不宜久留,喬薇進屋,帶上喬崢與兩個孩子出了小竹屋。
卻說那兩只鬼被自家大哥救走后,果斷躲進了附近的山洞,想起先前在小竹屋發生的事,越想越惱羞成怒。
“大哥!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必須要給她一點教訓,叫她知道我們深淵三鬼的厲害!”第一只厲鬼義正言辭道。
第二只厲鬼附和道:“三弟說的對!我們在這兒數十年,從沒像今天這么丟臉過!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我們百鬼深淵的名號就算是完了!以后越來越多的塔納人進入深淵,我們的地盤就沒了!”
第一只厲鬼氣呼呼地道:“沒錯大哥,不能讓那些人搶了我們的地盤!深淵是我們的,與那些愚蠢的塔納族人沒有關系!”
大哥一想是這么個理,他們在深淵橫行霸道多年,還沒嚇不跑的人,那個女人不怕鬼,可她怕不怕拳頭啊?嚇不死她,那就揍死她!
三人拿上棒槌,氣勢洶洶地回了小竹屋,大門是敞開的,他們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后面那間大屋子沒有找到,于是繞回來找到了前面這間小的,借著稀薄的月光,他們認出了那張可惡的臉。
桀桀,以為換間屋子,老子們便找不到你了嗎?
兄弟們,上!
三人抄起棒槌,走向了熟睡的“小卓瑪”。
“小卓瑪”是在一陣疼痛中醒來的,睜眼便看見無數道棍影,道道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氣急敗壞地打出一掌,誰料掌風未凝便被一根棒槌狠狠地打腫了手腕!
她痛得一聲低呼,掄起被子擋住了朝自己招呼而來的棍子:“你們是誰?為什么要偷襲我?”
第一只厲鬼,老三陰測測地笑:“呵呵,才見過面的難道你就忘了?”
女子焦急道:“我什么時候見過你們?你們是不是弄錯人了?我一直在屋子里睡覺,根本沒有出去過!”
老三呵呵道:“你沒出去過,難道老子是見了鬼?”
第二只厲鬼,被點穴點得這會子都在隱隱作痛的老二咬牙切齒道:“三弟別與她廢話!揍她!”
三鬼不由分說地將女子暴揍了一頓,女子也算有武功,奈何早已落了下風,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若是再這么打下去,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最后,女子一咬牙,裝起了死來!
三鬼見打著打著,床上的人沒動靜了,忙伸出手探了探她鼻息,結果發現沒氣了,三鬼面面相覷,隨即,一口氣跑出了屋子!
三鬼離開后,女子總算吐出了憋在胸口的濁氣,大半夜的被人莫名其妙襲擊,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她險些懷疑是喬薇那伙人干的,可轉念一想又不大可能,那個女人真要教訓她早就教訓了,何必等到半夜?她雖未看清那幾個動手的家伙是誰,可聽聲音像是幾個老東西,她無比確定喬薇身邊沒有那樣的人,塞納堡也沒有。
女子忍住渾身的疼痛,掀開被子下了床,雖不知那群瘋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這個鬼地方一刻也不能待了。
“爹,爹,快醒醒!”她搖了搖早已被嚇暈的假喬爹,可對方始終沒有反應,她怕那幾個瘋子又折回來,只得披上外袍先行離開了。
她從寬袖中掏出一個小竹筒,竹筒里飛出了一只小蠱蟲,這只蟲子可以找到哈佐,哈佐見了這條小蠱蟲,就知是她有危險了,蠱蟲會帶著哈佐前來找她,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尋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大哥,你說我們會不會真的打錯人了?”老三想到把人打死了,有點兒心虛,他們是一群有節操的厲鬼,只嚇人,不殺人的,這次實在是那個丫頭把他們惹毛了,他們才想揍她一頓出出氣,可他們也萬萬沒想過把人打死啊。
老大嚴肅臉,沒有說話。
把人打死了,嚴重,太嚴重!
老二不以為意道:“應該沒打錯吧?世上不會有長得那么像的人吧?”
他話音一落,老三便揚起了手指:“大哥二哥你們看!”
老大老二順著老三手指的方向朝不遠處望了過去,就見一名女子,戴著斗篷,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月光下。
老年人都是妥妥的遠視眼,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臉。
“世上果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老二這下相信老三的話了,眸子一瞪,“大哥!我們果真打錯了!這個才是那死丫頭!”
屋子里那個已經被他們打死了,不可能跑出來,眼前這個,想來就是剛剛差點捏死他們的小丫頭。
死丫頭,深夜潛逃,害他們打錯,打死了一個無辜的人,新賬舊賬一起,都算她頭上了!
于是三鬼又抄著棒槌,又將無辜的“小卓瑪”揍了一頓,可以說是非常凄慘了!
卻說喬薇一行人離開小竹屋后,便開始在附近找起了落腳的地方,喬薇抱著望舒,喬崢抱著景云,兩個小包子睡得香甜,均勻地打著小呼嚕。
珠兒找到了一個山洞,幾人坐了進去。
山洞似乎有人來過,干柴、干草、打火石,一應俱全。
喬崢鋪了干草,將從小竹屋帶來的褥子鋪在干草上,兩個孩子舒舒服服地躺下。
另一邊,喬薇生了個火堆,山洞頓時暖了起來。
小白趴在洞口,有什么東西打眼前飛過,它一爪子抓了過來,是只小蟲子,看起來肥肥的,小白打了個呵欠,一把塞進嘴里吃了!
可憐的小蠱蟲,還沒完成使命,就無辜地陣亡了。
這滿天神佛里,有一位著名的三界笑柄。
相傳八百年前,中原之地有一古國,名叫仙樂國。
仙樂古國,地大物博,民風和樂。國有四寶:美人如云,彩樂華章,黃金珠寶。以及一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
這位太子殿下,怎么說呢,是一位奇男子。
王與后將他視為掌上明珠,寵愛有加,常驕傲道:“我兒將來必為明君,萬世流芳。”
然而,對于俗世的王權富貴,太子完全沒有興趣。
他有興趣的,用他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講,就是——
“我要拯救蒼生!”
太子少時一心修行,修行途中,有兩個廣為流傳的小故事。
第一個故事,發生在他十七歲時。
那一年,仙樂國舉行了一場盛大的上元祭天游。
雖然這一項傳統神事已荒廢了數百年,但依然可以從殘存古籍和前人口述中,遙想那是怎樣一樁普天同慶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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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兩側,人山人海。王公貴族在高樓上談笑;皇家武士雄風颯颯披甲開道;少女們翩翩起舞,雪白的手灑下漫天花雨,不知人與花孰更嬌美;金車中傳出悠揚的樂聲,在整座皇城的上空飄蕩。儀仗隊的最后,十六匹金轡白馬并行拉動著一座華臺。
在這高高的華臺之上的,便是萬眾矚目的悅神武者了。
祭天游中,悅神武者將戴一張黃金面具,身著華服,手持寶劍,扮演伏魔降妖的千年第一武神——神武大帝君吾。
一旦被選中為悅神武者,便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因此,挑選標準極為嚴格。這一年被選中的,就是太子殿下。舉國上下都相信,他一定會完成一場有史以來最精彩的悅神武。
可是,那一天,卻發生了一件意外。
在儀仗隊繞城的第三圈時,經過了一面十幾丈高的城墻。
當時,華臺上的武神正要將妖魔一劍擊殺。
這是最激動人心的一幕,大街兩側沸騰了,城墻上方也洶涌了,人們爭先恐后探頭,掙扎著,推搡著。
這時,一名小兒從城樓上掉了下來。
尖叫連天。正當人們以為這名小兒即將血濺神武大街時,太子微微揚首,縱身一躍,接住了他。
人們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飛鳥般的白影逆空而上,太子便已抱著那名小兒安然落地。黃金面具墜落,露出了面具后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龐。
下一刻,萬眾歡呼。
百姓們是興高采烈了,可皇家道場的國師們就頭疼了。
萬萬沒想到出了這么大的差錯。
不祥啊,太不祥了!
華臺繞皇城游行的每一圈,都象征著為國家祈求了一年的國泰民安,如今中斷了,那不是要招來災禍嗎!